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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之中见彩虹(电影文学剧本
那个年轻女人:“我们刚刚进城,不认识路,也不认识什么人,你到哪里去找他们的领导。”
那个中年女人双手合在一起,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李娟娟从楼道出来,迟疑地停下脚步,呆呆地坐在医院档下的花园边上,两眼盯着远处起伏的山峰……
不时有病人从画面中走过。
那个年轻女人站在一旁安慰着:“你不要太难过了,保重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现在一家人全靠你了。你还是面对现实,配合医院治疗,争取能有奇迹出现,让你男人早一天好起来。”
李娟娟痛苦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这几年一家人里里外外全是我一个人在操心,原来还有个盼头,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从外面回来,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热热乎乎地过日子,可现在却好……老天爷,你睁眼看一看,难道我真的是个苦命的人吗?”
那个年轻女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迷信那一套,那都是骗人的鬼把戏。咱们山里条件差,生活苦,人们的观念也太落后。现在已经进入新世纪了,我们的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许多老年人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也不知道外面这几年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李娟娟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我不相信迷信又能怎么样,我一个人既当女人又当男人,受了多少罪谁知道。可现在,他却躺在医院里,这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呀!”
那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安慰着李娟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想工地上一定会给你们这些伤员家属有一个交代。”
那个年轻女人:“交代有什么用……”
王大兴头上流着汗,一边擦着汗,一边接听着电话:“我们已经和管太平间的人打过招呼了……”
“你们看这不是后山和我儿子一块出去打工的王大兴吗?”那个中年女人认出了从医院后面过来的王大兴。
王大兴一愣,关上电话,快步过来:“你们可来了,真是急死我了,我给村里打电话,说你们接到电话就动身了,怎么才来呀!”
那个中年女人:“我们坐的那个车和老牛车差不多,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女人从来没有出过门,到城里两眼一抹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医院。你快给我们说说,受伤的就是病房那几个吗,还有其他人?”
王大兴迟疑了一阵:“受伤的就是病房的那几个,其他人……”
“其他人怎么样了?”那个中年女人急切地问着。
王大兴:“其他人都没有事,就是有一个……”
那个年轻女人:“还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像个娘们,你快说,有一个到底怎么样了?”
王大兴:“有一个在送到医院的半路上就断了气。”
那个年轻女人:“他是谁?”
王大兴:“他……他……他就是你的男人。”
“什么,他已经断了气。”那个年轻女人身体晃动着,有人从旁边急忙将她扶住。
项目经理夹着一个包,从大门外进来,边走边打着电话:“陈总,我会处理好医院这边的事,等他们的家属到了,我给他们谈,争取冷处理……”
“这个人就是我们工地上的项目经理。”王大兴指着向这边走过来的项目经理。
几个女人呼啦一下将走过来的项目经理围住。
项目经理惊异地:“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李娟娟气愤地:“你看清楚了,我们就是你工地受到伤害民工的家属,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那个年轻女人缓过神来,如释负重般地抬起头:“老天爷,您终于睁开眼了,娃他爹,我终于找到害你的人了……”说着,上前扯住项目经理的衣服,“你这个杀人犯,把我们乡里人不当人,你还我的男人……”这里的举动引起旁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9)
街道,夜晚。
刘军民沿着街道边的路灯,一个人独自茫然地向前慢慢走着……
十字路口一盏路灯下,一个油炸小吃摊点前,摆了两张圆桌,有几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油饼。
刘军民从一边慢慢走过来停下脚步看着刚出锅的热油饼,不断舔着自己已经干咧的嘴唇。
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刚出锅的热油饼,小兄弟你要几个。”
刘军民:“多少钱一个?”
摊主:“一块钱一个,你要几个?”
刘军民在衣服口袋里上下摸了好一阵,才掏出五角钱,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我现在身上只有五角钱,买半个油饼行吗?”
“走开,半个油饼我怎么卖给你,没有钱,别站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摊主厌恶地吼叫着。
刘军民:“我实在是太饿了,你就卖给我半个油饼吧!”
“老板,装上十个油饼。”一个中年男人从一边走过来,手里捏着十元钱。
摊主热情地拿出一个大塑料袋向里面装好油饼,双手交给那个中年男人:“先生,这是你要的油饼,你拿好。”
那个中年男人接过油饼,将那十元钱放在摊主面前。
刘军民乘摊主低头向口袋里装钱的机会,伸手拿起一个油饼拨腿就跑。
“站住,你小子敢抢我的摊,看我逮住怎么收拾你。”摊主紧跟着追了出去。
旁边的人停下脚步指指点点看着。
摊主终于追上刘军民,抓住他的头发,凶狠地咬着牙:“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有人养没有人管的野种,胆子可不小,敢来抢我的摊。”
刘军民的头发被摊主抓着,他仰着头,嘴里刚吃进的那些油饼还没有咽下去,噎得伸着脖子直打嗝……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不断挣扎的刘军民,他走到摊主的面前:“老板,你先消消气,这个人不就吃了你一个油饼没有给钱嘛,值得你这样劳心费神又累成这样,他那个油饼钱我出了。”说着从口袋里找出一元钱交给摊主。
“你小子今晚运气好,碰到了贵人,要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摊主收起那一元钱,松开刘军民回到自己的摊上去了。
刘军民咽下嘴里的油饼,抬起头感激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谢谢你叔叔。”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刘军民:“你现在是不是肚子里特别的饿,想好好地吃一顿。”
刘军民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到前面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再慢慢地给你说。”那个中年男人领着刘军民向前走去。
(10)
街道,夜晚。
一家小吃店。
靠近窗户前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好几样菜和几个馒头。
那个中年男人和刘军民面对面坐在一起吃着饭。
那个中年男人:“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看样子你是从家里偷着跑出来的吧!”
刘军民警惕地:“你是谁呀,怎么知道我是从家里偷着趴出来的。”
那个中年男人:“你不要问我是谁,叫我包叔就可以了,我会看相。”
刘军民:“原来是这样。”
那个中年男人:“能给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到城里来的吗?”
刘军民:“哎,冲着你这顿饭,说给你也没有关系,怎么给你说哩,我刚到城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整天连肚子都混不饱。后来认识了一个比我大的光头小伙子,他手下有十几个弟兄,整天在街面上混,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就跟了他,时间不久,光头在盗窃国家的配电设施中送了命,我们那些人就散伙了。我和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子一起在街面混,专门偷女人身上的东西混生活,没有想到被便衣公安给盯上了,前几天被他们抓进去关了起来,这才被放了出来,现在身上也没有钱,只能沿街要饭。”
那个中年男人:“你没有想着准备回到老家去?”
刘军民摇着头:“不想,那是个什么地方,虽然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但是城里比我们大山里强多了,不但人多,来钱的门路也多,不愁混不下去。”
那个中年男人:“看来你混得并不称心,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吗?”
刘军民:“愿意,我当然愿意跟着你。”
那个中年男人:“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可不许反悔。”
刘军民:“绝对没有问题。”
那个中年男人:“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刘军民不好意思地搔着头:“也没有固定的地方,城里哪里都是我的家,那里方便我就住在那里。”
那个中年男人:“这样可不好,没有一个稳定的住处可不行,吃完饭我领你到一个舒适的地方去,以后你就常住在那里,也便于我能找到你。”
刘军民:“好啊!只要有一个地方能住人就行,舒适不舒适我都无所谓,以后也不用我到处流浪了。”
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吃完擦着嘴:“那你快点吃,完了我就领上你过去认个门,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到处流浪了,就开始住在那里,然后好好地洗个澡,明天再去理个发,把人收拾得精神一点,像一个干大事的样子。”
“好的,我一切都听你的。”刘军民狼吞虎咽地吃完面前的饭菜,抹着嘴,伸了伸腰,“饱了,有好多天了,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饱。”
那个中年男人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抽出几张,转身向吧台上的服务员大声地喊着:“小姐,结账。”
(11)
山野,下午。
高耸的大山挡住了天边最后一丝阳光,山沟里光线慢慢暗淡了下来。
一个牧羊人赶着一大群羊从山坡上下来,奔向清水河边去喝水。
几只毛驴顺着山间的小路过来,低头在河边喝着水,不时抬起头,翻起上嘴唇,打着响鼻。
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头上扎着白毛巾,扛着农具和围着大红方格围巾的女人们说说笑笑走过来。
蜿蜒曲折的清水河,顺着山涧涓涓地流淌着,清清的河水,泛起花纹般地波浪,一群小蝌蚪来来往往穿梭着,几只长出尾巴的小蝌蚪,学着妈妈的样子,伸出长腿学着在游泳。
对面山坡上的落日余光已经完全散去,呈现在镜头前是一片单调地深蓝色,暮色渐渐笼罩在山涧的上空。
远处黄土坡上的杏树林显得模糊起来,偶尔只听到山坡上响起牧羊人清脆的鞭子声。
(12)
山野,上午。
黄土高原山区的一个小村庄,座落在起伏的山峦中,古老的房屋,依山而掘的窑洞,宽大的农家院落,苍郁的树林,各种颜色的果实,构成一幅安宁静谧的图画。
荒草在清风中摇摆。
在一片乱坟岗中间,一座新埋的坟头前,放着几个花圈,一个年轻女人跪在地上,两眼发直,手里握着一块黄土,在不断地揉着……
一阵清风吹过,坟头前的纸灰慢慢飘了起来……
坟头上,放着一个用山里各色树叶的树枝编成的大花环和各种新鲜水果。
那个年轻女人双眼呆滞地望着,花环上有两只彩色蝴蝶在飞舞……
茂密的果树,依旧矗立在起伏的山坡上,只是枝叶更加泛绿,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到处弥慢着一股诱人的果香味。
朝阳中,那个年轻女人抬起头,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镜头渐渐升起。
远远望去,只见那个年轻女人坐在那座新坟头前,像一座雕像一样立在那里。
(13)
山野,上午。
盘山小路上,杨英英嘴里哼着流行小曲慢慢向前走着……
路边的土坎上,聚着几个人,叽叽喳喳议论着村里男人在外面打工的事。
一个头上扎着马尾巴的年轻女人:“想一想,咱们这些女人怪可怜的,为了过上好日子,让男人出门去打工,谁想到工地上会出现这种事,搞得人心不安。”
一个中年女人:“你们家男人不是在外面的企业里打工嘛,还用你操什么心。”
那个头上扎着马尾巴的年轻女人:“我是替彩云难过,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寡妇,身边连个孩子也没有留下,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另一个年轻女人:“这有什么,只有另嫁男人了,人家城里的女人对待婚姻可不像我们山里人这样保守,男人好好的,如果不想在一起过了,就到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各自寻找自己意中人。”
那个中年女人:“那是城市,我们是农村,离婚多没有面子,让人笑话。”
“就是,我们农村女人讲究的就是面子,离婚多难听。”杨英英从一边走过来。
那个头上扎着马尾巴的年轻女人:“哟!这不是杨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在外面溜达,没有陪你们家的那位贵客。”
杨英英:“看你说的,我们家的贵客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整天被儿女私情缠住手脚,这不我在家里太无聊了,就出来溜达一圈,看着你们这边人多,就过来凑个热闹。”
那个中年女人:“我们这是瞎聊,不想你男人在外面能挣大钱,你在家里潇洒,身边偶尔还有贵客陪着,日子过得多舒服。”
杨英英:“你要是眼红,也找一个贵客陪着,怎么样。”
那个中年女人:“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谁要我这样的女人陪他,给你当个妈还差不多。”
“哈哈——”在场的人被逗得笑了起来。
(14)
某建设工地,上午。
工地院内,项目部的财务人员正在给工人结算工资。
项目经理手里拿着几张表格,站在工人的面前,认真地说:“现在,我们工程这个事故正处在调查取证阶段,请大家相信,有关部门一定会做出公正的调查结果。现在工程暂时停了下来,影响了大家的正常收入,实在对不住各位。这段时间这里暂时没有什么活可干,请大家按顺序结清自己的工资后自谋出路,以后如果再有机会合作,我随时欢迎大家回到我的项目部来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