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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收获】人心(小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刘小姐请坐。”
刘婷微笑着再次坐定。之后,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放下。
“罗主任,你看,咱们之前的合作一直不错,这次……”
“刘小姐,你怎么还不明白,有些事,明知有危险还非要去做,这是自己找死。”
“可是之前咱们合作的不是很好吗?”
“那是因为之前……”停顿了一下,罗主任转而把手一摇,说道:“好了,咱还是不说以前的事了,就说说前阵子二院出的那起因支架破损导致患者死亡的案子,听说患者家属已经告到了法院,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上面对这件事一直都没有放松调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我能不小心吗?再说了,你难道没发现廖海峰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吗?”
“那你的意思……?”
“你回去告诉廖总,这次暂时就不合作了,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刘婷站起来。
“好,再见。”罗志军正说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罗志军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下,忽然脸色大变!!!
“罗主任,怎么了?”刘婷刚要转身,发现罗志军脸色不对,知道肯定有事,忙关心地问道。
罗志军握着手机,目光深沉的盯着刘婷,讥讽道:“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刘婷莫名其妙,“我……我知道什么?罗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
“装!继续装!”罗志军身子往后一靠,“刘婷,真没想到你的演技会这么好,而我居然就相信了你的话!”
“罗主任,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吧?那你好好看看……”罗志军将自己的手机扔到了刘婷面前。一张刘婷与罗志军宾馆床上相拥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这……这是谁发的?罗主任,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干这种事,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那你告诉我,这张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真不知道。罗主任,是,我是想尽快拿到签单,因为我很需要那笔提成。但是,这种手段我……”刘婷的话还没说完,罗志军突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廖海峰!算你狠!”
是啊,怎么没想到呢?刘婷忽然想起昨晚送罗志军去宾馆前,她好像先问了廖海峰,是廖海峰告诉她,可以把罗志军送到那家宾馆。难道他提前去了那家宾馆,还让人在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可是,昨晚她只是把罗主任扶上了床,并没有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啊!那这照片……?刘婷咬着嘴唇,秀眉紧锁。忽然,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是PS!对,这张照片一定是经过PS处理的!”
听她这么一说,罗志军有些意外:“这么说昨晚我们……真没事?”
“罗主任,我知道,平时我的做法的确有点……不过我向你保证,咱们什么事也没有,真的!这绝对是个阴谋!”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回。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赚钱固然重要,但良心更重要!”罗志军说完站起身,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看着罗志军愤愤而去,刘婷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才起身出了咖啡馆。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最后一抹余晖。刘婷一个人顺着人行道默默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护城河边。
趴在栏杆处远望,整个护城河仿佛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再看平静的河面,仿佛突然被人撒下一把鱼鳞,星星点点,泛着银光。一对中年夫妻一前一后,留恋在河边的青石小道上。一对年迈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走走停停,不知是在欣赏护城河如今的美景,还是想起了起了过去那条被淤泥填塞的护城河,亦或是在追忆彼此走过的岁月。总之,眼前这和谐美好的情景打动了刘婷。她索性挑了一处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想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去海峰医疗用品公司上班,就是觉得丈夫大小是个医生,多少能帮自己拉点客户。还有他的同学,朋友,同事什么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关系。然而,最后的事实却是,欧阳震华不但没有为她引来资源,反而在知道了她竟然打着他的旗号到处去找机会拉关系而跟她大动肝火。当然,她最后也用自己的能力向欧阳震华证明了,没有他的参与帮助,她的工作照样干的有模有样,有声有色。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在慢慢疏远……
是我错了吗?刘婷眼望河面,在心里问自己。
“老婆,请接电话。老婆,请……”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刘婷的遐思,她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你下班了吗?”欧阳震华的语气有点不同往日,刘婷已经听出来了。
“哦,下了。不过……”
“又在陪客户是吧?”刘婷本来是想告诉他,自己正在护城河边,让他过来陪陪自己,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欧阳震华想当然的猜测给堵了回去。
难道他们之间竟连这点信任都没了吗?刘婷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藏在高楼后的夕阳,对欧阳震华说:“我就回来!”
今夜的月光好美。欧阳震华站在阳台上,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情说不出的伤感。今天医院里的那一阵风波,在他心里依然此起彼伏,凭直觉,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廖氏兄弟今天说的话,他隐隐听到了一丝异常。换句话说,不管廖老太太是死是活,廖氏兄弟一定会来医院闹。最近几年,这种“医闹”事件似乎有愈演愈烈。原因是,当医闹事件发生时,医院方面往往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去解决,从而使这一危害社会治安的事件逐渐成了气候,且百试不爽。所以,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他必须要先为妻子做好打算;尽管他们的关系已日渐疏远,但保护她却是他曾经给她的承诺。正想着,刘婷开门回来了。
“饭已经做好了。”欧阳震华走到了饭桌前,揭开了用纱布盖着的菜盘子。
“干煸豆角!麻辣鱼翅!麻婆豆腐!”就在刘婷喜悦声中,欧阳震华又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米饭。
“谢谢老公!”刘婷端起了碗。
吃完饭,刘婷正打算收拾碗筷,欧阳震华却让她先坐下来。
“有事?”
“嗯。”
“什么事你说。”
“我……我们……暂时分开吧!”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经常跟男人在外应酬?还是说,你已经变心了?”
“都有吧。”欧阳震华说,“我想,咱们……”
“不!你想都别想!”在听完他的话,刘婷吼道。其实,就凭这一点,他完全可以原谅刘婷之前所有的过错;如果她真的犯过错的话。
这一夜,他们彻夜难眠。欧阳震华想的是廖氏兄弟,刘婷想的是那张照片。如果这张照片一不小心落在欧阳震华手里,那他们就真的到头了。
第二天一早,刘婷急急忙忙赶到了公司;她想弄清楚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等她急匆匆赶到单位时,廖总的助理小吴却告诉她,廖总今天没来上班。这倒有点出乎刘婷的预料。在她的印象中,廖海峰好像还没有不来上班的时候。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刘婷问小吴。
“听说是去医院了。”小吴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回答。
“哦,这次又是哪位大人物病了?”
“错,不是大人物,是主要人物。”小吴凑到刘婷跟前,神秘兮兮的说,“是廖总他妈病了。”
“知道什么病吗?
“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军大医院。”
那你怎么没跟着去看看啊?”
“廖总不让,说是怕……不方便。”听小吴这么说,刘婷只好先暂时回去工作。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几个小时后,跟欧阳震华实习的学生浩明突然打来电话,说是欧阳老师在医院被人打了,而且伤得很重。
“什么?被人打了,为什么?”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还是先来医院吧。”
“好好,我马上到!”
4)
几小时前,南郊某职工医院。一群医护人员聚拢在普外科的办公室里;这是每天早晨上班前必须的例会,虽然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肝胆外科的医护人员跟着陈丽云主任开始查房。二十分钟后后,例行的检查结束,大家各就各位,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欧阳震华。
这不,刚过九点半,戴着白手套蓝帽子,蓝口罩,穿着蓝色手术服,套着一次性脚套的欧阳震华就领着麻醉医生小李,助手浩明,以及两个护士,马柔和刘妍,一起走向了手术室;今天有两台手术需要他来完成:一名是胆囊炎患者,一名是胆结石患者。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突然从楼下冲上来一群人,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手里还拿着棍棒,而为首的正是廖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廖智和廖海峰!原来,因为医院方面未能按其要求支付救治其母亲的相关费用,廖氏兄弟带着这些人冲进医院,扬言要找医院“理论”。因久等不见有人出面,恼羞成怒的二人便冲上二楼,准备找欧阳震华算账。结果,偏不偏就在手术室门口碰上了!
“欧阳震华!”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欧阳震华的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一股殷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这还没完,跟廖氏兄弟一起来的人也纷纷冲了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打人可是犯法的!”浩明一边伸开双臂当着欧阳震华。其他几个人也把欧阳震华围在了中间。
“犯法?我今天就犯法给你瞧瞧!”廖智说着,转身从同伙手中夺过棒子,一举挥向了欧阳震华!现场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啊!”随着大家的惊呼,欧阳震华身子摇晃着,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无声地流了下来。这一下,浩明他们也被激怒了。
“住手!”就在双方情绪失控,闹的不可开交时,张副院长到了;为了进快解决眼前这场纷争,医院方面派张张翰来跟对方进行交涉。
“好,既然你们愿意坐下来,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廖海峰到底是做生意的,说话做事并不像弟弟那么莽撞。于是,廖氏兄弟一行被请进了旁边的会议室。然而,让张副院长没想到的是,接下去的交涉中,廖氏兄弟却始终都不为院方提出的和解方案所动。
“你们到底想怎样?”张翰无奈问道。
“很简单,承担责任,赔偿全部治疗费用!”廖海峰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傲然回答。
“不可能,在你母亲这件事上,大夫和医院都没有做错,谈不上负责任。”张翰摇头说道。
“没有做错?你还敢说没有做错?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护士玩忽职守,我妈差点呛死!”廖智愤怒的站了起来!
“可你应该知道,这跟你妈最后发病没关系!”张翰试图缓解他的情绪,“你妈是心脏出了问题,不是我们的手术出了问题,这一点你要明白。还有,手术之前我们的医生也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进行了告知,并试图劝你们转院,可你们坚决不同意,我们这才对病人进行了手术治疗,手术通知单上有你们的签字,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吧。”
“我不想清楚,也不用清楚,反正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满意答复,你就别想出这个门!”廖智不屑的看了眼张翰,“张副院长,如果你们没有诚意的话,那咱们就继续耗着!”
就这样,身为副院长的张翰被这群人困在了会议室。直到医院报警,他才被救出。其时,欧阳震华已转去了骨科;经拍片检查,欧阳震华身上多处骨折,并伴有严重脑震荡。而在场其他人员也因不同程度受伤而不得不停止工作进行包扎处理。也就说,这起因医患纠纷而引发的冲突已经严重影响了医院的正常工作。当然,这件事也在患者及时家属间产生了及坏的影响。尽管如此,医院的工作依然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毕竟还有更多病人需要救治,需要康复!
二十多分钟后,心急火燎的刘婷总算是赶到了医院。此时,两个护士正在帮欧阳震华更换吊瓶。
“你怎么来了?”看见刘婷匆匆进门,欧阳震华挣扎着想要座起来。
“别,别动!”刘婷急步上前,用手扶住了欧阳震华。
“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
“是浩明。”
“这小子,我说了不让他告诉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告诉我?是觉得我不能跟你同甘苦共命运,还是觉得我已经不配你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欧阳震华煞白的面容,想起前一晚他那些反常的举动,刘婷才忽然明白,原来他有多爱自己。
“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你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对不对?”
“不,也不全是。婷婷,我想过了,我们……”
“别说了,欧阳,以前是我不对,我就是太虚荣,太任性了。对不起,对不起。”
“婷婷,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给你想要的生活,而且这次……”欧阳震华的话刚说但这儿,刘婷包里的手机响了。
刘婷取过包掏出手机。电话是廖海峰打来的,问她现在什么地方。
“廖总,我在医院,我老公病了,所以……”
“哦,是这样啊。那好,那你今天就别来了,好好照顾他吧。不过,罗主任那边……”
廖海峰的提醒让刘婷想起了那张照片。本来她是打算要找廖海峰问个明白的,但眼下,她只能先顾丈夫了。
“卑鄙!”刘婷在心里骂道。嘴里却变了词,“廖总,我会再努力的。”
“好,好。那我挂了!”
“挂了!”刘婷刚刚挂断电话,欧阳震华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