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看着奥迪Q5，转来转去，没见人。四面环顾，也不见李涛。他试着开门看车内，刚碰上门把，报警器响，吓了一跳，闲着的男女老少都围过来看热闹，报警器响不停。
　　 王主任：大家不要去碰，这种高级车，带高压电，能电死人！
　　 李涛和隽仁利走来，李涛快跑，隔好远用摇控，报警器不响了。
　　 王主任：哈，李经理，车停在这里不进村委会，先见丈母娘呀！
　　 隽仁利：那当然！先回家呗。
　　 李涛把车开到村委会门口。
　　 王主任让李涛、隽仁利进办公室。
　　 李涛：开门见山！我们公司基本搞定，在村里建原料基地。过两天，我请王主任去公司参观、谈判。公司领导还要亲自来考察。眼下，先收购积压的核桃。
　　 王主任：对！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也痛快，李经理，你先打20万定金，由村委会操办。收购价格，每斤不低于12元。在村委会门口交货。
　　 李涛站起来，一肚子气。
　　 李涛：据我所知，你们以往收购，没超过（每斤）七元。
　　 王主任：那都怪你大舅哥，他是奸商！压质压价，隽剝皮！
　　 隽仁利：王主任，你更黑！好吧，你收！只要你每斤给农户10元，你收多少，我收你多少。每斤返还你好处费五角！四万斤，五四得二十，给你返两万！
　　 李涛：不要抬杠了。几万斤核桃积压在农户手里，不是好事。王主任，你的报价，实在高了，我无法接受。调整调整吧！
　　 王主任：你们兄弟俩打伙，不好谈。你先打20万到村委会帐户上，再谈！
　　 李涛：那，我考虑一下，向公司领导报告后，再商量。
　　 王主任：这事，干脆让隽剝皮办。我们谈投资吧！
　　 李涛：那说定了，村委会不办收购，只谈投资。王主任，我有家也不回，就住在你村委会，不谈好合同不放手。
　　
　　 62、村委会 日、外
　　 一群闲人围住奥迪Q5。忽听车上吱的一声。
　　 李涛和隽仁利走近，闲人散开。两人上车。
　　 隽仁利：定金不能打给村委会！
　　 李涛：你不想干，他想谋私利。那，顺理成章，全让隽兰收购吧！她赚了钱，谁也不要眼红、嫉妒。
　　
　　 63、“洞房” 夜、内
　　 夜晚，李涛随隽兰进入“洞房”。
　　 李涛：我安排好了，住村委会。
　　 隽兰：这样麻烦你，总会露馅。干脆，我公布真相算了！
　　 李涛：那要翻天的！你哥哥，你爸爸、妈妈、嫂子都会爆炸。
　　 隽兰：纸包不住火。反正，我的宝宝能保住了。
　　 李涛：从此你就下苦海了。
　　 隽兰：那也不能让你一直背黑锅。
　　 李涛：保住你肚里那条小生命，那倒也不觉得黑锅。相反，挺刺激。我只怕当新郎，被迫去登记。混出个法律夫妻，那真成奇葩了。
　　 隽兰：总要曝光的！迟曝不如早曝，明天我就公布真相！
　　 李涛：不急，不急。真相一曝光，我就得滚蛋。我再跟王主任谈一次，他有贪心，不大好合作。不管怎样，核桃一定要收购完。等这事完成，再公布吧。
　　 手机彩铃：钢琴曲《爱丽丝》
　　 李涛一看，拿着手机披衣出门。
　　
　　 64、核桃林--卧室 夜
　　 李涛一直往屋后核桃林里走，和周燕对话。
　　 周燕：（躺在床上）我怀孕了，算了时间，肯定是你的！
　　 李涛：你真不想叫我活了？
　　 周燕：（眼泪）我不骗你，你回来可以看医院检查报告。我决定立即做掉！
　　 李涛：别！我马上回去。
　　 星星稀朗的天空，亏月在林子上抹一层霜。
　　 李涛在核桃林游荡，身后一个黑影晃动。
　　 隽兰追上李涛。
　　 隽兰：你们吵架了？
　　 李涛：没有。
　　 隽兰：我听见了，她催你快回去，对吗？
　　 李涛无言，自顾住前走，身影消失。
　　 隽兰追着：夜深了，天凉，回村委会去睡吧。
　　 两个身影都消失，无声无息。
　　
　　 65、“洞房” 夜、内
　　 隽嫂抱一床被子，轻轻走到门口，敲门，无响应。
　　 隽嫂：隽兰，给你们加床被子吧？
　　 还没响应。细瞅，门没关严。她轻推，屋里没人。
　　 隽仁利走过，隽嫂招他走近，推他看屋里。
　　 隽仁利：李涛住村委会哩！
　　 隽嫂：两人都有文化，怕伤了胎儿，分睡也好。
　　
　　 67、路上 日、外
　　 奥迪Q5驶离县城一家银行，驶出县城。
　　 驶上省道，驶上乡村公路，驶进核桃村。
　　 李涛熟练地掌着方向盘，隽兰解开了安全带。
　　 隽兰：这一下可松绑了。我第一次拿30万现金。
　　 李涛：回去就收货，把货款都付清。
　　 隽兰：进了村，我去发通知。你别停，直回家，款不要在车上搁久了。
　　 李涛：你收货，我再去找王主任谈，通知公司派车来运走。力争今天办妥。
　　 隽兰：放心，保证你明天就能回去。好好跟周燕谈，吸取我的教训，让宝宝平安无事吧。
　　 李涛：我都跟你讲了，你别放在心上。
　　 隽兰眼里噙着泪水说：我决不能再拖累你，收完核桃就公布真相。
　　
　　 67、村委会 夜、内
　　 李涛住在村委会一间客房里，看一本有关核桃的书。
　　 敲门声。李涛警惕地半开门，站在门后。一位时尚美女挤进屋里。李涛惊呆。
　　 美女：你就是李涛经理吧？
　　 李涛：是，你是？
　　 美女：我是王主任侄女，叫我小王吧。我刚从县城赶回来，我叔叔和你谈投资，要我回来临时当个助理，咱们先认识一下。
　　 李涛热情相待，门半开。
　　 小王：你不简单，女朋友怀孕了，顾不了她，一个人住在村委会，真给力！
　　 李涛：没什么，女朋友引荐，我才来这里。这里也是我的家了，都想给家乡办件实事，办就想办好。
　　 小王：那明天再正式谈。我就住你隔壁房间。你人生天不熟，有事可以叫我，毃敲墙就行。
　　 李涛：谢谢，不用，不用。
　　 小王走到门口，回头笑：别客气！我有紧急，也会敲墙求助。
　　
　　 68、隽兰家外 日、外
　　 收购核桃，全家人出动。隽仁利验货，隽嫂过秤，隽兰记账、付款，隽兰父母归置打包、码齐，小侄子捡拾核桃。
　　 卖货人排长队，有的几百斤，有的几十斤。个个满意。
　　 票子从隽兰手里传到另一只手里。
　　 一位老人手举一把票子走着喊着：快卖核桃哩，每斤涨了一元！
　　
　　 69、村委会a 日、外
　　 李涛跟王主任、小王等村委会委员在会议室谈合作。
　　 李涛：小王助理提的这个方案，实际是达成包销协议。即我公司保证收购村里全部核桃，预付部分货款。我方可以考虑。当然，我方认为，最好开展深层次合作。由村委会出头，成立一个核桃农户协会。我方和协会商谈科学种植、销售、深加工等具体合作事项。
　　 王主任：行，都可以谈。现在，还是收核桃吧。
　　 王主任（不忍失去眼前小利）向妇女主任示意：马上通知，有积货的人都送村委会来。
　　 李涛：这也好！先收核桃。每斤8元，我直接付款。按实际收购数量，我公司另向村委会每斤支付五角劳务费。收得越多越好。
　　 小王：叔，这也行！先解决实际问题。
　　 李涛立即打手机：总经理，我李涛，还在核桃村。还行，预计能收十五六吨。请立即派两辆大车来拉货，下午四点钟以前赶到。
　　
　　 70、村委会b 日、外
　　 全村震动。午后，村委会形成收购高峰。
　　 三辆货柜车开到村委会前装货。
　　 村民都对隽兰刮目相看，给农户解决了困难。夸她。
　　 一妇女：她找了个好男人。
　　 一青年：她跟着男人回来，赚一把钱就走。
　　 村委会收了8600斤。李涛当即付了劳务费4300元。
　　 李涛：这由王主任支配。（收下会计写的白纸收条）。
　　 小王：叔，后悔吧？早知这样，村委会全收了多好！李总，你可不要走，在村里多住几天，我也陪你，帮着把投资合成搞定。
　　 李涛：王主任，我有急事要回公司一趟。领导指示，邀请你和有关人员2至3人，去公司参观、洽谈合作事项。明天坐我的车走吧。
　　 王主任：行，我一人先去看看吧，把事办扎实些。
　　
　　 71、隽兰家 日、外
　　 隽兰家门前清静了。
　　 隽父在捡拾散落地上的核桃。他看见李涛走来，还是不见大喜。
　　 隽兰接上李涛，拉离隽父。
　　 隽兰：我要公布真相了！
　　 李涛：临门一脚，要准。再商量一下，怎么公布。
　　 李涛和隽兰走入桃林，倒也像一对小夫妻、情侶。
　　 隽父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被树叶遮掩，脸上还爽朗……
　　
　　 72、奶奶树 日、外
　　 伴随着小鸟的啾啾声，李涛、隽兰又来到老核桃树下。
　　 李涛：你父亲好严肃！
　　 隽兰：我父亲是老复员军人，本来可以在县里安排工作。他眷恋这块土地，留在村里带头种下了一片核桃树，带动了全村，都成林、结果了。他一心供我读书，希望我好好在城里工作。我这样回来，他憋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李涛：你公布真相，他不知怎么爆炸？
　　 隽兰：他会气绝。你不知道，这里边，还有我奶奶……
　　 隽兰突然失声，抱住核桃树，眼泪直流。
　　 李涛慌乱了，不敢挨近她。
　　 李涛：伤心事就别说了，你现在不能伤心。暂时不公布真相吧。
　　 隽兰：不公布不行了，得快把你解脱。
　　 李涛：我拖几天也行。
　　 隽兰：我父亲回乡后，奶奶长年生病，我哥哥要成亲，我在县里读书，经济上紧张。我要考大学，学费发愁。我不打算不考了，回家照顾奶奶，替父亲分担一点压力。奶奶……她，奶奶！（转哭嚎）奶奶，奶奶啊，我对不起您……
　　 隽兰软弱，蹲下，泣不成声。
　　 李涛顾不得距离，两手扶起隽兰，扶她站稳。
　　 李涛：你真不能伤心，回去吧，什么也不说了。
　　 隽兰：我奶奶，她，她不愿拖累我上大学。白天叮咛我一句：一定要去上大学。夜里，她，她就在这棵核桃树上上吊了……
　　 隽兰浑身颤抖，站立不稳，倚在李涛胸前。李涛没退，挺住身子，让她倚着。他越来越负重，不得不背靠着老核桃树，两手直垂。形成两人拥抱状态。
　　 隽兰突然清醒，脱离李涛，有些难为情。
　　 隽兰：这棵树，是奶奶种的。我家都叫奶奶树。
　　 李涛：奶奶！不说了，你越说越伤心。暂不公布吧，我们随便走走。
　　 隽兰：不管怎样，我还要去城里找工作。孩子生下来，只能留在家里。我必须让全家人接受这个现实，我做牛做马，也会弥补我的过错。
　　
　　 73、马蜂 日、外
　　 突然传来嗡嗡声，李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群马蜂乱窝了。
　　 马蜂群在李涛、隽兰上空飞过。
　　 李涛折了根树枝准备扑打。
　　 隽兰拉着李涛蹲下。马蜂群在核桃树上盘旋。
　　
　　 74、奶奶树 日、外
　　 李涛和隽兰转移到奶奶树的另一边。
　　 李涛：我听王主任说，马蜂吃核桃树的蛀虫。
　　 隽兰：是，马蜂将自己的卵产在毒虫卵中。它们的幼虫吃毒虫的蛹，就这样灭了毒虫。马蜂像蜜蜂一样，也能传播花粉，增加核桃的坐果率。
　　 李涛：那让马蜂大力繁殖。
　　 隽兰：物极必反。马蜂太多，人危险。得讲究生态平衡，有一两窝就够了。
　　 李涛站起来观察，挥了挥手里的树枝。
　　 不料引起马蜂群攻。李涛用树枝扑打，马蜂越来越多，在奶奶树上落下。
　　 隽兰慌乱地脱下上衣蒙住李涛的头。一边用树枝搅乱，一边拖李涛跑开。
　　 人蜂对决结束，李涛被螫得满面红肿，眼睛眯成两条缝。
　　 隽兰：（大喊）爸爸，李涛被马蜂螫了！
　　
　　 74、隽兰家a 日、内
　　 隽爸匆忙兑了一碗盐水走出门。
　　 隽兰拉着李涛回到了门口，进屋。隽爸扶李涛坐下。
　　 李涛：哎哟，火烧、针扎一样。
　　 隽爸很镇静，细看李涛脸上有几处红点。
　　 隽爸：隽兰，你手细，有指甲，先把五个毒刺拔掉。
　　 隽兰心痛地、细心地拔除毒刺。
　　 隽爸端着盐水：再把毒汁吸一下。不要挤，你先喝口盐水，漱漱口。
　　 隽兰犹豫。隽妈、隽嫂、小侄儿都围过来，个个紧张着急。
　　 隽爸：你怕什么？自己的人，快吸！
　　 隽兰看着李涛的脸，不敢下嘴。
　　 隽爸：我们都走开。让隽兰排毒！
　　 隽爸带着大家离开，转过身去。
　　 隽兰喝口盐水漱口，又漱一次，两手轻托李涛头部，嘴慢慢贴近脸……
　　
　　 75、隽兰家b 日、内
　　 隽爸、隽妈、隽嫂坚持不回头，隽嫂暗笑，搂住儿子。
　　 隽妈：他爸，你的草药还有吗？
　　 隽爸：不用你操心。隽兰，吸一口用盐水嗽嗽口再吸。抓紧！
　　 隽兰：好了！爸，快上药吧！
　　 隽妈、隽嫂、小侄儿都围过来，隽兰躱开去嗽口。
　　 隽爸不慌不忙，嘴里说：也有用童子尿、人奶去毒的。
　　 隽爸用盐水清洗伤口。又抓一把草药粉末，在碗里用盐水调糊，抹在脸上。
　　 李涛肿大的脸，又敷上一层壳。
　　 隽爸：两三天就好。去屋里平躺，痒痒时，不要抓。
　　 李涛：我就在这外屋歇着吧。
　　 隽妈：在里屋好，清静，隽兰守着你。
　　 李涛：不行呀，隽兰要胎教，我靠近她，怕吓着宝宝。
　　
　　 76、村委会 日、外
　　 隽兰走到村委会见王主任，没进办公室门。
　　 隽兰：王主任，李涛被马蜂螫了，只能推迟回公司，请你等几天。
　　 王主任笑着，上下打量隽兰，身孕未显。
　　 王主任：他是舍不得离开你，想多处几天，理解，理解。
　　 隽兰：你理解什么呀？李涛脸肿得认不出来了，怕吓着你，才让我来通知。
　　 王主任：那，我得去看看。你父亲倒是有办法。
　　 隽兰：谢谢主任关心，过两天吧。他现在不好见人。
　　 王主任：那，你照顾好他。请捎个话，我佩服他，感谢他，我要请客，攀上这门好亲。隽兰，你可要拴住他，最好抓紧办了喜事，夜长梦多啊！
　　
　　 77、隽兰家a 日、内
　　 隽兰扶着李涛，一张恐怖的丑脸亮相。
　　 隽妈、隽仁利、隽嫂、小侄儿都聚在客厅。惊讶地看李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