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网友
凝立半晌,屋里的话语静了,我闷闷不乐地回到沙发上,强迫自己合眼睡觉。
躺到半夜,翻了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铁观音浓烈的刺激,没有了一丝睡意。雅莉看到我的暗示了吗?半夜会不会出来找我?
突然,听见有下床走路的声音,一个人摸着墙壁找卫生间,是不是雅莉?我翻过身来。
开门、撒尿、冲水、洗手,寂静的夜里听得一清二楚。
关门,踢踢嗒嗒的拖鞋声远去,我突然有了尿意,刚想起来,拖鞋声又近了,我忙闭眼。
一个人影飘到沙发前,我都能听见女人的呼吸声,她弯下腰来,脸离我很近,会不会是想偷偷亲我呀?
我幸福得有些紧张,心跳加速,身体竟兴奋得颤抖起来。
“抖什么?”随着问话,一根手指点在我的腰上,我惊得睁开眼,一个硕大的脸盘在我眼前晃动。
“哎呀!”吓得我一声尖叫,坐了起来。
亚南笑得弯了腰。
里屋灯亮了,雅莉穿着睡衣走出来,责怪道,“深更半夜的,你们闹什么?”
“呵呵,我起来解手,想看看我们帅哥睡了没有?没想到,我刚站到他跟前,他吓得哆嗦成一团。哈哈!”亚南说着又笑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志伟,实在对不起。”雅莉认为亚南是她带来的,这恶作剧她也有责任。
我虽然被惊吓了一场,可从中看出雅莉对我的好感,何尝不是因祸得福呢?
胡思乱想,今晚这么一闹,怕是没戏了!等明天吧。迷迷糊糊,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自然是黄粱一梦,好事多多。
五、谈情
吃过早餐,雅莉去办公事,亚南陪她去了,我到菜市场买菜,准备午饭,也好亮亮我的厨艺。
中午她们回来,看着、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连一直挑剔的亚南也在猛吃之后说了赞扬的话。
饭后整理行装,我们去爬香山。
爬到半山腰,都觉得有些累了,我对她们说:“休息一会儿吧?”
我使个眼色,好像雅莉看到了。
雅莉对亚南说:“亚南,你辛苦一趟,买三瓶矿泉水吧。”
“怎么不叫他去?”亚南不乐意。
“你体格棒,他像根豆芽菜。”
“哼!就知道支使我,你们好说秘密话!”亚南一面嘟囔,一面下山去找冷饮摊。
“哈哈!小贼妮子,不等我使招,雅莉就把她赶走了,可见英雄所见略同!”我不禁得意起来。
“满意了吧?”雅莉问我。
“当然!”我随口而出。
“其实我想和你单独说话。”
“我也早想了,只是……”
“你先听我说!”雅莉打断我的话。
“还是我先说。”我怕亚南回来,不能表白我的心迹。
“雅莉,你知道,噢,你可能不知道,我心里早就……也算……”嘴也不争气,我竟结巴起来。
“志伟,我知道你的意思,还是我先说,免得你讲了不好。我有幸福温馨的家庭,我先生也是大学的老师,还是博士生导师,他不仅知识渊博,还风趣幽默,擅长烹饪。最主要的是他关心体贴我,我觉得非常的幸福。”
听着雅莉娓娓而谈,我心里却酸溜溜的,像喝了山西的老陈醋,不是个滋味。
“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我不能对不起家庭。”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幸福,只是给我们的人生再增添绚丽的色彩。”我竭力想把雅莉说服。
“哈哈,志伟,你不要费力了,你的理论把我的耳朵都说出糨子了,网上你说得够多的了。我这次来,除了工作原因,还有一件事来和你商量。”
“你说!”我急切地催促她。
“亚南是我的好朋友,她和我是校友,比我小三岁,在学校关系就很好。我们都在学生会任职,都是学生活动的积极分子,我喜欢文艺,她喜欢体育。她很直率,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事从来不在心里藏着掖着。可她个人生活一直没有解决,年轻时为了体育事业,后来岁数大了,却不好找了。她表面很厉害,好像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可她心里也是很苦闷的,所以常常喝酒。我的意思你明白吗?”雅莉突然停下,问了我一句。
我当然明白了,可是……
雅莉看看我的表情,又说:“我通过和你接触,觉得你是个合适的人,虽说你身材略矮一些,但你有正式的工作,聪明幽默、宽容大度,仪表堂堂,很有些男子汉的风度。哈哈,我都喜欢你了。”
我苦笑一下。
“我觉得你们很合适,所以我把她叫来了。当然了,事前没有对你讲,可现在讲也不晚,你考虑考虑,怎么样?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慎重考虑一下。好不好?”雅莉的恳切搞得我没有一点脾气。
本来是约会雅莉的,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的确费思量。
六、说爱
又是一夜难眠,只是和第一天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们俩人在房里嘀嘀咕咕,聊到半夜,估计也是说这件事吧?
认真想了想,亚南还可以,除了比我高,比我壮,块头大,五官相貌也漂亮,很有些巾帼英雄的味道,性格豪爽,快言快语,不让须眉。
尤其是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虽然开始很烦她,言语顶顶撞撞,也应了一句俗话,不打不相识。似乎真的有了一份情感,莫非是碰撞产生的火花!
第二天一早,起床一照面,立刻感觉不同,虎茬茬的亚南蔫了,刚见我时还脸红,吃饭时规规矩矩,没有了昨天的张牙舞爪。
雅莉冲我挤挤眼、努努嘴,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了,我轻轻地点点了头,雅莉高兴地拉起亚南到卧室去了。
等她们打扮好出来,我们去北海公园,爬到白塔脚下,坐在僻静长廊的一角,雅莉突然说:“我去洗手间,你们聊着,我的工作可做完了,就看你们的了!”
她这一说,等于把窗户纸捅破了,望着雅莉的背影,我对亚南说:“雅莉真是一个好心人!”
“是!”亚南低声附和着。
我们静默了一会儿,我看看亚南,恰好她也偷看我,我笑了。
“咳!热闹了半天,我们都是雅莉手上的棋子啊!”
“就是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你们约会,突然变成……”亚南不好意思说了。
我想了想这两天的经历,忍不住笑了,打趣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好笑。”
“我的情况姜姐可能都对你说了,我就这么个人了,块头太大了,没人看得上。我家又是农村的,也没钱。”亚南鼓足了勇气,声音越来越低。
“没事,我不看重这些,人好就好。”我受了她的影响,也语无伦次起来。
“你的条件好,能看得上我吗?”
“你不嫌弃我就是了,你是姑娘,我离过婚的。”
“别看我平时大咧咧的,其实我心里很自卑。喊喊叫叫也是掩饰心里的痛苦。”
“我懂,一个单身老姑娘的孤独和痛苦。”
亚南嘴角一裂,哭了。
我忙攥住亚南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说:“不哭,不哭。我们亚南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亚南身子一斜,把头扎在我怀里,肩膀随着哭声耸动起来。
“别哭,别哭!”我也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到。
毕竟是过来人了,我理解孤独女人的苦闷,用手轻轻拍打亚南起伏的背,仿佛有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感觉,有了呵护怀中小妹的责任。
亚南没了平时粗狂高傲的霸气,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勇士的怀抱里休息。
犹豫片刻,我缓缓说道:“我想告诉你,我还有个儿子,九岁了,现在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是吗?那你接回来。”亚南抬起头,爽快地说,没有一丝犹豫,清澈的眼睛里闪出欢喜。
“呵呵,你真是个好心的姑娘。”我发自心里地赞赏,现在谁愿意当后妈啊?
“好好好!”雅莉在一边鼓起掌来,不知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亚南的脸红得像苹果,害羞地捂住快乐的嘴。
雅莉的公事很简单,办完后又住了一天走了,我和亚南一起去车站送她,想想这几天时间很短,发生的变化却很大,一个网友的到来,却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望望身边欢喜的亚南,突然想到了新的麻烦。
不出所料,等我含蓄地把我和亚南的关系告诉我的宝贝儿子的时候,火山爆发了。
“不行!我不要!”涛涛尖叫起来。
无论我怎么解释,涛涛就是不愿意。想想也生气,老子娶媳妇,儿子不要算什么?
等我婉转地把我的难处讲给亚南时,她二百五的精神出现了。
“哈哈,我去会会你的宝贝儿子!”
她们终于见面了,涛涛却不理亚南。
“涛涛,我们交个朋友。”亚南腆个热脸过去了。
涛涛敌视地看了亚南一眼,没理会,扭头出门了,也不理会老爸的叫声。
第一次会面在不愉快中谢幕了。
第二天,亚南又来了,主动提出去学校接涛涛回家吃饭,让我告诉爷爷奶奶一声。她还买来一只涛涛最爱吃的烤鸭。
问清学校,亚南自己去了,我打过电话,立刻忙着做饭。可菜都做好了,还是不见她们回来,我有些焦急,不停到阳台向下看,还是没见人影。
等我实在急了,下楼去找她们时,两个人回来了。
只是涛涛浑身是土,嘴角还有血迹,一只眼眶也变的乌青。
“怎么了?你打……”我焦急地问,又觉得不对。
“哈哈,勇敢的护花小使者、小英雄,一个人打退了五个坏蛋的进攻!”亚南高声地赞扬涛涛。
涛涛受伤的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
原来,涛涛下学看到五个大孩子欺负两名女同学,便奋不顾身去救助,和那几个大孩子打了起来,恰好亚南去了,三下五除二,把几个小痞子全捋直了,这才和涛涛一起回来的。
“好!好儿子!做的对。”我表扬了两句,忙催涛涛洗澡换衣。
亚南让我找出红药水,仔细给涛涛抹了伤口。
等涛涛坐在饭桌上,我发现他和亚南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
“阿姨,你教我摔跤吧?”涛涛粘在亚南身边。
“涛涛,别烦阿姨。”
“爸,你可不行,阿姨才厉害!阿姨是专业摔跤运动员,还在全国比赛得过奖呢!”涛涛眼里充满了对亚南的崇敬。
“小子,你比老子知道得还多?”我心里笑了。
七、结婚
与亚南的事就这么定了,以后的我们就进入了热恋,告诉你,小个子男人找个大个子女人其实很好,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很高的回头率,也是一份自豪。尤其魁梧壮实的亚南陪伴,再没什么坏人敢打我的主意了!
这一天,我们去照结婚的照片,涛涛兴奋地跑前跑后。
公园、社区、影棚,拍了外景又拍内景,整整忙了半天,最后照一张两人的合影像。
亚南端坐在凳上,我站在一边,身体前倾,注视着镜头。
“注意了,看这里。好!”摄像师按动快门。
“咔嚓”一声。
一个人头钻到我们中间,我吓了一跳,向下一看,涛涛!
照片取回来了,亚南开心地笑着,我的眼睛却在往下看,涛涛圆圆的脑瓜挤在我们中间,两只小手并在耳边,手指打出V型,像一只快乐的小兔,舌头吐了出来,笑开的嘴巴露出两颗兔牙。
婚期定下来了,房子作了简单的布置,几乎全是亚南的策划。
结婚那天早上,接亲的汽车来了,我们出发到亚南的单位,涛涛作了小伴童,跟在我的身后。
雅莉专程赶了过来,做亚南的伴娘,已经住在了亚南那里。走进亚南的宿舍,大家挡在门口起哄,非要我唱一首歌,这可难不倒我,我润润嗓子,声情并茂地来了一个展现,镇倒了一大帮人。
人们让开了,一眼看到亚南,亚南坐在床上,一袭白色的婚纱,做了美容的亚南妩媚靓丽,满面笑容,看到我,突然抿紧嘴,一丝羞涩。
按照当地的风俗,新郎官要把新娘子从床上抱到接亲的轿车上,我走到床前,冲亚南伸出手。
亚南扭扭捏捏地动了动。
我抱了几抱没抱动,你想想,我一米六八的个,体重六十多公斤,亚南一米七六,体重九十多公斤,我哪抱得动她!
满屋一片笑声。我无助地撇着眼,嘴噘了起来。
亚南麻利地穿上鞋,嚷了一句,“算了,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一把抱起我来,大步走下楼去。身后响起更大的叫声和笑声。
门外的人听见楼里震天的笑声,都围来观看,就见一身白纱的新娘子怀抱一只黑色的“小猫”,镗镗镗!大步流星地冲出门来,把我往接亲汽车的后座上一丢,自己也钻了进来,对司机大喝一声,“出发!”
婚宴在无比欢快中度过的,我和亚南端着酒杯,走到雅莉面前,恭恭敬敬地向月老敬酒,感谢她给我们系上的这根红线。雅莉看着我们,开心地笑了,亚南把脸靠在雅莉的脸上,看看我,嘴唇颤抖,涌动在眼眶里的泪水淌了下来。雅莉真是个好心人。
涛涛寸步不离地跟着亚南,生怕亚南丢了一样。吃过晚饭,爷爷奶奶要把涛涛带走,涛涛说什么都不走,一定要和新妈妈一起睡觉。好说好劝都不行,最后亚南对着涛涛的耳朵嘀咕了一会儿,这个小淘气才走了。
人们终于走净了,我们走进新房,猛然觉得有些累了,我问亚南,“你和涛涛说什么了,他才走的?”
“呵呵,这是我们的秘密。”亚南眨巴了一下眼睛。
“还敢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吼叫一声扑向亚南,亚南尖叫一声,向后一仰,躺在床上。
第二天到亚南家去,坐在长途汽车上,我把涛涛揽过来,小声问他,“昨天妈妈给你说什么了?告诉爸爸。”
涛涛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对准我的耳朵,小声说:“妈妈不让告诉你。”
亚南和涛涛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完了!这家里我成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