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地站起来，一把将站起来的九月拉到我身后，说：“我们先走了，有事……”
　　 就在我们将要转身时，玲子的弟弟喊了一声，“姐夫……”我和九月转过头。只听咔嚓一声，我们俩进入了玲子弟弟的手机镜头。
　　 九月就要过完了。九月的最后一天，九月坐在我身边看我雕刻。
　　 “时间过得真快，立春哥，又是清秋了，我就是在九月的清秋来到你身边。真的很感谢上天……”九月的眼中忽然有泪凝结。
　　 一上午，九月情绪低落，快中午时，竟然无故哭泣起来。“立春哥，今天我为什么好想哭。”
　　 “来，九月。”我放下手里的活，将九月拉在怀里。“九月，别这样，是因为我没有给你一个婚礼吗？九月，晚上我和妈商量，挑个日子，我们举行婚礼，你看好吗？”我轻轻为九月擦拭着泪水。
　　 “立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天……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九月的脸又一次清寂起来，就如初踏入我的小店时的迷离，眼神里透着九月秋的微凉。
　　 就在我们依偎时，店里进来了一个男人，我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就冲了过来，抓住了九月的头发。“你个臭婊子，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给你穿金戴银，没想到你竟敢跑，还长本事了，居然跑 这么远。臭婊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听到九月尖叫，哭泣的声音，我看到那个男人抽打九月时的狰狞面孔。我在九月的哭喊声中听到李恩泽这个名字，我的心头一紧。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站起了身子，挡在了九月前面。虽然我知道我抵不过李恩泽的彪悍，但，如果他要欺负九月，我也会豁出命来保护她的。
　　 “哟！还看不出来啊，你到有本事，还傍上小白脸了，不过好像是个瘸子。哼！我告诉你，臭瘸子，你别插手此事，不然我连你一块宰了。”李恩泽指着我的鼻子说着，又拉过九月，挥手给了她几个耳光。九月的脸已红肿起来，她嘶哑的呻吟声让我的心充满怒火。
　　 “放开九月……”我把九月拉到了身后。
　　 那个男人的拳头上来了，我是瘸子，当然抵不过她，他把我推倒在地上，他猛踢我的肚子，拳脚落在我的身上，我抱着头，躲闪着他。他好像还不解气，随手抓起了我正在雕刻的树根砸向我的伤腿，我一声惨呼，我感觉到我的那条腿断了。李恩泽还在攻击我的身体。
　　 我听到九月凄厉的呼喊声：“立春哥，立春哥……李恩泽，你放开他，我跟你走，你放开他……”
　　 李恩泽像是疯了一般，对我仍然又踢又打，我的衣服已破碎，头上有血迸出，慢慢流在我的脸上。 九月，我看到九月，手上拿起了我的根雕刻刀……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我隐约听到九月的呼唤。我强睁开眼睛，我看到九月木呆的表情，只是拼命地流泪，嘴里喃喃地喊我，“立春哥，再也没人敢欺负我，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人打你了，他再也不敢打你了，立春哥……”
　　 我艰难地抬起手，为九月擦泪，我的头疼痛欲裂，“九月……不哭……九月……”
　　 我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立春……”我顺着声音看。她却是玲子，她坐在李恩泽的身边，李恩泽很安静，再也没有呼吸了，他的身下都是血……我看了看九月。九月仍然在重复说：“立春哥，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再也没有了……”九月在笑。“立春哥……”九月在抚摸我的脸……
　　 玲子的声音在我耳畔飘荡。
　　 “都怪我，不该让弟弟把你们的照片发给我，都怪我……我看到你和九月的照片，我无法控制自己，我让李恩泽看……都怪我……他前脚来找你们，我后脚就跟来了，我还是晚了一步……立春……你恨我吧……我不是有意的……立春……”
　　
　　 11、
　　 九月的最后一天，当警车呼啸而来时，九月很安静，就如她拨打110时一样安静。拨打120时，她却哭了，那声音有撕裂某种东西般的让人心颤“，医生，他不能死，快来救救他，求你们了，救救他……”然后，她就抱着我的头，等待……
　　 在120驶来的同时，警车也驶来了。我在担架上伸出了手，握住了九月戴着手铐的手，我挣扎着。“九月，我会等你回来，九月……”
　　 九月笑着流泪，“立春哥，我会回来是吗？”
　　 会，九月会回来，我等九月回来，我要给九月一场最美的婚礼……我说着，又吃力地伸出另一只手摸着九月布满伤痕红肿的脸。
　　 九月伏身吻向我带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