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保管和燕子正在干活，队长表面在巡视，来到仓库，保管反锁库门，扬长而去。燕子一切都明白了，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两眼一闭，任其胡作非为。事后，队长爽然，答应给燕子加工分，自然不断到仓库视察，燕子也习惯了。
　　 队长派燕子和几个妇女到菜园里采摘蔬菜，正当大家忙碌着劳动，孙大肥的爹，老孙头，原来差点成了燕子的公公，一个好色的老头，早就垂涎燕子的美色，只是无从下手，他现在是菜园的小头头，喊过燕子来，授意帮燕子弄点菜放在玉米地里，中午下工后趁没人的时候让燕子去拿。
　　 中午下工，人们散去，忙着回家做饭了。燕子背着筐子，到了旁边的玉米地里，把老孙头提前放在垄沟里的菜捡进筐子里，上面放了一些草遮盖，正要离开。突然有人将她揽腰抱住，回头一看是老孙头在淫笑，明白了怎么回事，男人不管老嫩，一路货色。
　　 "老东西，你行吗。"说着，开始脱衣服。
　　 "小妮子，看不起你叔，叫你忘不了。"老头子身体硬朗，不甘示弱。
　　 "快点，老东西，我还做饭呢。"
　　 ……
　　 不断被男人求欢的燕子已经麻木了，不在乎和男人发生那事，几块钱，一点粮食，甚至更小的利益，她都满足男人的欲求，辈分、年龄她都不选择，表面看来是为了贴补生活，实际上是出卖肉体，甚至是乐此不彼，满足自己的淫欲。她注重穿着打扮，花高价把单眼皮拉成双的，嘴唇红红的，眼神游离不定，好像在传递着信息，好色的男人蠢蠢欲动，偷出粮食，偷出钱来，想潇洒一把。燕子的事已经不是新闻了，茶余饭后当笑料谈着。只要有男人从燕子家里出来，街上的人就会开玩笑:
　　 "压燕子了，上了几次，小心你老婆知道。"然后大家都坏坏的笑了，女人也陪着笑。
　　 致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早就发现有些情况不对，因为干活劳累，不去多想。看到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总有一些不祥的预兆。老爹终于有一天破门而入，骂燕子是狐狸精，勾引男人，不知廉耻；骂致远带着绿帽子，还在人前唱戏。
　　 致远明白了，非自己不嫁的邢燕子原来是这等货色，为了利益、以身相许；屈就权势，宁可躺在别人胯下求欢，置丈夫脸面于不顾，被人嗤之以鼻的破烂货。
　　 致远一夜未眠，燕子跪地不起。致远怒火胸中燃烧，但是他没有发作出来。也许一顿拳打脚踢，或许给燕子改过的机会，然而，致远没有这样做。燕子哭泣着认错，诉说心中的委屈，所有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这家的利益。孩子醒来哭泣，致远好像听不见，一个心眼，全在仇恨里。
　　 天明时分，致远终于发作，一声吼叫：
　　 "给我滚，永远不想见到你。"血红的白眼珠，象吃了死人一般，十分恐惧。
　　 燕子吓得浑身发抖，抱起孩子，拿了几件衣服，家不能回，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直接投奔远房的亲戚。
　　 自然事后，远房亲戚派人来，表明了燕子的忏悔与悔改的决心，杨致远固执地回绝了。致远爹娘也来求情，看在孩子份上，给燕子机会，致远沉默不语，怒气涨红了脸。从此，没有人再敢提及让燕子回来的事。直到三年后，一个黑大汉陪燕子回来，找到致远，到乡政府办了离婚手续，据说燕子后来并不幸福，一直过着郁郁寡欢的生活。
　　 一场轰轰烈的自由恋爱，浪漫婚姻就此戛然而止。
　　
　　 （三）娶傻妻
　　 杨致远被邢燕子的放纵淫欲重重的伤害了，男人的尊心被重创了。赶走燕子之后，他就觉得无脸见人，一连数日，躲在家里，不吃不喝，甚至想到自杀，结束被侮辱的人生。致远爹派他二哥守护，寸步不离，生怕有个好歹。
　　 恰巧，秋后挖海河任务下达，致远爹给他报了名，也许劳累身体可以淡化心里的痛苦。
　　 致远被稀里糊涂地送到了海河工地，第二天就宣布开工，公社民工营长是个火爆性子，每天定的任务很大，大家披星戴月，拼命干活任务险些完不成。村民工连长晚上开始作动员工作，要大家把海河工地当成战场，组织青年突击队，加大任务量，干出成绩，带动大家拼命冲锋。杨致远想用身体的折磨淡化心里的痛苦，自告奋勇当突击队长，完不成任务任由发落，并当众宣誓。这样以来，致远再没有时间想那些痛苦的事。
　　 第二天，一支二十人组成的青年突击队展开了劳动竞赛，党团员带头，大家鼓足干劲，你追我赶争上游。致远发挥自己的特长，干活的时候喊着号子，中间休息的时候唱起歌曲，愣是把气氛搞的很活跃。突击队成员个个信心百倍，干劲倍增，一天下来，挖土方的数量竟是其他队的两倍多，真是创造了奇迹。
　　 消息传到了公社民兵营营部，营长亲自过来观看，在营长不断感叹的鼓励下，这一天的土方数愣是翻了一番。
　　 第三天，营长召集各村民工连长，在杨致远青年突击队工地召开现场会，推广他们的精神鼓励和气氛烘托的战术。早上、中午伙房特意在突击队民工饭菜里加了肉，小伙子们一锹20来斤的泥土，愣是五个小时不停，走路变跑路，跟着号子的步调，机器一般地干着。真实的表演，感动了各连连长，连长们摩拳擦掌，下决心回去一定效仿。这一天下来土方量又翻一番，营长开始心疼了，怕把小伙子们的身体搞垮，叫突击队的成员保住这个成绩，不要再增加了。随即，提拔杨致远为民工连副连长，在全连推广他的方法，兼青年突击队队长，继续探讨新的方法，并号召全营向致远突击队学习。
　　 脱离情感困扰的杨致远，有点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的投入，大概人在此时都会创造奇迹。后来的杨致远在工地上又有了一些新的做法，提高了劳动效率，这一次的杨致远，确实在海河工地叫响了。
　　 大地封冻之后，致远和民工回来过年，瘦了，健壮了，依然好唱歌、唱戏，只是不愿和女人谈话，这一点变化很大。
　　 三年之后，人们知道致远办了离婚手续，年龄25岁，也不算大，开始有人提及婚事，致远都一一回绝：
　　 "心伤透了，今生不再娶女人了。一个人过，省的找烦心事。"
　　 致远爹娘来劝导，一把鼻子，一把眼泪，愣是没有说动。此后，再也没人提及。
　　 时间到了1993年的夏季，此时中国的改革开放，正在迈开大的步履。在大中小城市，都显示出蓬勃发展的活力，私营企业丛生，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杨致远利用农闲，在县城建筑工地打工。
　　 一天加班回来的路上，天色黑黑，伸手不见五指，致远骑着摩托车，开亮大灯，悠闲地行驶在油面路上。一是为了安全，二是缓解一下疲劳，不开那么快，毕竟四十岁的人了，不再年轻，图个安稳。突然，在拐向自己村子的转弯的路边沟里，一个人模样的东西卷缩在那里，致远停下摩托车，走到跟前，打开打火机一看，原来真是个人，破烂不堪的衣服依稀看出是个女人的线条，凌乱的头发却分不清男女。致远把这个人放在自己背上，用绳子绑好，开着摩托车驶往家的方向。
　　 放在床上，致远想给她换换干净的衣服，那个人居然清醒过来，竟然反抗挣扎，一个外地口音的女人，语无伦次。致远拿了些吃的东西，女人狼吞虎咽。致远端来脸盆和水，拿了自己干净的衣服，示意女人洗洗，换上衣服，然后转向灶间做饭。
　　 待致远做好饭菜，返回屋里，女人变了样，褪去污垢的女人看起来还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体瘦弱，面黄肌瘦，眼睛没有灵动，呆呆的样子。致远心想：这个人不傻就是有精神病，待明天告诉公安员，想办法送她回家。
　　 晚上，女人卷缩在炕的角落里不肯躺下，眼里流露出惊悚的神色，看来经历过危险十分警惕。致远给了他一个毛巾被，自己和衣而卧，工地的活太累了，一觉睡到天亮。发现女人正卷缩在墙角酣睡，致远不去管它，去做早饭。
　　 吃过早饭，致远没去工地，找一个工友捎了假，自己得想办法把这个女人弄出去。睡好吃饱的女人有了精气神，也放松了许多，并不太傻，只是好像失忆。问何省何县哪里人，脑袋像个不郎鼓摇个不停，气的致远拂袖而起找公安员想办法。
　　 公安员说这个不好办，你还不如不捡回这个麻烦，直接报案。致远找乡派出所，值班人说只管受理案件，不管收容。致远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这个事那里去解决，真是没了办法。回到家里，早已等在家里致远爹娘来兴师问罪，想把这个傻女人赶出家去。傻女人见到致远如见救命稻草，抱住致远死命不肯离去，只有哭叫，不会哀求，可怜之象令人怜惜。致远父母摇头叹息，无奈离去。
　　 自此傻女人把致远视为亲人，朝夕相处，寸步不离。晚上紧挨着致远躺下，像一只小猫有了安全感。几天饱餐，脸上有了红润的血色，致远每天要求她洗脸、洗脚、擦洗身体，不说话，也看不出像个傻子了。
　　 一天晚上，朋友邀致远去他家喝酒，致远买来面包、榨菜，倒上开水，示意傻女人吃了睡觉。朋友们聚到一块，吃火锅，喝二锅头，大家高兴，喝了很多。席间，朋友开玩笑：
　　 "致远哥，你捡的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太傻，只是没有言语，模样还行，还很年轻，不如让她给你生个孩子，日后你老了，身边有个人伺候。"
　　 "是呀，好主意。"其他人随声附和。
　　 "我被女人伤透了心，我这一辈子都不想沾女人了，女人就是背叛，就是祸水。"致远涨红了脸。
　　 "这个女人不会背叛，只有你背叛她的份。"其中一个人说。
　　 "对，只有你背叛她的份。"另一个随声附和。
　　 致远默然，只是喝酒，大口地喝，一杯接一杯。
　　 很晚才回到家里，傻女人一个人害怕，正卷缩在炕的角落里发抖。致远拉开灯，傻女人扑到致远怀里紧紧抱住，不肯撒手，生怕致远再次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致远醉意正浓，看着傻女人还算秀气的脸，女人心脏强烈的震动感染着她，想起朋友们喝酒时玩笑的话，一种动物性本能强烈发作，致远不可控制地把傻女人压在了身下。
　　 事后，致远发现傻女人居然还是处女，甚是感动，一种责任感充斥。致远睡不着了，想了好多，思想做了反复的斗争，最终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致远告诉他的父母，他要娶那个傻女人，父亲骂道：
　　 "不嫌丢人，放着好的不要，要个傻子干吗，你伺候她，还是她伺候你。"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老了怎么办，你们能管我一辈子。"致远说完离开了。
　　 乡间的婚宴安排在中午，致远人缘好，给相亲们帮忙多，听说致远要娶那个傻女人，都说致远心眼好，这个女人有人管了。大家拿来蔬菜、油、馒头，只是从小卖部割了十几斤猪肉，两箱二锅头，三条菊花牌香烟。来的人都下手，致远只管做新郎，穿上新衣服，小媳妇们帮傻女人捣扯了一番，居然挺好看。可能她明白怎么回事，总是傻笑不停，小伙子们逗她，她开心地追打。
　　 开席了，致远朋友上过高中，有些文采，自愿主持：
　　 "各位乡亲，各位位朋友，非常感谢大家的帮助，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大家带来食材，一块动手，短短的时间，已经丰美佳肴呈现桌上。我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今日天气作美，我在此赋诗一首，助兴。
　　 阳光明媚蓝蓝天，
　　 普天同庆美佳缘；
　　 致远积德遇天女，
　　 佛祖设局在考验。
　　
　　 血脉延续要传承，
　　 天女有责佛派遣；
　　 天感地动降生灵，
　　 子孙万代到永远。
　　 现在，我宣布：杨致远与天女结婚仪式结束，婚宴开始。"
　　 傻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正好赋予她一个大名，日后人们都是这样称呼她，也是对致远的尊重，捡来的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天生的吧。
　　
　　 （四）傻妻的真爱
　　 致远娶傻妻之后，不再外出打工，天女真的不能自理，做饭、家务、田里劳动，啥事都不会，有时教她去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却一点也不明白，干脆不用她，致远一个人辛苦操劳，还好，现在生活好了，温饱不是问题。
　　 一有空闲，致远就开始洗衣服，天女不知道保持干净，被褥一年要拆洗几次。家里被弄乱的东西要经常规整，总是忙忙碌碌，没有停闲。甚至缝缝补补，也只有致远去做，一个男人，这么多的事，真是不容易。然而，致远没有怨言，选择了，就要承担。
　　 第二年，天女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杨贝，寓意是天赐宝贝，致远累但是很高兴，有后代了。父母帮衬着，孩子逐渐大了起来，可是语言能力、走路比同龄孩子要晚的多，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三岁的时候，发现孩子智力有问题，思维慢、说话不清。父母劝致远再要一个，趁他们还能行，帮帮他，否则，将来这两个女人不能为他养老。
　　 第二个孩子降临了，又是个女孩，取名杨恰，意思是正好，不再生了。老天有眼，小杨恰自小聪明伶俐，语言早、走路快，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指挥她的姐姐干这干那，陪她一块玩。渐渐，杨贝智力有所发展，要比她妈妈强一些。到了五六岁，致远让小杨恰和姐姐一块看着妈妈，有事报告奶奶。人口多了，要想法挣钱，又开始忙完田里的事，外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