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烟雨如梦徽州行(散文)
宏村山清水秀,小桥人家。似曾相识的老屋、古树、小巷和池塘里的鸭子,也许将帮助我回到我的童年。在这里安放山一程、水一程的飘泊,安放一些黑白分明的记忆,一些挥之不去的陶醉。宏村,这个古老的村庄,成了我千里之外,一个安静温暖的家园。
一路上,我就这样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那四水归堂的老房子,那天井散进来的几缕阳光,那雕龙附凤的门窗,还有那摆在厅堂条案上的老式自鸣钟,你能感受到有一种无处不在的静谧力量,覆上心头,让人自省,又让人恍惚。这些精雕细镂的房子,总是有许多古老的故事,而这些故事里的人,仿佛从不曾离开,他们总是与这些老屋朝夕相处,只要我们走近,便能与之相逢。只要凝视一块石头、触摸一段残垣、赏析一方楹联,就会读到一个沉默的段落。这些段落,如同一颗种子,在你心中生根、发芽,占据着你的思想,牵动着你的灵魂。
深深的庭院、雕花的木床,让人浮想联翩,徽州的红顶商人可以走出故乡,可他能够割断对故乡的情愫吗?
徽州是凝重的,也是诗意的。那一处处错落有致的古民居里,那些雕花的窗棂楼阁,繁复精致,古色古香。在高高的粉墙之下,最适宜的当是轻轻而行,深深而静静的呼吸。那样,一定能在行走的路上听得到历史的回响。翘首观望,高高的小轩窗里,可有独守空房的女子那一声叹息悠悠?俗语说:“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古时徽州男子多在新婚不久外出经商,留下女子在家里洒扫庭除,照顾老人孩子起居。徽州女子青春一如昙花,爱情更似烟花,留下悠长的生命交付于寂寞与等待。内中血泪谁又能知呢?徽州有很多的石牌坊,是历朝历代的皇帝赏赐给那些守节守贞的徽州女人的。我想,这世上最苦不堪言的恩赐当属这一座又一座的贞节牌坊了。俗语说,每一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古时候,徽州的读书人和商人的梦太多了,而所有的梦又偏偏成为的现实。有的金榜题名,一门四进士,有的日进斗金,名动苏杭财贯京津,乃至全国。我想,是徽州女人用她们的隐忍换来了徽州男人的成功与辉煌。
徽商的成功,不但造就了古徽州的富有,也造就了文脉的兴盛。而记忆徽州历史的重任,却落到了那些散落于村头路旁的牌坊上。这个叫棠樾的小村子,几百年间一连赢得了七座牌坊。远远望去,弧形而列,首尾照应,丰姿果然逶迤成群。只是穿行其间,纵然暖烘烘的深秋太阳高照,还是有点阴冷的感觉。每一座牌坊背后都该有一个伤人魂魄的故事。明清两代,棠樾牌坊的主人鲍氏一家,共有节妇烈女五十九人,又是流了多少代家族的伤心血泪,才得来这几座石坊,方换得乾隆爷一句:“慈孝天下无双里,衮绣江南第一乡”的褒奖之辞。
说到徽州的牌坊,称得上气势宏大,还是歙县阳和门内的许国坊。因其有8根粗达半米见方的巨石顶天立地,故俗称“八脚牌坊”。许国牌坊是明万历皇帝为嘉奖许国决策云南平叛功勋而特别恩赐在其家乡歙城中建造的。石坊高达11米多,用当地的青色茶园巨石搭建,呈口字型,雕饰镂刻堪称精美,更为特别的是所雕之纹,居然有彩凤结对。许国牌坊,在某种意义上也见证了徽州读书人千年奋斗的历史。
欲识金银气,须从黄白游,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这首诗作,出自“东方莎士比亚”汤显祖。当时汤显祖穷困潦倒,空有才气却前途无亮。有人劝说汤显祖,让他去徽州寻找许国,就是那个建起了八脚牌坊的皇帝老师,只要他肯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汤显祖必定会“天生我才终得用”。只是自古文人恃才傲物是天性吧?汤显祖并没有听从劝告,而是写了上面四句诗言志。现在很多的徽州旅游广告用他来做品牌诠释。其实这首诗,是诠释了汤显祖不肯低头求人的一种心态,而不应该滥用为“赞美徽州风光痴绝,让人向往而无梦”。
一直觉得历经千年风霜的古镇,一定是积聚了灵气、物华天宝的圣洁之所,所以我尽量放慢脚步,不忍惊动沉睡在历史中的古镇。
在徽州行走,你只需要带着一颗安静的心,看到喜欢的就用相机去定格心中的景物。拍摄这种穿越千年光阴的老建筑,我喜欢用纯粹的黑白色调和简洁的线条去表现它们的质感,或许这样更能够体现尘世的韵味,也可以让古镇在风雨光年里显得素朴深厚。太多的修饰只会增加累赘,并不适合徽州沉静和淡雅的个性。走进这个烟雨江南,用影像去感受这里的点点滴滴,让这里的幽古和深远带给我一份清静和安然。
徽州的美是多层面的,物质的,精神的,蕴涵了丰富的文化,也许我不可能细致的了解,但我感觉到的绝不仅仅是视觉上的美,它们是有形的,也是无形的。我把宏村的竹刻带回了家,上面刻有宏村美丽的图案,如同徽州的山水永远的刻在了心里。
好吧,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辛苦了,多谢你的美按为文章增色。问好蝴蝶。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