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老师刚进办公室，有老师就说：“金老师，你还在呀？”金老师笑着说：“什么意思？咒我呀！”“哪里？你不知道呀？昨天糨子两爷子在外面干了一架，两爷子的脸都抓出血了。”“怎么回事？”金老师住在街的上头，离学校有一里多路，昨天一下楼就走了，哪里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糨子要他爸给手机，他爸不给。糨子就扑到他父亲身上抢，两爷子就打起来了。”“那你怎么咒我呢？”“你不知道？当时那么多人都听到了，糨子把衣服脱了，光着身子，一边走一边喊，都是金老师在装怪，老子要提刀把他砍了！很多人都替你担心。”金老师笑了笑说：“这家伙脾气出来是很暴，可脾气一过就没事了。”那老师也笑着说：“是吗？××不知道得了他们家多少好处呀，怎么把这个学生介绍来了。糨子在城里读过贵族学校，在那里提刀打架，据说是那里的四大金刚之一。没有法了才转学的。你手气也真好！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偏偏遇到了。”这××就是糨子以前的班主任，是金老师的同学。停了一会，那老师又说：“金老师，学精灵些，别太负责了，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好的。谢谢了！怪不得这家伙身上的钱那么多，手机换一个又一个。”“他妈迁就得很。是出了名的护儿狗。你还算运气不错，他们家长没有找你闹。”金老师听着，插话道：“我一直以为他每天是回了家的。哪想到又住到教师家里？我觉得奇怪，糨子这段时间上午睡觉，下午也睡觉，肯定是晚上在被窝里玩手机游戏或者看电影。”“不是才怪呢！听说看的内容还有点黄呢。这个老师就比你聪明，只管挣钱，你学不学好管我屁事，哪像你？你越管他他越拗，麻烦也就越多。好在呀只有两三周了，把他诓毕业算了。”那老师说道。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唉！多聪明的一个娃儿呀！不知道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但愿他将来能懂事……”金老师边说边向教室走去。走道上，金老师的电话响了，是糨子父亲打来的，说糨子自己在家看书，考试的时候直接到考场。金老师知道，他的这次试验是彻底失败了。
　　 6月的中考结果出来了。糨子考英语时用手机作弊，被巡视逮了个正着，英语记为零分，这是金老师二十多年的学生中的第一个。金老师想起糨子，心中有点不甘心，他觉得糨子真的聪明，你看他说的哪些威胁人的话，多有胆量，又多有法律依据啊！有几个学生能这样？他应该能教好他的，每一次冲突一过，他不就没事了吗？糨子不是不通道理，只是他对学习不感兴趣，只是他老金接触糨子的时间太迟了，太短了。如果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遇到糨子，会怎么样呢？如果那个时候就接触糨子的父母，又会怎么样呢？……或许是我们学校的环境不适合糨子，或许……金老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如果”，会有这么多的“或许”，这些“如果”和“或许”有价值吗？
　　 金老师总是在想，但愿糨子遇到一个能真正改变他的人，能改变他的环境。但愿他们能拿糨子做试验，但愿他们的试验能成功。金老师隐隐感觉到，糨子的火爆脾气会闯更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