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婶婶在电话里面一直很激动，她说他们在家一切都好，叫你要好好做事，不要挂念他们，就这几句话，她说的很咽哽，我在这边也听得是眼泪婆裟。”
　　 我说：“母亲为我做得太多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做好自己，别让他们操心。”
　　 她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愿望，也是我们所有在外工作人的心愿。”
　　 杜红玉大我4岁，她总像一个姐姐似的对我特别照顾，我慢慢地对她形成了依赖，不知从哪天开始，和她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想起她，我的心里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可这种好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刘桂芳打碎了。
　　 那天晚上，我正准备去学校上课，突然被刘桂芳叫住，她羞涩地望着我，轻声地说：“程冬晴，你去学校呀。”
　　 我点了点头，回答她说：“是的，找我有事吗？”
　　 她突然抱着我说：“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我们谈朋友吧。”
　　 刘桂芳突如其来的表白，一下子让我不知所措，我从没想过要和谈朋友，我一直拿她当妹妹。于是，我直接对她说：“刘桂芳，我们是朋友呀，我们不可能超越朋友的界限的。”
　　 她一下急哭了，然后很生气地对我说：“程冬晴，你要有点良心，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来到酒店上班，指不定你还在哪个旮旯里流浪。”
　　 我说：“我能在酒店上班，你的确帮了很大的忙，这份恩情我会慢慢会还的，但我们之间真的是不可能，再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的眼泪如下，抽泣着说：“是不是杜红玉？她大你那么多，你们之间有可能吗？再说，你对她了解多少？她是有男朋友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一听刘桂芳说杜红玉有男朋友，我却不知道，心里的火一下子喷发出来，大声对她吼道：“别再说了，反正我们是不可能的，我要去上课了。”
　　 她很生气地说：“程冬晴，你别忘恩负义，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能留在公司，马经理设计把我给强奸了。”她说完后，显得更伤心了。
　　 刚才的气还没有消，听到她又说的话，简直是晴天霹雳，我开口大骂：“妈的，真是个畜生，老子砍了他。”
　　 刘桂芳连忙拉着我的手，哀求地说道：“冬晴，我们别冲动，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你过得好，工作稳定，我也认了，你砍了她，你也是死罪一条，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的爸妈好好想一想，也要为我好好想一想，你为我犯了法，我一辈子的心也难安啊。”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我说：“我们不犯法，我要去告他，让他绳之以法，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她说：“你清醒了一点好不好，你凭什么告他，你有权吗，你有钱吗？再说事情过了很久了，我们没有证据了，法官会听取你的说法吗，在长江市，你举目无亲，你连一只蚂蚁都比不上，你有能力告他吗？”
　　 我想了想她说话，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肯定的对她说：“桂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一定会努力想办法让这个老混蛋得到惩罚的。”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说：“冬晴，我喜欢你这样有血性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送刘桂芳回家，杨阳看到我们俩一起回来，等刘桂芳到了她的房间后，他特别认真地对我说，他其实早就知道刘桂芳为我所付出的一切了，刘桂芳是一个好女孩，叫我千万别辜负她，否则我就成了白眼狼，会遭别人唾弃的。
　　 听了杨阳的一翻劝说后，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刘桂芳了，但一想到要和她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我心里实在没底。
　　
　　 【五】
　　 自从和刘桂芳确定恋爱关系后，我便离杜红玉远了，也没去夜校学习电脑了，每次看到她，我的目光都会移向别处，她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其实，每次看到她，我的心里都会汹涌澎湃，我多么渴望她能在我面前停留，我多想抱住她，告诉她我是多么喜欢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做一个脚踏两只船的混蛋，她们俩一个是爱我的，一个是我爱的，伤害她们其中一个我都会有负罪感。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杜红玉下了班之后，来到我的面前，满脸微笑着对我说：“程冬晴，明天是我生日，想邀请你明天晚上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在什么地方？”我回答。
　　 她说：“就在我们上次喝咖啡的地方，我在老地方等你。”说完，她就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恨不能跑上前去，将她紧紧的抱住。
　　 下班后，我没有跟刘桂芳打招呼，很快离开了，来到万达广场，想买样生日礼物送给她，在万达广场内转一圈，里面的商品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价钱不是我那时所能承受的。在着急的情况下，我想起了前不久刘桂芳拽着我到步行街逛了一圈，那现那个街道的落角处，有一个玉石成品专买店，从万达广场到步行街坐公汽有四站路，我为了节省一块坐公汽钱，花了20多分钟，跑到步行街，本来已经到冬季，我却累得满头大汗。
　　 来到玉石店里，看着琳琅满目的玉石做成的各种首饰，我特别心醉，我想，这些夺目的簪子、镯子、项链、戒指等戴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会更加美丽动人的。但看这首饰的价格，一件小东西就是好几百上千，我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钱，还不到一百块，准备怏怏地离开。
　　 玉石店的老板连忙喊道：“小伙子，你别走呀，再细细看看，看中了哪件，我可以打折的。”
　　 我转过身，目光再次在店里望了望，然后小声问道：“老板，您店里有没有几十块钱的玉首饰呀？”
　　 他猥琐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要便宜的也有，不过玉的成份不够纯。”
　　 我连忙回答：“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做工精细的可以了，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
　　 他在最下面的一个柜子取出一只墨绿玉镯，色泽很光亮，他递到我的手中，然后说：“你看，这和真玉没有什么两样吧。”
　　 我拿在手里，细细的摸了一下，手感还不错，便问道：“这只镯子多少钱？”
　　 他说：“80。”
　　 我还价说：“55。”
　　 他摆出一脸很无奈的表情，然后说道：“现在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人们都喜欢货真价实，像这种次品货，城里人看都不会看一眼，也就是进城的农民工买了，以假充真，骗骗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算了，这只假玉镯我一份钱都不赚了，将本钱买给你算了，60块，少一份钱我都不买了。”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表情，我只好答应了，60块钱成交，又花了10块钱在他店里买了一个装玉镯的盒子。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夜灯把城市照耀的非常美丽，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的心情一片大好，这是我来长江市心情最快乐的一次，我多想把这份喜悦的心情告诉母亲，告诉她我为心爱的女孩买了一份生日礼物，她一定会笑容可掬，一定会为我特别高兴的。
　　 我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杨阳、刘桂芳、李放和罗歌四个人还在打麻将。刘桂芳一边摸着麻将子，一边回头问我：“程冬晴，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下班后找你找了好半天。”
　　 我随口回答：“我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出去逛了一会。”
　　 她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很生气的说：“你心情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快担心疯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担心我，还有心事在这里打麻将？”
　　 她更加愤怒了，大声朝我吼道：“程冬晴，你给老子听清楚，这辈子你都得对我负责，你别背着老子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冷冷的回答她：“我们现在还没有结婚，没有任何关系，谁也管不了谁。”
　　 “啊！老子不活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白眼儿狼，你这个负心汉……”她一阵抓狂。杨阳、李放、罗歌3人看着事情不对，他们立刻劝阻，我和刘桂芳的争吵才平息下来。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脑海里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如果刘桂芳坏脾气不改的话，我的未来没有光明可言。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很早，洗漱好了，就上班去了，走出小区，一个头发花白、约60来岁老爷爷把一些“首饰”物品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我拿起一只手镯细细的看了一下，和昨天晚上在玉石店买的那只手镯质量、做工、色泽一模一样的。我好奇的问他：“大伯，这只手镯多少钱？”
　　 他看着我想要买的样子，热情的说道：“早上的开张生意，一口价，15块。”
　　 “谢谢。”我放下手镯，转身离开。
　　 他见我走了，连忙说道：“小伙子，你若真心想要的话，给13块。”
　　 我没有回头，大步地向前走，身后传来老爷爷不断地减价声：“12、11、10块……”
　　 一路上，我在不断的自责，我恨我的天真，竟被步行街那个玉石店的老板骗了，在心里暗暗骂道：“妈的，现在是个什么社会？”
　　 那天上班，我的精神状态特别差，那天至于是怎么过的，事后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下班后，为了躲开刘桂芳，我又一次不辞而别去了香岛咖啡店。我到了香岛咖啡店后，杜红玉还没有到来，我等了一会，她提着一个蛋糕独自一人来了。她看见，露出开心的笑容，我招待她坐下，她笑着说：“今天我们不坐这儿了，我们今天在包房里为我过生日。”
　　 我连忙说：“那你的朋友们来了怎么找得到你？”
　　 她说：“今年生日我没请别人，就你和我两个人过。”
　　 我心里一阵窃喜，能和她单独相处，是我最快乐的事。
　　 在包房里，我和她两人对视而坐，她脸上的表情我看的一清二楚，淡红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令她的美丽又多了一份醉人。我一直盯着她看，怎么看也不看不够。
　　 她瞥了我一眼，说道：“程冬晴，你这是干嘛呀？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我嘻笑着回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长得好看，不被别人欣赏，那多么可惜啊。”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程冬晴，你别说这样无聊的话，我可是你姐姐，再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要尊重每个人。”
　　 我也认真地说道：“我不喜欢刘桂芳，我和她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那你们之间为什么交往？”她问。
　　 “我现在不想说，以后你们会明白的。”我说。
　　 “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让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扫了我的兴，今天，我一定要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她高兴地说道。
　　 她把蜡烛插好了以后。我一边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边叫她许个心愿。她闭上双眼，合拢双手，特别虔诚。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
　　 我问她：“你许什么心愿？”
　　 她笑着答道：“你真是个傻瓜，哪有人把心愿许了之后开口说出来的，那样就不灵验了。”她一边笑，一边叫我和她一起吹蜡烛。
　　 吹完蜡烛，我把盒子里的手镯拿出来，小声的说道：“红玉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一脸惊喜的表情，开心地说道：“冬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会想的这么周到。”
　　 “对不起，这玉镯是假的。”我的声音更低了。
　　 她微笑着说：“没事儿，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杜红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桂芳和3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陌生男子闯进来。
　　 “程冬晴，你个王八蛋，你这个白眼狼。”刘桂芳见了我，又开口大骂了。
　　 其中一个陌生男子，走到杜红玉的面前，轻蔑地说：“杜红玉，没想到平时你装得多么高尚纯洁，你她妈的喜欢小白脸啊，要不是今天刘桂芳告诉我，我他妈的真被你的虚伪给蒙蔽了。”
　　 杜红玉不甘示弱地说：“好了，秦俊，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过得不快乐。”
　　 秦俊冷笑道：“你让我过得不快乐，老子也会让你过得不快乐。”说完，他抓起一把蛋糕砸在我的身上。
　　 “你疯了。”杜红玉气愤地说。
　　 我也特别气愤，大声地说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秦俊白着眼睛望我，那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了我似，一幅理智气壮的样子，冷笑道：“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秦大爷是什么样的角色，敢跟老子抢女人，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完，他一拳向我击来。
　　 说是迟，那时快，我的身子灵活一躲，他扑了个空。我顺手还他一拳，却把他打痛了“哇哇”叫，他叫他的两个帮手一起攻击我，我毕竟在家里种过4年的农田，有的是一身蛮力，没几下，他们就全部被我撂倒了。秦俊看着事情不对劲了，和他的两个兄弟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刘桂芳也跟着他们一起逃走。他们一边向外面跑，一边回头不服气地叫道：“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他们走后，零乱的包房里，只剩下我和杜红玉，她坐在桌子上偷偷地流泪，我看着刚才打架留下的痕迹，痴痴地发呆。
　　
　　 【六】
　　 我叫服务员把房间里收拾干净后，叫了一壶开水，给她沏了一杯茶，放面她的面前，对她说：“红玉姐，别伤心了。”
　　 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喝了一口茶，然后低声泣诉道：“今生遇到秦俊，我算是跳进了火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