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星愿
医院里,桔子打着点滴,已经48小时了烧还没退,小猪吓坏了,更可怕的是桔子感觉到双耳剧痛,开始听不清声音,她抓着小猪的手-----小猪,小猪,我听不到了,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平时坚强的桔子大声地哭,她那样柔弱,没有声音的世界她不能接受。小猪快要吓傻了,他叫来医生,医生对桔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告诉小猪----因为持续发烧引起中耳炎,导致鼓膜软化,再加上细菌感染,结膜干燥,这是一种神经性耳聋。小猪有点崩溃----医生你告诉我她能不能恢复,我姐不能听不见声音,小猪急得掉下眼泪,快要给医生跪下。医生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根据你姐的情况,可能会出现恢复情况不是很好。“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可以恢复,我答应了师傅好好照顾姐姐。”小猪在咆哮。
医院换了一家又一家,一次次的希望破灭。小猪快要承受不住了,他要给师傅打电话,已经说了很多次,桔子不同意,到后来桔子不再向当初那样绝望了。命运跟她开了一次又一次玩笑,她不能逃避,她要坚强地面对,静静地接受。她不让小猪告诉他,是因为她还没考虑清楚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他们的感情。桔子不再辗转医院,她开始积极的学习唇语,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这项技能,或者她以后的人生都是要“看”人说话,而不是听。
他比预期的时间回来晚了半个月,心里除了牵挂家人就是桔子,满满相思,交接好工作,他可以有一天时间休息。已是深秋,桔子早已上市。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桔子,回到单位时,他对小猪说-----把你姐照顾得毫发无损吧,晚上请你吃大餐。小猪笑得比哭还难看。
桔子静静地坐在玫瑰园里,周围的噪杂丝毫不能打扰她的宁静。他几乎是跑了过去,桔子笑着看着他手里的桔子。“桔子,再看到你,我恍若隔世。”他声音颤抖。桔子紧紧的盯着他的唇,当辨清他在说什么时,急切地问:“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原来,那场狂风暴雨也席卷了大山,新装的设备眼看着被破坏,他带领手下冒着生命危险抢修,他差一点跌落山崖,命归大山。当桔子终于弄清楚事情的经过,眼泪开始大滴的滑落。命运何其相似,那场突袭的风雨,他差点被夺去性命,而桔子双耳失聪。他轻轻地为她拭去泪,将桔子紧紧拥在怀里,感觉到桔子身体的颤抖。“桔子,别怕,我会用生命好好呵护你,不让你受伤。”他在桔子耳边呢喃,桔子并没有听到,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所有的语言化成了一个永恒的姿势。
他依旧很忙,不能去看桔子的时候,就会打电话,可桔子很少接听。他会问小猪,小猪却总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直到有一天,小猪闯进他的办公室,哽咽的说“师傅,我姐要走了,你快去,我留不住她。”他紧紧抓住小猪的肩,使劲摇晃,“你说什么?”小猪战战兢兢说出了原委。他的表情痛苦而僵硬,“还不去开车”他嘶哑地命令。
他们没有追上桔子,她决定离开,就不会让他找到。深夜,他打开电脑。小猪告诉他桔子有给他留信,在橘子的空间,密码是他的生日。敲入桔子的账号,输入密码,手不听使唤,连打三次才输入正确。他又看到了那片桔园,鼠标划过处仍是一片金黄,金黄散去,却是黑色的夜空,一颗流星照亮了夜空,瞬间滑落。他找到了那封信----
风,幸福来之不易,却要转瞬即逝,太美好的东西总有暂借一用的感觉。当我确定再也听不到声音时,我知道借期到了。我祈求万分之一的希望,盼望回复听力完整的聆听你的温柔,可是,苍天不肯眷顾我的幸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样离开。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会记得你,寻觅你,遇见你,爱上你,嫁给你……请为我珍重。
泪水滑过他的脸,他的手颤抖地在键盘上飞舞------桔子,别哭,你哭了湿的是我的眼睛,我不会让你在无声的世界一个人孤单,你一定听得到我的心语,它在说----我爱你,我要你。流星,如果你真的有灵性,请你告诉我的桔子----我只要今生!
他静静的等待,每到深夜都会给桔子留言----
桔子,我一直在咨询医院,你的听觉有恢复的可能,即便不能恢复,你也听得懂我的心语……
桔子,今天吃了多少桔子,一定不要吃得太多,连眼睛都黄黄的对身体可不好……
桔子,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你到了南方,长得更好了吗……
桔子,你的玫瑰园依旧灿烂,花儿和我一样把你想念……
……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又是暮春时节,休息日,他在玫瑰园除草施肥,开得不好的玫瑰顺手折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怒气冲冲地说“小猪,你要再偷懒,中午让你吃虫蛀的玫瑰花。”
“我口渴了,可以给我一个桔子吗?”他愣了一下,猛然转身,橘黄的小伞,伞下素衣素颜,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