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真爱无言(小说)
等到丽娟赶来的时候,药液已经输上了,体温有所下降。“谢谢兆磊,谢谢你!”
“丽娟,以后咱两个之间不存在谢谢,我愿意照顾你们娘俩。哪怕是一辈子,只要你给机会。”
丽娟闻听,有意识地扭过头去,看着病床上的盼盼,“盼盼!盼盼,妈妈来看你了!”
年仅一岁多的盼盼,只是舞动着双手,喊着:“要妈妈抱......”。她弯腰,趴在女儿的身旁,“乖宝宝,没事,有妈妈呢!”
“来,给盼盼喝点水,便于退烧!”兆磊端着小奶瓶,向丽娟说道。
就这样,兆磊就一直在医院陪着丽娟娘俩。病房里的人,不明白,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你看你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孩子有病了,大人都来了!”
丽娟很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盼盼倒很聪明,“叔叔,妈妈!”
病友家属很不好意思地走开了。倒是兆磊偷着乐。到了晚上,丽娟有些困了,便趴在床边睡觉去了,兆磊把毛巾等拿出去,在水房洗干净,并用开水烫了几遍,然后拿回来搭在架子上。看着丽娟疲惫的样子,他很心疼。就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的爱,要这么独自承担,上大学的时候,她也不是一个很要强的女性啊,很温柔的。兆磊越想越糊涂,算了,干脆坐在凳子上,守护着娘俩,他心里也踏实些。
熬到了天亮,丽娟忽然觉着肚子饿,便醒来了。看到盼盼早醒来了,抱着奶瓶在喝奶粉。
“你醒啦?快去洗把脸,早餐我已经买回来了。”兆磊温和地说道。
说实在的,丽娟很是感动。可是她不能把爱的天平倾斜。因为盼盼是费云龙的。如果这样做,两个男人,她觉得都对不住,尤其是对于赵磊来说,就很不公平。他凭什么要接受一个女人和别人的孩子,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所有,来照顾她们。
在很无助的时候,丽娟的身旁总会出现兆磊的影子。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接受这种爱。哪怕一辈子就把它藏在心底,作为她带进坟墓的秘密,她也愿意。
在医院熬了五天,丽娟才抱着孩子回到家里。白天她去上班,兆磊帮她看孩子,晚上她回来陪孩子。一连几天下来,丽娟就跟散架了一般。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能休息一天,孩子闹着要去游乐场。
无奈,她便推着车子去了最近的游乐场。一天下来,回到家里,盼盼高兴得手舞足蹈,她倒是在医院里休息了几天,精神好得很。可是妈妈丽娟却一身酸痛,硬是支撑着等到盼盼睡下了,她才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了。
到了早上,闹钟响了,要去上班了。刚要起床,却有个信息来了,“开门呀,我在外面!”
不会吧,这才六点四十啊!他,范兆磊就来了?你犯得着这么用心吗?我是有孩子的妈妈,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不是你追求的对象了,你这么殷勤做什么啊?丽娟拿着手机,默默地问着手机。
有礼不打上门客。既然人家来了,那就请进咯。于是,丽娟起身去开门,把兆磊迎进了家门。
奇怪了,刚才她起来的时候,盼盼在她的小床里睡的很香,怎么兆磊一来,她就醒来了。丽娟看着盈满笑意的盼盼,觉着很奇怪,是不是盼盼也喜欢兆磊。
原来是兆磊提着豆浆还有面包,香喷喷的气息,让盼盼感觉食欲被唤起,自然就醒来了。
只见兆磊换了鞋子,然后直奔盼盼小床跟前,“乖乖,叔叔给你把豆浆、面包弄好,就给小公主送来哈!”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盼盼就是喜欢兆磊,给他送上一个天天的笑,算是回应。兆磊把奶瓶冲洗了,把面包掰成小块,用筷子,能安全点,一口一口喂给坐起来的盼盼。
“丽娟,收拾完了没,快点哦,早餐凉了不好喝!”
她一直都是自己丰衣足食,现在能有现成的早餐适时的出现,她内心感到很温暖。
(三)
就这样,兆磊默默无闻地关照丽娟母女两。看着孩子要入托了,他托关系放在了自己所在高校的附属幼儿园,给丽娟也解决了燃眉之急。按照她的户口的话,孩子上学离家很远,学费也很贵。
在王总那里干了两年多了,配合得还算默契。年薪在不断地给她涨,加之,丽娟平时也很节俭,攒了近十万,在S城,郊区买房子交首付够了。她利用周末去看房子,回来的时候,突遇大雨,无奈只能躲避在售楼部里。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丽娟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最近还好吗?”是大学同班同学曹琼西。
“哦,琼西啊!你怎么在这啊?”丽娟探问。
对方微笑的姿态,保持了四十多秒,然后诡秘一笑,“你觉得呢?”
“好啊!老同学,还给我打哑谜啊?”
“好了,看在你我同学的份上,就告诉你吧!这是我老公的楼盘,今天我顺路,便过来看看。”
“真的?你真幸福哦!傍款了?”
“去你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么说是青梅竹马了?”
“好了,好了,丽娟你就别查户口了。也就那样,跟谁都是过,同学能知底细点罢了。你呢?结婚了吗?”
一提到结婚,丽娟觉得头皮都发麻,“结婚证没有,仪式没有,却有个孩子。可是这些总不能对琼西说吧。毕竟现在是地位悬殊,人家是老总太太,自己算啥啊,就是个所谓的白领而已。”
“不好意思,琼西,我要走了,还有事呢!”
“你去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
“你看这雨下个不停,我也要回家的,就顺路捎你一程。”
看着琼西这么诚心,丽娟也就不好拒绝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路上,丽娟看到这吉普自由光前面的刮雨器不停地工作,左右交替,她暗自庆幸,今天还遇到了老同学。要不自己可真要成了落汤鸡,还不能及时去甜甜家接孩子。
半小时后,雨渐渐地小了,丽娟在距离家还有一千米的地方停下了。“谢谢你,琼西!”之后,便下车了。
“别急,丽娟,这是我的电话!有事CALL我!”说着,她从车里取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丽娟。
丽娟急忙打车去接孩子。走的时候,告诉甜甜自己下午五点半左右来接盼盼的。如今都六点了,她刚一坐上车子,就给甜甜打电话,“甜甜,我马上到你那了,我坐车租车。”
“嗯!盼盼很乖的。”
这么一说,丽娟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唯恐盼盼闹着要妈妈,汤甜甜这个未婚姑娘可怎么办啊。
到了甜甜家里,盼盼高兴地拿着手里的积木,摇摇摆摆地跑过来,扑倒丽娟的怀里,“妈妈,快看盼盼搭的小桥!”说着就拽着丽娟的手,要去茶几那边。
“别急,别急,妈妈把鞋先换了。”邵丽娟一边说着,一边换鞋。甜甜在一旁给她拿来水果。“来,我们的大忙人,吃点水果,润润喉!”
“我也要!”盼盼调皮的很。
“好,给我们盼盼吃!”丽娟把从甜甜手里接过来的苹果,慢慢地送到了盼盼的嘴里。
“哎呀,我们盼盼真棒!”丽娟夸赞着女儿。
一旁的甜甜有些羡慕了,“我说这好事里有坏事,坏事里有好事。你看虽说盼盼来的有些早,但是看看你们现在却让人挺羡慕的。”
丽娟的嘴角扬起,漾开一抹笑容。玩了一个小时,丽娟带着盼盼回家了。
(四)
既然有琼西在那里,这买房子的事情也好解决了。首付交了,一年之后,便搬进了新居。三岁多的盼盼,高兴地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的。“我有新家啦!”这个时候,丽娟的眼角里多了一种晶莹的东西。
丽娟和盼盼的感情日益加深,使得她忽然萌发了一种想法,自己去办个“希望学校”。可是到哪里筹措那么多的资金啊?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甜甜,也提到了琼西。甜甜给她出主意,让琼西的老公赞助,然后她给做宣传。甜甜所在的媒体单位,在S城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这样一来,丽娟的想法就有了着落。
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琼西老公捐建的西丽希望小学落成了。市上领导应邀参加了开学仪式。那天,兆磊也来了,他只是在人群里,并未在琼西和甜甜跟前来,怕对丽娟不好。
招生倒还顺利,主要是农民工的孩子。在丽娟看来,这些进城务工的农民工,他们为城市建设作出了应有的努力,仅仅是获得了一些生存的必需品而已,孩子受教育的机会却不平等。
丽娟就把这些孩子招收来,然后聘请老师来教,给予一些温暖,教会他们独立。三年了,学校的生源质量明显上升,考试成绩大幅度提高,比起入学测试那会,好了许多倍。
当丽娟把这些消息告诉给兆磊的时候,他也替她高兴。王总时不时地还过来看望一下丽娟。
“王总,最近片子接的多不?”
“还行!就是老问题,赞助商总是投资少,有些不得已只能删减情节。”
“那岂不是断咱们的财路啊?”
“那也没办法啊!钱都在人家手里啊!”
“那个费总还投资吗?”
“哼,别提他了,一说他,我一肚子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丽娟递过来一杯热茶,给王总压惊。
“那个费总都六十岁了,非要让我做他的地下情人,要不以后再不赞助咱了。”
“那你答应了?”丽娟试探。
“你想我这人是那种人吗?”
丽娟基本上就猜到了王总现在的情形,转而安慰了她几句。之后,王总说自己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说来也怪,有一天,学校门外停了一辆宝马730L1,里面的人说是找邵丽娟。不巧的是,丽娟这天刚好出去开会了。兆磊恰好也来找丽娟。在门口被车里的人拦住,“你好!请问这里的校长是否就是邵丽娟?”
兆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问话的人,帅气洋气,戴一副墨镜。他凭感觉应该是费云龙,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和原来大相径庭了。“你是?”
“我是费云龙啊!”
一听这三个字,兆磊胸腔里的怒气直接往头上窜,手穿过车窗,伸了进去,抓住他的衣领,“你给我下来,你还好意思来找丽娟?!”
“兆磊,看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她是你同学,也是我的同学,只许你来看望,就不许我来看?”
范兆磊的心里就像是装了一万个炸药包,仍然拽住他的衣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就应该做男人的事。”
费云龙一头雾水,听不懂里面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范兆磊一把拉开车门,跳上车,“你往西边的公园那开,我告诉你!”
费云龙心想这范兆磊怎么也是自己的同学,不会伤害他的,也就很听话地将车子开到了那个阳光公园。
两人下了车,走在林子里,兆磊责问他:“为什么到了美国说好是四年,现在六年多了,才回来?为什么去了之后,刚开始还有点音信,到了后来,就杳无音讯了?”说一句,就砸他一拳。
云龙一脸委屈地告诉兆磊,“不是我不想丽娟,其实我时刻都在思念她。只是我在美国深造的第二年,我父亲便让我和一位美国姑娘结婚,说是为了继承家产,也为了公司的利益。无奈,我便结婚了。由于文化背景不同,我和她也没啥共同语言,她整天去酒吧找男人喝酒,我们的感情逐渐冷淡了,最后导致离了婚.......”
(五)
“地震啦......地震啊......”公园里正在散步的人群当中,忽然有人惊叫。
起初两人都没在意,后来兆磊忽然想起了丽娟的学校。“快,快去丽娟的学校!”
经他这么一说,费云龙这才反应了过来,“好,快上车!”
两人疾驰而往,可是已经晚了一步,丽娟为了救孩子,把四个孩子压在身下,保住了孩子的生命,却牺牲了自己。
两个大男人羞红了脸,兆磊急忙去盼盼的学校,看到孩子已经安全地在操场活动。他总算放心了。
晚上,兆磊把盼盼接到家里,孩子一个劲地闹着要妈妈。兆磊哄她说妈妈出差了。但是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兆磊舅舅忽悠她。
看着这个场景,兆磊的心里不是滋味。约费云龙出来,告诉了他一切。云龙直接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兆磊。只是嘴里说,“我对不起丽娟!”
......
到了丽娟的追悼会那天,老天可能也是被感动了,下起了细雨。兆磊带着盼盼去了。云龙也去了。
次日,他跑到了丽娟的墓碑前,忏悔自己回来太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丽娟啊!你就不等等我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啊!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爸爸是谁啊?你倒是醒醒啊,给我做个证啊!”
兆磊觉得既然云龙回来了,就应该认这个孩子——盼盼。“盼盼,你不是一直问爸爸在哪里吗?现在爸爸回来了,你快叫啊!”
盼盼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一脸茫然,转过身喊道,“舅舅,舅舅,他不是我爸爸,咱们快走,他是坏人!”
丽娟自从把学校建起来之后,就让盼盼把兆磊叫“舅舅”了,所以“叔叔”之称呼也就随之消失了。
盼盼这么一说,让费云龙瘫坐在地,想着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认定为坏人。他喊住盼盼,“盼盼,过来,爸爸是坏人,是爸爸这么久没来看盼盼!”
兆磊见云龙对于丽娟的死,也是伤痛欲绝,便做起了盼盼的思想工作,“盼盼,他真是你爸爸。你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啊!你爸爸这几年没来看你,也是有他的不容易啊!”
盼盼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所以很懂事,也比同龄人老成点。听懂了舅舅赵磊的话,从他的怀里下来,扑到了云龙的怀里,哭着喊着,“爸爸......爸爸......”
费云龙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女儿回家,费总见到自己的儿子抱着个孩子回来,很诧异。看着盼盼的模样,好像觉得这个孩子在哪里见过。轻声地问盼盼,“乖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盼盼抬头望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爸爸,只听他说,“没事,爷爷问你呢,你就告诉他吧!”
“爷爷?”
“是啊!”
一旁的费总也算听明白了,这个女儿的确是跟费家有关系的,儿子既然能让她把自己叫爷爷,看来是他们的孩子。
“乖乖,告诉我好吗?”
“我妈妈叫邵丽娟。”盼盼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老爷子在大脑里努力搜寻关于邵丽娟的信息——西丽学校的院长,王总跟前的文案。对,对,就是她。这个女人不简单,媒体上公布的消息,他也看到了,“认这个孙女,也不吃亏。”露出一副慈祥的神情,“来,盼盼,到爷爷这来。”
费云龙示意盼盼过去。费总抱起盼盼,在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公主,以后就是我家的费盼盼了。”
看着老爷子愿意承认这个孙女,费云龙的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从此以后,费家便过上了和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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