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陪伴高龄的母亲，母亲将临北的那间住房让给我。其中的原因，除了安静，还有比较透明的光亮——母亲是知道我常常在窗前读书写作的，觉得这样更方便一些。临北的原来单位的花圃，由于疏于管理，花草渐渐枯萎，没有了应有的葱茏芳香。是母亲搬到这里后，利用每天的早晨窸窸窣窣的整理，这块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的花地才露出土地的颜色。

喜欢花草的母亲，当然也喜欢种栽一些菜蔬。除了那些青翠欲滴万的年青，新栽的香椿树和木槿花，匍匐在土地上蜿蜒的红薯叶子，还撒了一些从乡下亲戚那里带来的小白菜。不到两平方米的菜地，经常看到母亲忙忙碌碌的微驼的身影。一年下来，原来的花圃有了很大的改变，只要进了这块地方，母亲的心情就大好，脸上的喜欢也是涟漪不止的。

母亲向来起得早，第一件事就是忙乎她的那块花草菜混杂的小土地。有时难免会影响我的休息。特别是前些日子，临窗的一颗桂花树开始吐露芳香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会有一天桂花树的清香渐渐地淡漠起来。

一天早晨，我被窗外母亲的一阵呼声惊醒。推窗一看，只见母亲在她的小菜院，仰着脸高兴地叫了起来。原来是在晨风的摇曳下，桂花树的花籽宛如白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没有多久，一树的花籽就全部落下，将她最后的一抹浓郁埋入了土地。母亲佝偻着腰，用扫帚轻轻将那些散落的花籽一一收集起来，然后埋在木槿花旁边。母亲的举动让我一怔，随后便是长久的惆怅的斑斓。没有文化的年老的母亲，虽然没有红楼梦里那些小姐的睹物伤神的敏感，但也有珍惜美好热爱生命的表达。

《一夜桂花白》,是我十多天前就想好了的题目，之所以今天的早晨写出来，是因为我在等待，等待桂花树的花籽在夜里飘落的样子。

母亲的举动让我一怔，随后便是长久的惆怅的斑斓。没有文化的年老的母亲，虽然没有红楼梦里那些小姐的睹物伤神的敏感，但也有珍惜美好热爱生命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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