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梦征文★微小说】灵魂的衣裳
那天夜里,天上飞舞着太多的喜鹊,它们集中起来,搭起了一座长长的桥。
她在桥那头,他在桥这边,度过了一年的夜夜遥望,方才得到这一次见面。
热爱的情人啊,见面了就亲热、作爱吗?时间仓促,只好抱头流泪哭一场。
人分、鹊散的时候,泪下如雨,羽毛纷飞,掩映着湿润而悲情的黎明。
又是七夕了。我和你,的确犹如隔着银河的两个星宿。只是,见面之时没有流泪。
你说:云霞是天空的衣裳,羽毛是鸟儿的衣裳,如果有鹊桥,我相信,那是银河之中用云霞的霓裳、喜鹊的羽衣连接起来的浮桥。你很向往天上的云和鸟,那都是自由的灵魂。
你还说:肉体是灵魂的衣裳。我整整琢磨了三年,没能领会是啥意思。
肉体是父母给的,灵魂不是父母给的呀。我对着你一丝不挂的胴体,很是不解。
赞美最初愿做的事,上帝的抚爱,舍身忘我的慈悲!但是,途中的宁静,代表了你我不只是肉体的工具!谁的脸颊装着的蓝色忧郁穿透了谁,请告诉我,谁能界定未知的完美。你这么说着,答非所问,犹如自言自语。
那次见面,你敲门进来。接着,凝视了好一阵子。然后,你我紧紧拥抱。我的手指探及你的文胸,顷刻之间,文胸变成城墙,正面是耸峙的城楼,很诱惑,背面是突破口。就像任何美丽的精灵,正面与她相对,只会倾倒于前,要从后面去把握她。当然,我无法把握你,所能把握的,只是见面时的爱。我解开你的文胸。黛安芬,梦醉霓裳桥。你将无背带的黛安芬按照它戴在你身上的样子摆在床上。我说:这就像一圈城墙,是你的城。
你指着已脱在床上的裙子,说:这才是我的城墙。
我摇摇头,说:那不是城,是郭。内城,外郭。城是配郭的,郭是防卫城池的。女人的城墙为男人而打开,却那内墙、外郭又何尝不是为男人而建!我怀疑婚姻跟作秀有何不同?
你与黛安芬的亲密接触,是你母亲希望这种品牌能够给你起些丰胸作用。你挺着胸。那确是你的城,第一次攻进城的是你那个很有才华的男同学。好不容易进了城,他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气力,你按住了他的手,就轻易地使他不能继续向下面进攻。他失败了!四年同学,抵不过刚从海外回来的你父亲朋友的儿子与你的门当户对。七年之前,当你在父母的撮合下跟现在的老公订婚了,一起出去吃饭,喝了酒,他根本不向你美丽的城郭发起进攻,一下子的扑过来,把你压在地上,掀起裙子就搞定了你。
你一边回忆,一边咕噜着:你躲在哪里?快来呀。你在床上找,在文胸里找,把床单掀开,犹如寻找你的某滴被你半岁的孩子遗漏的乳汁或我刚刚留在你胸上的口水。
我贴在你后背,想告诉你,我很愿意做你的老公。你轻轻笑着,看着我的手摸上来摸下去,你说:我变了吧,生了小宝宝,体型不样了。
肉体变了,衣裳的尺码随之而变,灵魂也变了吗?
某个忽然而来但又必然的东西,长出牙齿,咬住敏感地带!就像婴儿吃奶。于是,婴儿长成了小孩子,拉紧了父母的关系。
这间宾馆的客房,把故事置于其中。床上弥留着一年前的爱。回忆张开了伤口。
你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保持着习惯的优雅姿态,你对我说:小宝宝断奶之后,我的胸就变小了。也就是那天,见面的时间被你缩短为半个小时,并且,你没让我解开文胸。我预感到了,它将重新成为城墙。
今天,你不来了。我终于明白:你的衣裳,是你灵魂以及转变的体现!
二零一三年八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