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百果之中偏爱橘(散文)
橘子,在入口之前,没人知道它是酸的,是甜的,还是酸酸酸甜甜的。
小时候,村子里很少有人家种果树,走街串巷的小贩也不多,一年四季,水果都是极少的,每年只有在固定的季节里,村子里才有水果叫卖。春天的桃子,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橘子,冬天的苹果。虽然种类匮乏且稀少,但实际上,对于吃水果,我并没有很强烈的欲望,哪怕长大之后,离开了村子,见到水果店中琳琅满目的水果,也几乎没有买的意愿。
唯独对橘子,我是愿意多买些的。在县城上学之时,每到橘子成熟的季节,学校门口都有很多的商贩在那里叫卖。橘子很饱满,品相很好,价格又很便宜。周末休息时买上一大袋子,在朋友之间分享,一群人吃着橘子,一起说说笑笑,是学生时代的一份美好回忆。
有一年,橘子我实在是吃得太多了,以至于脸色都变得微黄,胃里有强烈的不适感,连续挂了好几天点滴。类似的经历是夏季吃冰激凌,因为贪图冰凉,在短时间内吃了大量的冰激凌,同样在医院连续输液多天,才有所好转。从此之后,我对冰激凌有了阴影,即使被亲朋好友推让,也是极少再吃的。然而对于橘子,我只能说自己记吃不记打,胃稍微舒服一点,便立即剥开一个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泛滥,通过喉咙流入胃中,似乎在对胃讲,你看,我不会伤害你的。
最初喜欢吃橘子,除了物资匮乏没有选择的原因之外,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吃起来简单。不需要削皮,不需要切割,甚至不需要水洗,橘子对人也没有任何防备,只需要将壳(表皮)剥去,随时随地可以享受它的美味,整个过程甚至不需要超过半分钟,橘子就是这么简单。另一个原因,我觉得橘子很有内涵,外表简单,内有丘壑,一个正常橘子的结构,外表只占极少的部分,它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发展自己的内在。最初你可能只是被它的外表吸引,在选择它后,会进一步赞叹它的内核,金玉其外,更在其内。
橘子有自己的傲娇,在它喜欢的地方,阳光、雨露尽可以成为它最好的养料,不需特殊照顾,便可以成长得很好。在不喜欢的地方,即使对它呵护有加,它也只会敷衍地生长。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我在北方上大学时最有体会。学校水果店里买来的橘子,江西的室友尝过之后,认为并不能称作真正的橘子。一开始我不以为然,都只是橘子而已,在哪里还不一样。后来这位江西室友带来自己家种的橘子,分享给我们品尝,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甘甜在口中绽放,味蕾的满足感如同甘泉涌流,滋润心田。一方水土一方人,橘子也像南方和北方的人一样,差异原来如此之大。。
对于喜欢思考的人而言,橘子实在是最佳的伴侣。最喜欢在思想之际,慢慢剥开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塞入口中,就好像对待问题的态度一样,一点一点将其分解,橘子吃完了,问题也差不多被抽丝剥茧,思考得差不多了。若是在想什么心事,橘子也是最佳的陪伴者,在一瓣一瓣地剥开橘子的过程中,将心事伴随橘子入腹,一点一点化开。
又到了吃橘子的季节,想到这里,口水已经充斥了我的味蕾。“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今年我一定要吃个够,我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橘子,不会挂吊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