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气愤地下了个腿绊。
　　 黄老邪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跑出餐馆。
　　 众人忍不住大笑。
　　 卓玛惊恐万分地：糟了！糟了！
　　 吴菲菲欣慰：怕啥！你回娘家住几天！不管他，看他能咋地？
　　 卓玛摇摇头：家里不能回去啊！
　　 吴菲菲疑惑地：为什么？
　　 沙珊解释：我们这的规矩！两口子吵架是不准回娘家的，就是回去了，家里人也要把你送回来的！
　　 吴菲菲：啥破规矩啊！是油锅也得跳哇！真是嫁出门的女，泼出盆的水！（为难地）这可咋办啊？
　　 沙珊解围地:把卓玛带我家去吧！治治黄老邪！
　　 吴菲菲感激地：谢谢你！沙珊。
　　 沙珊笑了：和我还客气啥！（沉思了片刻）菲菲，黄老邪回去告你一状可就惨了！
　　 吴菲菲侥幸地：不会吧！大老爷们还能和娘们一样？
　　 卓玛急切地：他什么都能干出来啊！嫂子，又连累你了！咋办啊？
　　 吴菲菲勉强一笑：不怕！他们能把我咋地？
　　 16.宋春山家日外
　　 宋春山瞪着眼睛：咋地？她还敢和你动手？
　　 黄老邪愁眉苦脸地：可不是咋地！我这脸都丢光了！（添油加醋地）我们邻居住这么些年了，不说是和睦相处；也是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吧！也不能这么整我啊！
　　 宋春山火冒三丈地：反了！反了！简直是反天啦！
　　 黄老邪咧咧嘴：宋刚咋娶这么个媳妇啊！（摇摇头离开宋家小院朝自家走去）
　　 宋春山气哼哼地朝屋里走去，见到大黑狗趴在门口，他上前就是一脚。
　　 大黑狗嗷嗷直叫，夹着尾巴躲到一边。
　　 宋春山背着手进屋——
　　 17.天空黄昏外
　　 晚霞映红了天空，绚丽多彩。
　　 18.宋春山家黄昏内
　　 吴菲菲哼着小曲兴致勃勃地走进屋。
　　 宋春山猛然窜了出来，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吴菲菲惊慌失措地：你凭什么打我？
　　 宋春山余怒未消地：不打你不长记性！让你愿意多管闲事！人家两口子的事，与你有关系吗？
　　 吴菲菲委屈地：你们太过分了！（泪水划过脸颊，扭身跑出屋）
　　 19.村外林荫路上黄昏外
　　 吴菲菲边走边打电话，泪水止不住地流。
　　 一辆出租车迎面开来，在她身旁停下。
　　 宋主任走下：吴老师，你要去哪里呀？
　　 吴菲菲佯装笑脸：宋主任，我……我……
　　 宋主任感觉蹊跷：吴老师，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吴菲菲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宋主任猜测地：是不是你公公？
　　 吴菲菲点点头：他打我！（扭头哭泣）
　　 宋主任愤愤地：这个老东西！都啥年代了，还打儿媳妇！太不像话啦！（关切地）吴老师，上车跟我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他。
　　 吴菲菲生气地：我不回去！我回东北老家去！
　　 宋主任劝慰：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和农村老百姓一般见识呢！再说，你走了，宋刚咋办？
　　 吴菲菲六神无主地伫立。
　　 宋主任笑了：你真的走了，普法学习班谁办？今天乡长特意找我去，让我配合你们工作。你一走，不是临阵脱逃吗？
　　 吴菲菲犹豫不决。
　　 宋主任笑了笑：上车吧！（主动打开车门）
　　 吴菲菲上车。
　　 宋主任上车，关车门。
　　 出租车向村庄驶去——
　　 20.出租车内黄昏内
　　 宋主任回味地：我年轻当兵的时候，部队就有铁的纪律，当逃兵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吴菲菲脸一红：主任，我错了！
　　 宋主任哈哈大笑:玩笑，玩笑，千万别当真啊！
　　 吴菲菲、出租车司机都笑了……
　　 21.村路上黄昏外
　　 出租车在村路上行驶……
　　 22.宋春山家门外黄昏外
　　 出租车在宋春山家大门外停下，几声汽车喇叭响；宋春山夫妇俩连忙跑出门外。
　　 吴菲菲走下出租车。
　　 宋春山见状脸一扭，起身往回走。
　　 宋主任走下出租车：宋大哥，等一下！我有话说。
　　 宋春山夫妻俩止住脚步：主任，找我们有事啊？
　　 宋主任严肃地：宋刚不在家，你们应该对吴老师好一些，她不单纯是你们的儿媳妇，也是我们吴家寨小学的老师。也是第一个自愿到我们村落户的大学生。
　　 宋春山争辩地：我们没把她怎么样呀！
　　 宋主任气愤地：胡说！你们凭什么打她？如果我不在村头拦住她，她就回东北了。她真的走了，宋刚回来管你们要媳妇怎么办？（埋怨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有一次我饶不了你们！
　　 宋刚妈胆怯地点点头：是！是！
　　 宋春山小声嘟囔：她愿意管闲事……
　　 宋主任厉声地：就黄老邪那样你看着舒坦吗？假如卓玛是你们的丫头，你们能答应吗？
　　 宋春山低头不吭声了。
　　 宋主任临上出租车时：别忘了你们家的尕花——美丽还没有找婆家呢？（上车关车门，隔着车门）吴老师，以后他们再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
　　 吴菲菲点点头：谢谢你，主任。
　　 出租车倒车驶出宋家大门口……
　　 23.沙珊家门外夜外
　　 黄老邪在大门口不停地徘徊……
　　 狗吠声此起彼伏……
　　 黄老邪将嘴里的烟蒂吐到地上，伸手叩门。片刻，大门开了，沙珊爸爸探出头来。
　　 黄老邪嬉皮笑脸地：叔，我是来接卓玛的！
　　 沙珊爸爸点头：哦，进来吧！（打开大门）
　　 黄老邪点头：谢谢叔！（跟着沙珊爸爸走进了院中）
　　 24.沙珊家院中夜外
　　 沙珊爸爸、黄老邪刚刚走进院中。
　　 沙珊从屋里出来：黄老邪，你来干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黄老邪真挚地：妹子，白天哥喝多了，给你和吴老师添了不少麻烦；还动手打了卓玛。哥真不是人啊！（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帮哥说说，让卓玛回去吧！孩子又哭又闹的，我没办法啊！（蹲在地上）
　　 沙珊噗嗤一声笑了：活该！你不有本事吗?
　　 黄老邪苦笑了一下：我有啥本事啊？别扁我了！
　　 卓玛闻讯出来，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内心十分不安。
　　 黄老邪内疚地：卓玛，别记恨我呀！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哀求地）回家吧！尕娃想你呀！他嗓子都哭哑了！
　　 卓玛痛苦地：啥？尕娃嗓子哑了？
　　 黄老邪点点头，蹲在地上抱头自责。
　　 卓玛连忙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黄老邪急忙上前搀扶她：走吧！
　　 沙珊嘱咐：黄老邪，以后像个爷们儿样！别老拿老婆出气！
　　 黄老邪点头哈腰地：放心吧！（转身对沙珊爸爸）叔，打扰你们啦！
　　 沙珊爸爸点头：应该的！早些回吧！
　　 黄老邪、卓玛走出大门……
　　 25.黄老邪家里夜内
　　 黄老邪、卓玛双双走进屋里。
　　 卓玛亟不可待地：尕娃——（看见孩子睡觉了）这不是睡着了吗？
　　 黄老邪原形毕露地：你他妈是真傻啊还是装傻啊？你还想在她家住一辈子啊！
　　 卓玛知道上当了：没有啊！
　　 黄老邪上前就是一个嘴巴：还敢顶嘴？不骗你能回来吗？
　　 卓玛伤心地落泪。
　　 黄老邪恶狠狠地：我黄老邪不相信眼泪！把孩子放下！
　　 卓玛不情愿地放下孩子，一屁股坐在炕上。
　　 黄老邪凶狠地：和我俩玩上游击战啦！长能耐了是不是？说话呀！怎么哑巴啦！
　　 卓玛不吭声，只是哽咽。
　　 黄老邪掐了她一下：听到没？
　　 卓玛咧咧嘴：你让我说什么？
　　 黄老邪得寸进尺地：我说什么了？
　　 卓玛摇摇头。
　　 黄老邪又掐了她一下：你是在消极对抗啊！你这个不争气的娘们！我自从娶了你，就没顺当过。丧门星——（不停地掐她）
　　 卓玛终于忍不住地：啊！
　　 黄老邪气愤地：我让你喊！（不停地打她）
　　 两个孩子大哭不止——
　　 卓玛大哭：阿妈，你为什么把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啊！？（呜呜地痛哭）
　　 黄老邪厉声地：咋了？嫁给我委屈你了？你他妈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男人啊？说——
　　 卓玛咬着牙沉默不语。
　　 黄老邪凶恶地：说啊！
　　 卓玛哭的更欢了。
　　 黄老邪拿起自己的袜子塞到她嘴里：我让你哭！
　　 卓玛将袜子拿出甩到地上，恼羞成怒地朝他胳膊咬了一口。
　　 黄老邪疼得一咧嘴，狠狠地给她脸上就是一拳，嘴里不停地骂。
　　 卓玛松开了口，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她望着熟睡的两个孩子，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26.天空清晨外
　　 阴霾的天空，乌云翻滚。
　　 风沙夹在狂风中，卷起了滚筒似地旋风……
　　 27.黄老邪家清晨外
　　 狂风夹着雨滴席卷大地……
　　 卓玛冲出房门向大门外跑去……
　　 28.宋春山家清晨外
　　 吴菲菲正在院中收拾衣物，见卓玛边哭边向门外跑；她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丢下手中的衣物追赶她去了。
　　 吴菲菲高喊：卓玛——卓玛——
　　 狂风淹没了她的声音……
　　 29.村街上清晨外
　　 卓玛孑然一身在大街上彳亍而行，任凭狂风雨水的肆虐，她全然不顾径直朝前走去。
　　 吴菲菲在后面紧紧地追赶——
　　 卓玛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一片。
　　 吴菲菲几步跑上前，一下子将她抱住：卓玛，下雨天去哪啊？
　　 卓玛雕塑般地立在那里，默默无语。
　　 吴菲菲摇晃着她：咋了？你倒是说话呀？
　　 卓玛再也抑制不住了，扑到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吴菲菲疑惑地：你咋了？是不是黄老邪又打你了？
　　 卓玛边哭边点头。
　　 吴菲菲骂道：这个畜生！禽兽不如！（捧起她的脸端详）打你哪了？让我看看！
　　 卓玛撸起衣袖让她看，（胳膊的特写）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人看了揪心。
　　 吴菲菲抚摸着她的脸：这脸上也是他打的？
　　 卓玛痛哭地点点头。
　　 吴菲菲气愤地：走，找宋主任去！（搀扶她向村中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雨雾中渐渐消失……
　　 30.村委会办公室日内
　　 吴菲菲撸起卓玛的衣袖给宋主任看。
　　 卓玛不停地哭泣。
　　 宋主任怒不可喝地：太不像话啦！我让派出所把他抓起来！（伸手去拿电话）
　　 卓玛一下子摁住了电话机：别……别……（哀求地）主任，算了……（哽咽地）他人不坏！就是脾气太臭！
　　 宋主任故意地：他已经触犯法律了，你还护着他？
　　 卓玛长叹了一声：已经两个孩子了，凑合着过吧！我不想孩子没有父亲。
　　 宋主任缩回了手：唉！真难为你呀！这个臭小子咋就不明白呢！（感叹地）卓玛，不能再这么惯着他了！
　　 吴菲菲附和：卓玛，你替他考虑，他还以为你怕他呢！
　　 卓玛苦笑了一下：佛祖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就行了！
　　 吴菲菲无奈地：主任，不能便宜了黄老邪！
　　 宋主任点点头：我知道！（沉思了片刻）吴老师，看来你们的普法学习班必须立马开课，咱们村的文化素质太差了！
　　 吴菲菲点点头：就是嘛！在我们东北都是女人说了算！媳妇进来婆家门，就像众星捧月一样！那个骄傲劲儿就甭提啦！哪像咱们这儿啊！媳妇进了门，还赶不上买个牦牛！
　　 宋主任笑了笑：这是西北，不是东北啊！乡土风情都有差异呀！所以想改变这里的面貌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卓玛仔细聆听，流露出羡慕的微笑。
　　 宋主任果断地：吴老师，一会儿我把文化室的钥匙交给你，里面怎么布置你说了算。干活的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他绝对服从你的指挥！
　　 吴菲菲疑惑地：谁呀？
　　 宋主任笑而不答。
　　 吴菲菲刨根问底地：主任，到底是谁呀？
　　 宋主任诡异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吴菲菲、卓玛面面相觑……
　　 31.村文化室日内
　　 一双纤细的手打开了门上的锁——
　　 吴菲菲推开了文化室的门，门边留下了清晰的手指痕迹。
　　 室内，摆放着乒乓球案子，书柜里整齐地陈列着各种书籍，四周的墙角已经布满了蜘蛛网；乒乓球案子上落着厚厚的尘土。
　　 卓玛皱着眉：这里怎么有霉味啊？
　　 吴菲菲推开窗子：很久没用了！（呼吸新鲜空气）这雨还下的有来道趣啊！
　　 卓玛没听懂：姐，你说什么啊！
　　 吴菲菲笑了：东北话！
　　 卓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宋主任笑哈哈地：怎么样？地方够大吧？
　　 吴菲菲回头：够用！够用……（她一眼看到了他身后的黄老邪）你……你……还有完没完啦！
　　 卓玛见状，下意识地躲在吴菲菲的身后。
　　 宋主任厉声地：过来！
　　 黄老邪乖乖地近前：哎，主任，我在这哪！
　　 宋主任严肃地：我刚才和你说的都记住了？
　　 黄老邪点头：我记住了！
　　 宋主任继续：你打卓玛已经触犯了《婚姻法》，我本来想给派出所打电话了，让你蹲几天；卓玛求情，便宜你了！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给吴老师、卓玛做力工，看你表现怎么样！如果做的好可以提前回家。
　　 黄老邪叫苦不迭地：给她们做力工啊？
　　 宋主任：你不愿意吗？（掏手机）还是让派出所来吧！
　　 黄老邪连忙把住他的手：主任，主任——（哀求）我一切都听你安排就是啦！
　　 吴菲菲、卓玛忍俊不止。
　　 宋主任不温不火地：吴老师，我把他交给你了，不听话就告诉我，我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吴菲菲点头：放心吧！
　　 宋主任叮嘱地：黄老邪，机会只有这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