
【星月】除四害(随笔)
说起除四害,四十多岁的农村人深有感触。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曾经作为一种运动而轰轰烈烈的进行过。
关于四害,不同的地方定义有所不同,比如南方,四害指的是:老鼠,麻雀,苍蝇,蟑螂。而北方指的是:老鼠,麻雀,苍蝇,跳蚤,也有的地方最后一项定义在了臭虫身上。
在我小时候,农村的房子是土木结构,土墙,土炕,房顶是以木头做梁、檩条,这种结构很适合老鼠藏身,也适合跳蚤生存,再加上当时的卫生条件差,村民们的猪,鸡和牲畜都是散养的,在村里随意乱跑,随处便溺,造成了苍蝇肆虐,这些情形造成了四害在农村的大肆繁衍。
对于四害之一的老大——老鼠,人们采用了多种方法,一种是投喂老鼠药,这种方法虽然很见效,可是负面影响很大:老鼠吃了药倒是死了,可是猫吃了被老鼠药药死的老鼠也受了牵连,而且还发生了好多起人想不开吃老鼠药自杀的案例,甚至还有一些犯罪分子利用老鼠药投毒危害社会;老鼠吃药后发现不及时会腐烂在屋子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造成环境污染。后来,国家就下令禁止生产老鼠药了。人们还采用老鼠夹子捕捉老鼠,可是被捉几次老鼠就学得精明了,效率也不高。现在人们用的是粘鼠板,尽管效率一般但比较安全,在城乡很多地方,还统一设置了毒饵洞,诱杀老鼠。
开展除四害运动时我们村规定每个人每个月必须交多少根老鼠尾巴,才算完成任务,为了那几根老鼠尾巴,人们也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捕捉老鼠,完不成任务就得扣工分。
四害之二是麻雀,麻雀属于留鸟,是群生鸟类。它们群起群落,只要看中哪块庄稼,几十只麻雀会群起而攻之,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把庄稼嚯嚯得不成样子。为了除掉麻雀,人们也采用了多种方法,在庄稼地边撒上农药拌过的粮食,或者用气枪、弹弓射杀,经过几年的捕杀,麻雀的数量大大减少,人们又发现了新的问题,树木和庄稼的病虫害加重了。原来麻雀不仅吃庄稼,还吃树木和庄稼上的虫子,也可以算是益鸟,后来就把麻雀移出了四害的范畴不再捕杀。其实在农村,像麻雀这样的鸟还有很多,它们祸害庄稼,可是也吃害虫,比如喜鹊,一直被人们看成是喜庆的象征,其实也是个益害掺半的害鸟,它除了偷吃农民地里的庄稼,连长在地里的花生也不放过,会用尖嘴挖出长在地底下的花生,会去房顶上偷农民晾晒的玉米,柿子等等,可是它也吃害虫,没有了它们还真不行。为了防止麻雀和喜鹊,现在人们在即将成熟的谷子地里罩上了防护网,有效地防止了这些害鸟的偷袭和破坏,这只能在面积不大的地里,有些地方用的是稻草人或者电子干扰器,定时播放一些鸟类害怕的噪音,借以达到驱赶鸟群的目的。无论用哪种方法,都是去标不去本的,人们既不想让它们毁坏庄稼,还需要它们捕捉害虫,尽量做到跟它们和谐共处,这也是人与动物的相处法则。
四害之三的苍蝇,还有它的同类蚊子,那真是让人深恶痛绝。苍蝇在白天糟践人类,蚊子在夜晚作恶多端。不仅影响人们的生活,还传播疾病,属于百害而无一利的害虫。对于蚊蝇,我们采取了化学和物理两种手段灭杀:用灭害灵,敌敌畏等杀虫剂喷洒灭杀,用蝇拍捕杀,或者用蚊帐隔离。在农村还用一种野蒿熏杀蚊蝇:我们这儿的野外生长着一种野蒿,具有一种特殊的刺鼻气味。人们把它们采割回家,编成一条条草绳,我们这儿叫做“火绳”,等晒干后就可以用了。每到夜晚,人们在院子里吃饭或者乘凉,点燃一根火绳,就可以有效地驱除蚊蝇了;后来在农村还统一往每家每户的墙壁上,厕所里喷洒杀虫剂,这些措施,很好地杀害了大部分蚊蝇,随着农村的不断改造,卫生条件也不断提高,蚊蝇肆虐的现象有所改善。而且现在的灭蚊技术也日益电气化,电子蚊香,电子蚊拍,让苍蝇和蚊子无所遁形,已经对人们的生活构不成威胁了。
四害之末的跳蚤,现在也渐渐消失了。以前农村没有床,大部分都是盘的土炕,炕上铺上干草,就是谷子的秸秆,上面再铺上被褥,人就可以在上面睡觉了。土炕容易滋生跳蚤,再加上当时农村卫生条件差,老百姓很少洗澡换洗衣物,所以跳蚤就成为农家常客了。特别是家里养着猫狗的,更容易招来跳蚤。这种跳蚤个头小,比米粒稍大一点,咬在人身上立刻会起红点,痛痒难耐。而且跳蚤动作敏捷,跳来跳去,捕捉难度极大,人们只好喷洒敌敌畏等杀虫剂进行灭杀。还有一种害虫叫虱子,虽然没有列入四害之列,却也是让人十分讨厌的害虫。虱子大部分长在人的头上,特别是那时候在泥土里摸爬滚打的孩子们,也有的人身上也长虱子的。那时候人们聚在一起闲聊,经常会出现给别人找虱子的场景,扒开头发,找到一个虱子,放在石头上用指甲一压,发出“咯吱”一声响,既解压又解恨。大人们还用一种锯齿非常细密的梳子,我们这儿叫做“篦子”的,给孩子们梳头,可以把非常小的虱子卵或者幼虫给梳下来。也有人买来专门灭杀虱子的药水洗头。随着生活水平和卫生水平的提高,跳蚤和虱子在农村已经渐渐绝迹了。
除了四害,农村最有名的是还有三大害:咬人的狗,啄人的鸡,叼人的鹅。农村人好多人家喜欢养狗,他们可不是养宠物,村民养狗就是为了看家护院,养的也是常见的土狗,这些狗对主人忠心耿耿,只要你靠近主人家的门口,它们就会毫不客气地“汪汪”大叫。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那些大叫的都是吓唬你的,只要你快速走开它们就不再跟你计较了,最让人害怕的是有一些狗,一般不会叫唤,但是你只要进入它守护的地盘,它会出其不意地从某个角落冲出来向你发起进攻,这就是最让人害怕的狗;至于啄人的鸡,基本上都是公鸡,大部分公鸡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只有一部分具有攻击性,只要你进了它主人的院子,它会追着你不停地用它那尖锐的喙使劲儿啄你,尽管不会危及人的生命,可是很让人吃痛;而鹅就不同了,大部分鹅会叼人,鹅的这个特点让它具有了像狗一样看家护院的技能。只要你被鹅盯上,它会锲而不舍地追着你,用它那又硬又扁的嘴使劲叼你,一边叼还一边“嘎嘎”大叫,真是让人望而生畏,不得不落荒而逃。
由于农村的地理特点,可能会接触到很多害虫,比如蝎子,蚰蜒,蜈蚣,蜘蛛,马蜂,飞蚂蚁,牛虻等,这些害虫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可是当人一不小心侵入了它们的地盘,就会遭到它们的攻击,轻则受点皮肉之苦,重的甚至还会危及生命,但是我们又不能去捕杀它们,毕竟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可以跟它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其中有的害虫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人与大自然中的这些“害虫”“害鸟”就是这样,在矛盾中寻求统一,尽量与其和谐共处,因为这些“害”也是地球居民的一部分,地球是我们的,也是它们的,它们作为食物链的一环生存在地球上,自然有其生存的道理。地球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多种多样的动物而变得丰富多彩。我们可以利用它们的长处,为我所用;即使它们一无是处,我们也要学会避其锋芒,免受其害,跟它们一起共住地球村,享受静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