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秋风的温存之二
1
在陈静说她要去江苏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操场外那几株白杨树疯狂地掉叶子。
之所以说的这么鲜明,因为它的坠落是疯狂的,从未有过的。以至于一下子穿梭时空了,从夏季越过了秋季。我想:今年的冬天会来的很早吧!
我说:“别去。”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听说那里很漂亮啊。”
我想她一定是没看到刚刚那疯狂的景象,我又说:“但那同样很陌生。”
她看了看我。我觉得她看见的一定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否则她不会尴尬地一笑。说:“我想去那边看一看。”
我说:“逃啊。值吗?为不到两个月的,姑且称之为感情。”
她说:“我讨厌你这个样子!”说完她低下头笑了笑。
我应了一声笑,转身离开了操场,踩着那曾疯狂的叶子离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身后看着我离开,还是呆在原地踩踏那些可怜的草。我只知道,我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很嘈杂的地方。我们叫它做教室。
这个世界总是很嘈杂,吵的人头疼。而面对这个嘈杂的世界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妥协。因为尝试过很多次,你没办法改变它或是摆脱它。
在嘈杂的世界里,学着安静其实很装b,而我们就是那些被骂为和装b的人。“我们”的“我”就是指我,“我们”的“们”就是指我那几个少得可怜的朋友。他们同样会脏话连篇,同样会喝酒吸烟,同样让人觉得有些不务正业。但,他们从不嘈杂。因此,我只有很少的朋友。
也许我是那种很敏感的人,敏感到对每一个人的每一件事,都会产生自己不同的想法或讨厌。确切地说应该是对每一个有瑕疵的人,但每一个人都有瑕疵。
我的同桌叫王艳娜。认识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上面的观点不正确——对于特别天真的小女孩我不会感到任何的……就像一个可爱的妹妹一样。而且,她天真的很好笑。很傻很傻。
2
在如是猪圈一样脏乱的宿舍里看书,是需要巨大勇气和忍耐力的。我这人做事从来就缺乏勇气和忍耐力,在这里看书则更多是为了躲一个人——许晨。
付博泉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包烟,这让我很是兴奋。在这里除了考试的第一之外,最让人兴奋的就数有烟吸了。他是90后的小孩子。我一直讨厌这些90后的小孩子,但我却不讨厌烟。
其实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讨厌的是我自己,讨厌十六七岁的自己也是像他这样幼稚?而现在,我却再也融不进这个十六七岁的圈子里。任我再怎么努力也融不进去!
这个样子真的很悲哀。我感觉到了。
付博泉是学数控专业的,但他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是打篮球认识的,都说我不像是会打篮球的人,因为我学的是美容美发专业。这让我很纳闷。为什么人们会觉得学美容美发的不会打篮球呢?
付博泉用拖把顶住了门,扔过来一支烟,坐在我一旁。我点燃烟,吸下一口。很舒服。他说:“怎么不出去打篮球呢?”
我说:“你不也没出去打?”
他说:“我是给咱买烟去了好不好?!”
我说:“我在等你去给咱买烟啊!好不好。”
他摇摇头,无奈地说:“吸完烟我们去打球。我新学了几个动作,特牛b。”
“嗯。”
这就是90后和80后的区别吧!我觉得:其实这也是每一个人都经历过的,幼稚的年代。但幼稚本身就让人讨厌。可我为什么不讨厌王艳娜呢?而且和她聊天,很开心。
3
阳光灿烂。
我们的生活总是平平淡淡。
院长总是不耐其烦地为我们这些所谓的小孩子以鼓励,每两天一次的会议总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这样说或许不太贴切。毕竟院长是为了我们好才开的会。但,试问又有几个人真愿意在那狭小却容纳几千人的礼堂里听那些高谈呢?
我也不例外。
许晨问我:“为什么会躲着我?”
我说:“没什么。”
她说:“你认为院长真是像他说的那么好吗?”
我说:“你想要说什么啊?”
她说:“没什么.”
这就是我们之间通常的对话。我们从小相识,一起上学,一起逃课,一起工作,之后又一起来三和学院。可人越长大越将一些事看得重或是看得轻。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告诉我们,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把那些事看重或是看轻。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院长再一次强调了院风纪律问题。对此,我的观点是——吸烟没有错,喝酒没有错。这个世界很多事都没有对和错,只有适合或者不适合。
而我们更觉得,我们的日子过得很狼狈。早上要早起,晚上要早睡,吃饭要排队,甚至上厕所也要排队。没烟的日子又要到处找烟,或者打电话让外面的同志送烟过来。跟做贼似的(三和是封闭式院校)。
等到我们明白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无法违背了,因为我们已失去太多,来这里所能做的只是接受一切,跟着学习。
我想我们这种人是不会快乐的。起码在我们没有达成目标前为止,是不会快乐的。
王艳娜转过头很天真地看着我,我傻傻地回了一声笑。她也笑了笑,才发现她只有一个小酒窝。很可爱。我觉得其实这里的人,也许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4
冬天来的时候我正在给王艳娜讲发生在我身上却并不稀奇的故事。突然看见教室窗外游荡着纯白色的颗粒,定眼一看——是雪。心情一下子差了很多。
我从来都不喜欢下雪。没有为什么。
化妆老师在讲台上激情四溢的讲着,而我们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地思索着。我想很多人都在想中午又该吃大白菜了吧。也不知怎么搞的,这几天饭堂里全是大白菜。
我想起那日陈静离开时操场的落叶,轻声地说:“这个冬天来的真快!”
王艳娜说:“快吗?”
看着她的眼睛,你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天真,天真的让你会入迷。我说:“也不知道陈静走了没?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她说:“陈静是谁啊?”
我并没有理会她。陈静曾经是有一个男朋友的。在这里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但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谈。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多的地方,很多女人所摆出的一系列行为,让你觉得她们来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交男朋友。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真的忍不住想骂:真他妈的贱!(对于女人这个称谓,我的理解只是片面的,仅代表我个人看法。我的眼里,单纯一点的都称之为女孩,剩余的都唤做女人。)
陈静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他原来也是三和学院的学生,现在毕业了。参加了工作。而我一直觉得他和我的区别就是:一个工薪阶级,一个消费者。
事情只要发生了,就都会有原因。我并不知道陈静为什么会想要去江苏,但我知道肯定和那个他有关。但,不管这个问题和什么有关,关我屁事!
雪似乎真的要来地球了,看样子没个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王艳娜拉了拉我的口袋,我回过神,化妆老师正从我的身边走过。我向她笑笑以示感谢,她回了一声,又看见她的那一个小酒窝。
我想:这天气这么冷,这卖烟的会不会不来啊!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之所以说它严重,因为它是直接导致我会不会烦恼的问题。
5
当付博泉将那一包烟扔过来的时候,我突然间明白了,原来生活也不过就是那几件小事而已。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组成了一些无聊但你必须去做或是面对的问题,这些问题就是生活。
所以,生活就是一系列的问题。
突然间听到了一首歌《起的比鸡还早》,唱的真他妈的经典。
这天是月底假,但我们都没有回家。因为太麻烦。
外面的也不知是喜鹊还是乌鸦的东西在喊叫,那声音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听着让人忍不住想犯罪。怎无奈那些家伙是院长饲养的,动弹不得。就像是某些人。
我想是真的很久没见陈静了,久的我都很想念她了。我是一个很少会挂念别人的人。活了这么久,竟然只有这么几个交心的朋友。却还有一个远在上海,一个死在天堂。让人苦闷的很。
我给陈静打电话的时候,正巧听见那该死的喊叫:“你在干嘛?”
她说:“我在看书。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我说:“是啊。你没去江苏吗?”
她说:“我想起你的一句话,觉得不值得。所以就没去。”
我说:“那你就好好的学习。”
她说:“但,我想退学。”
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平静这个词语一样的平静。至少,我希望自己是平静的,是那么的平静的。我想:天是蓝的,水是绿的,鸟是会飞的,人是会想的。可偏偏,今天是阴天,我喝的是矿泉水,院长不止养乌鸦,他还养了鸵鸟。我想什么,我在想什么,我能想些什么。之后又能怎样?!
我想我的言语应该是很完美或者说是很有技巧在里面的,我永远都那么的会说话。都说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我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这一点。我会对不让人讨厌的女孩子说你很美,我会对让人讨厌的女人说你他妈的真贱;我会对院长说您真的很好,我会对有的人说扯一边去。
可我该对陈静说什么,我该说什么:“你想好了?”
她说:“想了很久了。”
我说:“想很久不代表就是想好了。”
我想我的语言和语气足以向她说明我要的是她的肯定,不顾一切的肯定。而她选择迎合我,说:“我知道,不值得。可我爸他住院了。”
原来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平静。就像是平静这个词语一样的平静。
原来我想的只是她好好的面对问题,而不是和我一样逃避问题。
原来我是真的想念她了,很想很想。我说:“我想你了。明天我去找你。”
6
教育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教育的人。
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
其实这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一种是装b,另一种是傻b。我已经说过我们是那一群被骂为装b的人,不可否认,我们也的确如此。但,总比傻b强上很多。赤裸裸的。其实装b的人也分两种:一种是被逼无奈的,看破一些鸟事的,很孤傲的。另一种也是被逼无奈的,但他们是被一些物质或非物质的利欲所逼,是虚伪的。哦,不对。是虚荣的。傻b也分两种:一种是天然的,另一种是后天培养的。要问怎么培养的,这可简单多了。就是把一切“虚”化,让自己变成一个败类。
这个冬天似乎真的很冷。但在一连五天的降雪之后,天,还是把太阳给我放出来了。
感觉蛮自在。
陈静走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要给许晨打个电话。
她说:“还好,我打电话回去了,都很好。”
我说:“那就好。”
她说:“谢谢。也只有你会问候我妈妈的病了。想,原来转了那么久,到最后还是只有你一个朋友。”
我说:“够了。真的足够了。到现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一个。你也会走的。大家都会走的。”
她说:“记不记得我去年自杀过一次。”
我说:“记得!你不会是想再来一次吧?!”
她说:“不是!我想念以前的日子。我知道你也在想。可,我们回不去了。”
我说:“总以为会的。但做了才知道不会。”
她说:“你指什么?”
我说:“所有的事情。”
2009.5.12.许晨自杀的时候。觉得我真的很笨。我写了一篇名为《那似秋风的温存》。我想:我有的只有这些了。
2010.12.3.我在孤单的写着我的心情,也是“我们”的心情。而我引以为豪的文字却让王艳娜觉得变态。这让我很纳闷。
忽然某一天发现:原来我一直习惯王艳娜在我身边。不离开。
7
不知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人体彩绘。
很让人不可思议。我觉得它很性感,很前卫,很有风格。
王艳娜问我:“人体彩绘是什么?怎么画啊?”
我说:“用笔画啊。”
她说:“废话!”
我说:“脱光了衣服画啊。”
她说:“色狼。”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人体彩绘,也许它和我一样。都是夸张的艺术品。而我也只能称自己为艺术品,因为我是个很装b的人。
我说:“要不要我给你画一身啊?”
她说:“神经病才要给你画!”
我说:“我本来就是。”
生活还是无聊的。王艳娜做了我的女朋友,这是注定的。我认为。
这一日,阳光抚爱……
继续期待三少尝试各种技巧的小说。
三少,今天一直在乡下,没有电脑,手机不会编辑,
放出来的晚了,莫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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