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我的糗事(随笔)
读高二时,班主任是教数学的易柏林老师,他戴一付宽边眼镜,身高体胖,差不多能装下我两个还要多,看上去象电影里那个,吃皇军饭店都不给钱的胖翻译官。班里第一次参加年级篮球赛,我在场边当啦啦队员,突然发现他屁股底下,坐着的篮球凹下去好大一块,我指着老师的屁股,大惊小怪地喊:“球、球……”引来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上大学一年级的一个冬天,同寝室的老大,睡到半夜起床,嚷着要回家,看他老娘,我答应陪他。俩人沿着街道,顶着北风,走了二十里路,才到火车站,坐了两个小时的硬座,到林场时差不多凌晨四点,抓紧时间上同学家的火炕补觉。那时候,学校时兴留长发,卷毛。同学的姐姐,第二天一大早过来,看见我冲里墙睡得正酣,还一头的黄毛,误认为是老大带了女朋友回来。
那时候,还没有“同性恋”这一说。
毕业后上班,吃完午饭,领导打台球,我去助威,看一黑色球悬在洞口处不远,直吵吵,指着黑八给领导支招,“打这个,打这个。”领导愕然,说我马屁拍到了驴腿上。
领导知道我学物理,让我帮他换个日光灯,我因为怕高,一时慌张,编了一句:“我学弱电的,不懂得强电”。直到现在,单位每次搞竞聘,还有人拿这事做文章,半开玩笑半当真,说我学弱电的,连根灯棍都换不了,还能干点啥?言外之意,我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
结婚那阵,媳妇来例假,让我帮她买卫生巾,日用的、夜用的,媳妇千嘱咐万叮咛,我老是记不住具体的尺寸,只能用手指头跟人家比划长短,还厚着脸皮问这问那,服务员一脸严肃,瞅我的眼神都不对,这样做贼的感觉,每月都有一次。
05年,在院子里闲蹓跶,内急,着忙着慌寻一坑位,解决完后,起身,见小便池处告示:“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对面后墙上也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字样,想咱有身份证的人,哪能行不文明之事,猛的踩脚阀,因为水压太大,秽物迸我一裤脚,想骂人都不知道骂谁去,费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洗手池,用水冲涮,偏有好事者,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只好承认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他们哄堂大笑,说我是上半年来,第十八个中招的。
06年夏天,六个同事一同去南京、上海参观学习,爬黄山时,太阳当头,酷暑难耐,没等到大雄宝殿,就已经是气喘吁吁,筋皮力竭,偶见路边一卖黄瓜老汉,欣喜跳跃一般,也不问价,自告奋勇地跟同事说:“每人来两根,管吃管够”。工作这么些年,也想学一把柴进柴大官人的仗义疏财。结帐时,才知道:山上的黄瓜五块钱一根,六人十一根黄瓜,我到底还是少吃了一根。
还是这一年,街里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夫妻保健”的木牌子,我看见了好多次,一直没敢问,怕是那个意思,憋了个把月,到底没能管住自己这张嘴,问同事:“夫妻保健”店,什么的干活?同事一脸的茫然,说: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装呢?
有一年的一天下午,附近“俄罗斯风情园”饭店的女服务员,袒胸露背,在学校操场上晒太阳,同事打电话来,让我去管管,我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赶,校长也夹了个包,大步流星地在后边跟着跑,到跟前,三位蓝眼睛、黄头发的姑娘正晒得起劲,胸罩后面的扣都不系,实在是有伤风化。我不会俄语,情急之下,英语、汉语混着用,“clothes、clothes,stand up,快,快起来,out,out,please”,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俄罗斯姑娘大概听明白了,其中一位姑娘指着头顶上的太阳,几里咕噜地跟我嘟嚷:sun,sun?单位领导后来说起这事,直咂舌:“白,真白。”
哦,对了,那年单位评先进,我破天荒地被评为:学校五四青年突击手。这也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唯一一次获得的殊荣。
大前年,外地体校的领导来学校参观,饭桌上,车队的同志起哄,要我登台唱首歌,我从没上过台面,扭扭捏捏不肯,十多个同事拍着桌子,敲着筷子,整齐划一地喊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大家等得好着急。”没办法,上去唱了一首张明敏的《垄上行》,开唱前我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哪,赶鸭子上架,我这是头一回,我这人,一没进过浴池洗过澡,二没去过洗脚房搓过脚,三没到过歌厅唱过歌跳过舞。”
第二天,各种版本的谣言在院子里疯传,同事说我大热天的,从不肯洗澡、洗脚、洗屁股。
一日,参加学生毕业十五周年聚会,酒足饭饱,学生喊我跟他们去钱柜,于是一同去。心里嘀咕:这么一大活动,钱怎么还能没带够?深更半夜去钱柜,工作人员早下班了,要不老师我这还有点明日买菜钱,尽管拿了去。旁边一娇艳女孩,说我OUT了,此钱柜非彼钱柜,是掏银子唱歌的地方。来到钱柜,学生请我跳舞,灯红酒绿地,快三的曲子,我嫌慢,学生直告饶:“老师,你慢点,全没有踩到点子上呀”。
是呀,学生说的没错,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六、七十年代跳“忠字舞”时,我才出生,连起码的“哆来咪花索”都不会;八十年代,年轻人跳霹雳舞时,父母说那些都不是好孩子,好孩子哪有穿喇叭裤的;到了九十年代,时兴交际舞,我正忙着娶妻生子,哪会这个?到了现在,看来我只能跟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去跳跳广场舞了。
糗事写了一大堆,糗不糗,自有人说。
还得向老乡学习。江山好象有不少老乡在这混呀。
_______________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