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烛泪(五场大型评剧剧本) ——五场大型评剧剧本
刘三:(做生孩子动作)姑娘已经这个了。
刘财东:你知道的真多,孩子就给你吧!
刘三:(不知所措地)这!这!这!
刘财东: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就快点抱去吧!
刘三:东家,我看还是让姑娘带着随姚团长去吧!
刘财东:(生气地用手杖捣地)混账!
刘三:那你让我怎么办啊?
刘财东:还用我教你吗?
(唱)我的脸来我的面,
家丑不可往外传。
满城风雨抖出去,
团座面前不亚观。
(白)哼!(下)
刘三:(为难地)这!这!这可倒霉了!
(唱)画狗不成反累犬,
没娘的的孩子谁稀罕?
贪色的便宜没能占,
好事没成,我呀!我呀……
我还惹来了个,天大的麻烦。
(白)东家!东家!(下)
二妮:(痛苦以极地)张嫂!
张嫂:(同情地)姑娘!
二妮:张嫂,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张嫂:咳!
(唱)天河一道无情水,
二妮:(接唱)棒打鸳鸯两分离。
张嫂:(接唱)美好姻缘被拆散!
二妮:(接唱)叫我另嫁死不依。
张嫂:(痛哭)姑娘,你真命苦!
二妮:张嫂,(拿起剪刀)我,我!我不活了!
张嫂:(慌忙夺下剪刀)还是想想办法,在天亮之前逃出去吧!
二妮:我可往哪里去呀?
张嫂:千山!
二妮:千山?
张嫂;(点头)嗯,为了保住性命,保住贞洁,只有去投奔那绵延数百里的千朵莲花山!
二妮;去那谁肯收留我呀?
张嫂:听人说那有不少寺院、道观、尼姑庵。
二妮:你是说,出家?
张嫂:对!
二妮:(思索)事到如今……(决心地)也只好如此了!(抱起婴儿)快快跟娘逃生去吧!
张嫂:咳,哪有抱孩子出家的啊!
二妮:那我的孩子?
张嫂:(焦急地)时间紧迫,你就别顾这孩子了。
二妮:那她能活下来,将来我们母女怎能相认啊?
张嫂:你在她身上留下个记痕!
二妮:(抱起婴儿泪流满面地)儿啊!
(唱)匆忙中抛下了我亲生女,
就好似万把钢刀穿我心。
儿啊!儿啊!!
别怪为娘心太狠,
咬下脚趾留记痕。
以备将来好相认,
娘盼你早早长成人、、、、、、!(狠狠心咬下婴儿脚趾,婴儿大声啼哭。张嫂接过婴儿,二妮推门欲下)
张嫂:姑娘,慢!(放下婴儿,从身上脱下夹袄)
二妮:张嫂!
张嫂:姑娘,你刚生完,身体虚弱,天冷雪大风寒夜深,把这件破衣穿上遮挡一下风寒吧!
二妮:(跪在张嫂面前)张嫂,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难忘!(摘下自己的一只手镯递给张嫂)这只手镯送给你留做纪念,今生如果再能见面好以此为证。
张嫂:(接过手镯)姑娘的话我记在心里,你快逃生去吧!(扶起二妮)
二妮:谢你了!(穿插上张嫂的衣裳,告别张嫂。艰难地在暴风雪中向千山挣扎着行进)
----幕落
第四场
[早上,东风拂煦,晨辉洒满千山。山上各寺院、道观钟声轰鸣,寺院内木鱼声声。寺院山门外野树林里群鸟欢歌,彩蝶飞舞。山上山下石阶上游人来往,山下停车场上大小轿车排列整齐。各路游客涌上山来。
幕启:(刘淑娟古文静上)
古文静:(唱)风和日丽,艳阳天。
刘淑娟:(唱)师兄,师弟来游玩。
古文静:(唱)你看那,游人来往总不断。
刘淑娟:(唱)你看那,千山远近景色鲜。
古文静:(白)师弟,
(唱)你看那彩蝶扑花,狂啊狂飞舞。
刘淑娟:(白)师兄,
(唱)你听那雀蹬枝头,歌声欢。
古文静:(白)师弟,
(唱)你听那对对情侣游玩,笑声不止。
刘淑娟:(白)师兄,
(唱)你闻那野花芬芳,香满林间。
古文静:(唱)你听那木鱼声声,震山谷。
刘淑娟:(唱)你听那钟声轰鸣,空中旋。
古文静:(唱)你听那钟轰鸣,拖余音多么凄惋。
刘淑娟:(唱)那钟声准是催咱回寺院。
古文静:(唱)木鱼声叫我更心烦!
刘淑娟:(白)师兄,你思凡了?
古文静:我想家了。
刘淑娟:(疼爱地)别难过,你爸爸会来接你的。
古文静:那你爸爸也会来接你的!
刘淑娟:(凄楚地)我哪还有亲人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师傅就是我的亲人。将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抹泪)
古文静:姐姐咱们回寺院去吧,我饿了。
刘淑娟:师兄,你怎么叫我这个呀!
古文静:(不在乎地)本来吗!
刘淑娟:(不安地)你!
古文静:行了!行了!反正师傅也没听见!(拉刘淑娟下)
[二幕开,观音殿里的供台上香烟燎绕。供盘里新摆放的馒头热气腾腾,大殿里暂时异常的安静。
(古文静、刘淑娟二人转上)
古文静:啊!好大的馒头啊!又白又热乎,要是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师弟你先到庵堂去用早斋,我在这里向菩萨诵一番经随后就来。
刘淑娟:是了。(下)
古文静:(欢喜地念)师弟是个大傻冒,新蒸的馒头不敢要,三言两语支她走,我在佛前吃小灶儿。(一手抓一个馒头,吃。刘淑娟复上)
刘淑娟:(吃惊地)啊!师弟你怎么随便偷吃供品?菩萨会怪罪的!
古文静:心到佛知,上供人吃嘛!
刘淑娟:那咱师傅知道了会、、、、、、!
古文静:咱寺院的生活太清苦了,给你也吃一个!(递馒头给刘淑娟)
刘淑娟:(疼爱地)那你就吃吧!
古文静:师弟,你真好,等到我还俗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先吃一碗红烧肉!
刘淑娟:(环顾四周然后提醒地)师兄,咱寺院规矩太多,咱不尊守,让师傅知道了会责怪的,咱要当心才是!
古文静:(高声地)是!我记住了。(幕后脚步声)
刘淑娟:师兄你听,师傅来了。(老尼上)
古文静:快跑!(拉刘淑娟从另一端下)
老尼:(念)佛堂安静地,
时有宣哗声。
(不悦地)咳!这些年轻人!
(唱)看她们跑跑颠颠的,
疯狂劲。
可哪象一个出家的人。
(合掌念)阿弥陀佛!
(唱)年轻我把寺院进。
只念修持敬佛心。
回身我把香来换,
张口又将佛经吟。
(发现少了供品吃惊地,白)啊!供品哪去了?(沉思)这准是我那毛毛愣愣不遵守佛规的弟子做的!(跪在观音像前)罪过!罪过!等弟子教诲她们!(站起合掌念)阿弥陀佛!(下,古文静、刘淑娟二人上)
古文静:师弟,师傅知道我偷吃供品了,我可怎的是好啊?
刘淑娟:师兄,不必难过,师傅若是怪罪,师弟为你求情就是了。
古文静:(不假思索地)多谢姐姐!
刘淑娟:(提醒地)啊!
古文静:(忙改嘴)啊!多谢师弟!(老尼上,二人下)
老尼:慢走!(古文静、刘淑娟二人站住)你们师兄弟今天早晨都干些什么?
古文静:回禀师傅,我和师弟今早打扫庵堂庭院了。
刘淑娟:扫完后,我们就到山门外野树林中去玩了。
老尼:阿弥陀佛!出家人要诚实,不可说谎!
古文静:师傅,是真的!
刘淑娟:我们说的是实话。
老尼:那么你二人是谁偷吃了供品?
古文静:我和师弟从野树林里回来饿得慌!
刘淑娟:(抢先地)是我偷吃了供品。
老尼:那供品是给菩萨受用的,,你们岂可随便拿去吃!快快跪下向菩萨请罪!
刘淑娟:弟子遵命。(跪在观音像前)
老尼:(对古文静)你为何不跪?
古文静:师傅,我前天打扫佛堂,不小心把菩萨的后衣襟碰掉一块,我一看那是用泥做的。我们偷吃了供品她不会知道!
老尼:(合掌)阿弥陀佛!(生气地)象你这样的人不守佛规,不遵教诲,是很难修成的,你快下山还俗去吧!
古文静:师傅,你不要我了?
老尼:阿弥陀佛,
古文静:那我回家,我妈又该打我了。(哭)
刘淑娟:师傅,供品是我偷吃的,要罚罚我,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古文静:师傅,(跪下)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以后遵守佛规就是了。
老尼:阿弥陀佛,看在大慈大悲的面上我就饶你二人这一回。
刘淑娟:、、、、、、
古文静:(一块站起同说)谢师傅!
老尼:谢菩萨!
刘淑娟:(合掌念)阿弥陀佛!
古文静:(合掌念)阿弥陀佛!
老尼:你二人快去庵堂中背观音经去,向菩萨谢罪。
刘淑娟:、、、、、、
古文静:(与刘淑娟同说)是了。(二人同下)
老尼:(合掌念)阿弥陀佛。(环顾一下四周见无人)三十二年了,我的孩子!
(唱)每见儿,忆往事,心潮如翻。
就好似头顶上,压如千山。
亲生的女儿不能认,
不看几眼心不甘。
前世做了什么孽,
今生叫我受磨难?
(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唱)平心静气,静气心平,我把佛念。(跪地燃香)
(念)阿弥陀佛,陀佛阿弥,(警觉地)啊!
(唱)心走神儿,嘴差字儿,
倒四颠三。
前思后想怎遮短?
左右不定难逢圆。
时间一长,我该怎么办?
求菩萨指引我,
度过难关。(站起)
(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拈香)
(唱)往日涌经通俗易念,
今天念佛意马心猿。
眼跳耳热,似乎有预感,
莫非说久别那亲人,
也要回还?(罗建章幕后唱)
游遍了,千山、、、、、、(一身西装革履,肩背照相机,手提精制手提箱,华侨打扮
的罗建章上)
罗建章:(唱)海外谋生几十年,
思念家乡归故园。
寻觅亲人踪不见,
心情烦闷游千山。
游子都知千山好,
千山美景非虚传,
峻岭环绕山寺院,
苍松翠柏庵堂边。
来往游客总不断,(拾阶而上)
举步来至山门前。
(白)刚才在对面山上看见庵堂里有几位师傅进进出出,我何不也进去烧烧香,求告菩萨。向这里的师傅寻访一下我失散多年的亲人呢?(走直殿来,老尼上)
老尼:三十多年了,是死是活毫无音信。菩萨保佑,阿弥陀佛!(发现罗建成章吃惊地)你……
罗建章:(上前施礼)老师傅,打扰了。
老尼:(上前还礼)凡来千山的游客,今日都在山门外面观赏晨景。这位施主您罗建章:(礼貌地)我诚心进殿来拜佛烧香,(说完掏出百元钞票投进殿前金银箱内)顺便向师傅打听一下……老尼:那就请施主随我到禅堂叙话。
罗建章:(客气地)那就多谢了。
老尼:施主请了。(二人进堂)施主请坐!
罗建章:谢谢师傅!
老尼:老身看你愁眉不展,坐立不安,我猜你一定有什么心事?
罗建章:请问师傅,庵堂之内备否卦签,我想问一问我失散了的亲人吉凶祸福,还在不在人世?
老尼:(沉思)这……老身自出家以来,只会烧香念佛,诵经礼拜,从没学过抽签卜卦,所以庵堂之内没备卦签。
罗建章:(失望地)这……那就不打扰了。(站起欲下)
老尼:施主请留步,我们出家人是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您虽然穿着海外服装,但听您说话还有辽南余音,家乡土味。您失散了什么样的亲人,请您告知于我,我们庵堂里人来人往香客不断还兴许帮得上先生的忙呢。
罗建章:(重新坐下叹息地)算起来已有三十二年了。
老尼:(吃惊地)啊!这也巧了。
罗建章:(吃惊地)莫非老师傅您知道……
老尼:您当初是怎样离开家的,您家又在哪里?
罗建章:(十分伤感地)师傅啊!
(唱)我本是辽南汤岗人,
二十二岁祸降临。
匪兵抓我逃天外,
香港岛上求生存。
老尼:(接唱)你要寻找哪一个?
与其何时两离分?
罗建章:(接唱)单身出走我一个,
抛下妻子她一人。
老尼:(接唱)当初为何没能一起走,
鸳鸯失散还往何处寻?
罗建章:(接唱)她怀身孕十个月,
婴儿很快要降临。
老尼;那你也该回来把她接走啊?
罗建章:师傅啊,人家是财主的女儿,她爹怎能让她……
老尼:怎么?
罗建章:(唱)跟我这个扛活的人?
老尼:(惊叫)啊……(站不稳晕倒,罗建成章上前抱住)
罗建章:(呼唤)师傅!师傅……(老尼苏醒)
老尼:我!我!我这不是做梦吧?
罗建章:不!不是!你坐得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老尼:(唱)你找的人身上,
有何印记?
到你面前你可认识?
罗建章:(接唱)她胸前有颗大红痣,
就是到天崖我也能认识!
老尼:(再难控制地)果然是你?
罗建章:(惊诧地)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