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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散文】赵炳史话
中统三年,朝廷下令征调北京鹰坊等猎户的男子为兵,减免他们的赋税,让赵炳统领训练。当时有个叫李璮的人起兵叛乱,占据了济南重镇。赵炳自动请缨前往讨伐。国兵围城,赵炳率千人独当北面,凡俘获城里出来的叛军,立即遣散,传令:“胁从之徒,不足治也。”如此瓦解方略,大大动摇了叛军军心,济南叛乱迅速得以平定。此功不没,班师回朝后赵被提拔为刑部侍郎,兼中书省断事官。
同年,有一皇帝身边的人携带妓女登上龙舟,如此亵渎皇上名誉之罪,以赵炳的性格岂能容忍,立即依法惩治,不料用刑过重致人毙命。那人的儿子拦截御驾诉冤。皇帝在朝上下诏批评赵炳,赵炳性情刚直,遂分辩说:“臣执法尊君,职当为也。”皇帝被此话激怒:“你还敢犟嘴,出去!”赵炳退出后,皇帝对身边的侍臣说:“炳用法太峻,然非循情者。”可见皇帝有护短之心,亦有知人之明。为这事,皇帝下诏把赵炳改任枢密院断事官,专管军队法律去了。
后来,济南又发生叛乱,皇帝赐赵炳金虎符,加昭勇大将军、济南路总管,命其再次赴济南平乱。赵炳到任后,只把首恶分子治了罪,其余党羽树倒猢狲散,一场干戈化为玉帛。这也是赵炳处理这类事件的高明之处,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恩威并举,不乱开杀戮。这些平叛做法也沿用于而后迁辽东提刑按察使辽东治理上,收效显著。“辽东闻其来,豪猾屏迹。”真是不战自威,声名远播。1951年2月12日,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规定了处理反革命案件的原则和方法,为镇压反革命运动提供了法律武器和量刑标准。在运动中采取群众路线的方法,坚持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原则。贯彻惩办与宽大相结合的政策和“既不放过一个反革命分子,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精神,力求做到“打得稳、打得准、打得狠”。这些理论思想与赵炳当年的做法如出一辙,叫我们如何不感叹中华文化传统的源远流长和无限的魅力!
至元九年,皇帝考虑关中乃为国之重地,应该加强治理。但那里民风强悍,还得“刚鲠旧臣以临之”。刚鲠是说作风强硬,旧臣是说身边值得依赖的老臣。急难之时,皇帝总是想到赵炳,于是“授炳京兆路总管,兼府尹。”赵炳在京兆府尹任上,首先从治理安西王府吏卒入手。安西王开府于秦,王府的官吏兵卒仗势欺人,横暴扰民,无人敢管,已成地方首害。赵炳到任后,先搜寻这些人的罪证后奏请安西王,将罪犯绳之以法。开明的安西王芒哥剌见赵炳有力有理有节处理犯罪,便授予赵炳特权:“后有犯者,勿复启,请若自处之。”赵炳持有这把尚方宝剑,加上素有执法严厉的威名,那些不法之徒自是收敛恶行,秦地百姓过上了安定的日子。
至元十四年,赵炳被委以安西王相之职,协助安西王治理关中,颇有建树。其间两次平定六盘山之乱,得到安西王分外器重和嘉赏。
五、赵炳与忽必烈
赵炳一生与元世祖忽必烈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赵炳幼时失怙,青年时期就侍奉在忽必烈身边,他的思想性格形成,自然有其家学熏陶,但更重要的是受到忽必烈的言传身教影响。
忽必烈是元朝的创始皇帝,同其祖父成吉思汗一样,是蒙古民族光辉历史的缔造者,是中国历史上最具雄才伟略的的政治家,军事家之一。他一生征战,一统天下,建立了幅员辽阔的统一多民族国家。明朝官修正史《元史》宋濂等的评价是:“世祖度量弘广,知人善任使,信用儒术,用能以夏变夷,立经陈纪,所以为一代之制者,规模宏远矣。”
忽必烈年少有大志,早在1244年还是皇子的孛儿只斤.忽必烈“在潜邸,思大有为于天下,延藩府旧臣及四方文学之士,问以治道。”并热心学习中原文化,学习以儒学治道。此时作为汉臣之后的赵炳已在忽必烈身边,其才干得到赏识。忽必烈对其着意培养,在自己的属地和权力范围内给赵炳独自历炼的机会,特别是登上皇位后,对赵炳不断压担子令其建立功勋而后予以提拔重用,这都表现出高超的政治远见。
从《赵炳列传》中我们看到,忽必烈与赵炳关系非常亲密。“十六年秋,被旨入见便殿,帝劳之曰:“卿去数载,衰白若此,关中事烦可知已。”询及民间利病,炳悉陈之,因言王薨之后,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窃弄威柄,恣为不法。帝卧听,遽起曰:‘闻卿斯言,使老者增健。’饮以上尊马潼。改中奉大夫、安西王相,兼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课程屯田事,余职如故,即令乘传偕敕使数人往按琮等。”这段文字中有几个细节可见二人关系密切。一是“被旨入见便殿”,便殿是皇帝家人活动的空间,一般臣下是不能进便殿议事的。二是“帝劳之曰:卿去数载,衰白若此,关中事烦可知已。”皇帝对赵炳关切体贴之情溢于言表。从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赵炳在安西任上勤奋操劳,以至身现苍老之态,终不负所托。三是从“帝卧听,遽起……”句中知道,皇帝是卧在床上听赵炳奏报的,这有两种可能,皇帝既然是在便殿见赵炳,且不把赵炳当外人,非常随便。或者皇帝病中召见赵炳,确有重要情况询问。如是这种情况,还能“遽起”,说明赵炳所奏报情况非常重要,引起了皇帝高度重视。一卧一起,皇帝的情绪起伏跃然纸上。四是“饮以上尊马潼”,马潼,上好的马奶酒。皇帝陪赵炳一起喝皇宫特制的上等马奶酒,敬重关怀慰劳等等概含其中。
后来,赵炳因宫廷斗争不幸被人毒死在平凉狱中,帝闻讯,抚髀叹曰:“失我良臣!”而后亲自审理此案,并令赵炳之子赵仁荣亲自监斩罪犯。同时以皇帝之尊,破例“别赐钞二万二千五百缗,为治丧具。”史官没忘了加上一句:“国朝旧制,无赙臣下礼,盖殊恩也。”皇帝给大臣送丧礼,起码在元朝这是首例。这年六月,忽必烈还亲自为赵炳昭雪冤情,追封为中书左丞,谥号忠愍。在封建君主时代,一位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和一位忠耿刚直的臣属之间的感情能诠释到这个份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了。
六、与赵炳有关的其他资料
1、赵炳之子
赵炳的五个儿子俱不辱门风,个个建功立业,皆登显位。资料显示最多的是赵仁荣的记录,《元史》载“大德四年正月,丙寅,以御史中丞、太仆卿塔斯布哈为中书右丞,江南行台中丞赵仁荣为中书参知政事。”“大德十一年七月甲子,以中书参知政事赵仁荣为太子詹事”至元十六年的一通刻石上落款有“正议大夫陕西等路行尚书省参知政事赵仁荣。“至元二十六年,桑哥请钩考甘肃行尚书省、及益都淄莱淘金总管府,佥省赵仁荣等因罪免职”。至元二十七年的山西运城有块《盐池庙碑》由赵仁轨正书,赵仁荣提额。南岳衡山的水帘洞雪浪厅侧石壁上镌刻有:“至元二十九年八月初四日资善大夫湖广行省左丞赵仁荣同前湖南道宣慰使中奉大夫赵淇来游住山洞泉法师费希升上石”等记录。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有这样一段记述“《辍耕录》者凡有二本,其一为滦阳赵仁举字伯昂者所笺注,其一不著注者姓名。”由此可知赵仁举字伯昂。另有中国书画著录书大全中记录有这样一句话:元代汤允谟有《云烟雾过眼录续集》一卷,记元代收藏家赵仁举、杨王禹、杨元诚等五人,体例如周书,间加评语,虽止三十九条,亦足补阙。另外赵仁举还著有《绛守居园池记注》一卷,《辍耕录》曰:“樊宗师《绛守居园池记》,艰深奇涩,人莫能诵。由此可以看出赵仁举是元朝的校注大家,也是收藏大家。
2、赵炳死时天降异象
赵炳逝于至元十七年三月,“其夜星陨,有声如雷。”史书所记天象似非闲笔,或可查到记载。将此星象和赵炳之死联系起来,是史家对赵炳的评价。古人讲天人感应,天人合一,把赵炳比作天上一颗巨星,有其重要地位,即便从天际陨落的时候,也是有声如雷,不同凡响。
3、墓志碑奇缘
赵炳墓志碑是墓中仅存的历史文物,从文革中被大河山村民从墓中取出后,一直杂用或闲置,上面文字无人关注,更不要说研究了。30多年的磨蚀,许多字迹已漫漶不清。一向关注家族历史的赵印山偶然发现此碑所记内容与史书记载赵炳情况相符,遂通报县文管所,经考证,此碑正是《元史赵炳列传》中所记之赵炳,一代名相赵炳乃大河山人始有确论,纠正了《迁西县志》称赵炳为汉儿庄人的说法。
后来此碑由照燕洲村赵宏中先生花500元购得并珍藏,值赵炳铜像安放之日,他将珍藏多年的赵炳墓志碑无偿捐献于赵炳纪念馆,成为赵炳纪念馆一件镇馆之宝。赵宏中先生敬祖之情令人钦佩,其捐献之举已记入《修建赵炳纪念馆碑》文中,永远被后人铭记。
4、东老坟
东老坟是赵炳的墓地。墓志上记有“至元二十二年十月某日墓志□”字样,此时已是赵炳去世五年之后。五年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五年后才安葬遗体,遗体又是怎样从平凉运回故里大河山,这种种,如今还是迷团。根据赵炳墓地庞大的规制推断,修墓必然占去了一段时间。老人们回忆,文革前东老坟有巨大的牌坊和华表,宽阔的墓道两侧石人石马石羊等石像林立,墓前有赑屃驮着巨大墓碑、有刻着莲花的石头供桌、有如石鼓的香炉,整个墓地气象森严,令人敬畏。文革初期破四旧的时候,赵炳墓被红卫兵扒开,见墓坑里面四壁用青砖垒砌,红色的棺椁被四根铁练吊起悬空,并未见有什么陪葬品。墓坑当时没有被破坏,所以后来才有人下去把墓志碑搬出来。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大黑汀水库,赵炳墓地成为泽国。又越三十多年,2007年赵炳文化研究会成立后,将修复赵炳墓列入议事日程。从2009年始,于水库枯水期将墓地抬高,找回了石龟石桌香炉等元代旧物,重新为赵炳墓立了石碑,一代忠臣良相这才重见天日,得以再享后人膜拜。如今的墓地已具有一定规模,后期将再行规划,准备建成供人们瞻仰凭吊休闲综合一体的赵炳公园,
5、赵炳纪念馆
引用碑文记录如下:
修建赵炳纪念馆碑
元史载有赵炳功绩,然后人不知其故里。经考其墓志铭,一代名相赵炳乃大河山人。名人故里,后辈荣耀。光前裕后,义不容辞,遂有赵顺友赵印山赵庆华赵庆雨赵荣赵立民赵成洪赵印国赵明乾赵瑞生赵文臣赵荣弟赵维勤等公议,于二零零九年秋启动修建赵炳纪念馆。经诸公日夜奔走呼号,义举感天动地。工程拥有现在规模,全赖洒河桥镇委镇府全力支持、大河山村支书赵树清村主任赵新山大力配合;幸有赵氏宗亲踊跃捐资百万以行孝、河山父老无偿献地七亩以奠基、付秀柱先生精心营造以偿愿、赵春阳阎红伉俪孝塑铜像以增辉、赵景存赵中飞敬植翠柏以美化、赵宏中捐献墓志铭碑以镇馆、赵树贵奉敬泰山玉柱以助威、赵志清承担刻石以记盛、更喜全国政协郑万通副主席题写匾额以正名。赵氏后人英才辈出,凡为国为民做出突出贡献者,皆可于纪念馆碑林碑廊刻下英名致千秋不朽。英魂护佑,民心所向,虽历磨难,大功终成,青山秀水,于斯为盛,勒石永志。
迁西县赵炳文化研究会
公元2011年清明立
6、赵炳纪念馆匾额
2010年,赵炳纪念馆建设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赵炳文化研究会会长赵顺友提出,为把纪念馆打造成一个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的文物单位,必须请一位德高望重之人题写馆名。经与县政协委员张贺中先生探讨,他建议如请全国政协副主席郑万通赐墨宝,纪念馆档次自会得到提升。赵顺友立即诚请张贺中先生利用政协联系面广的优势代为运作。张先生果然不负所托,迅速与全国政协办公厅的朋友取得联系,并通过县政协正规渠道征得了郑万通副主席的同意。当年修大黑汀水库的时候郑万通任天津市委副书记,亲自谋划过引滦入津工程,并对库区人民生活十分关注,当得知库区人民在修赵炳纪念馆开发旅游事业,非常高兴,欣然为赵炳纪念馆题了字。老人非常细心,写了几张,有横幅有竖幅,还加盖了两帧印章供选用。
现在纪念馆门屏所悬挂的横匾即郑老墨迹、由县内工艺美术家高奎先生精心制作的,匾额黑底金字,端庄文雅,熠熠生辉。
行文至此,意犹未尽。作为赵炳的后人,我们有着无尚的光荣和自豪。我们希图通过我们的努力,发掘赵炳文化,光耀赵氏家族,以影响和教育子孙,让我们的家族多多涌现无愧于时代的精英,为社会做出更多的贡献,作为普通百姓,我们也要爱国爱家,尊亲守法,为创建和谐安祥的迁西贡献绵薄之力。
7、在互联网上查得北京赵炳祠两副对联:
赵炳祠对联(北京市区)
生气凛然,向阶前古柏摩挲,树犹如此
吾道南矣,望云中故山迢递,魂兮归来(袁嘉谷)
注:祀元代中奉大夫、安西王相、忽必烈得力旧臣赵炳。赵因告发郭琮等人不法行为,被用毒酒害死。
仗节殉一官,铜驼荆棘悲馀愤
招魂归万里,石虎松楸郁慕思(赵藩)
袁嘉谷和赵藩都是晚清民国初云南籍的大书法家和诗词家,他们两人应该是被邀请执笔命题写的对联,也可以说对赵炳怀有深深的敬仰之意而书下此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