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因为爱情(散文)
婚姻出现裂痕,这副爱情的轮胎你是选择修补还是重新换一个新胎?缝缝补补太过沉闷而迟慢,换一个新的,简单省事,又合乎效率。可如此这般,爱情就成了一段只有激情而没有亲情的装饰,婚姻何止需要修修补补,更需要每逢一段时间,时不时地骑行一段时间。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这真是一个亘古而存的弊病,而与子偕老,很多人只觉得一厢情愿,谎话连篇。又有人说,这年头不离婚的爱情能叫爱情吗?但许多历经四十年,五十年的金婚夫妇完完全全驳斥了浮躁的结合,老人洋溢的脸上的笑靥,绽露的总是最温暖的。期间,儿孙满堂,膝下成群,你朝思暮楚,离婚成瘾的羡慕还来不及呢?
曾看过两个年轻人脾气,性格相投,暗生情愫,心心相许的时候,因为彼此星座不合而闹分手的案例,只觉得戏谑不已。同时,我又看过一则小故事,说是一对小夫妻,因为炒蛋炒饭的时候,因为纠结先放蛋还是先炒饭的问题,最后意见相悖,争个面红耳赤,大打出手。最后吃饭没吃成,还对簿公堂,实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直接闹成一组欢喜悲剧,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后来我把这则故事给母亲听,母亲觉得这完全就是一则笑话,现实里面哪有人这么儿戏,对爱情和婚姻如此荒唐。事实上,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整片天宇之下,为了各种鸡毛蒜皮离婚的事由还真是看过不少,有的纯粹是过不下去了,制造了一次莫须有的导火索,而有的,那就是为了争个辩论赛,结果把婚姻状纸都辩论进去了。
父亲在外工作,其实离家并不远,但每到晚上,总会在固定时间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我想,每天打电话有什么可说的。母亲说,就是一些家里的小事,比如今天去市场买了什么果蔬,今天去交了多少钱的电话费,有时,连今天新闻报道了什么好听的玩笑,父亲也会打个电话跟母亲汇报一下。母亲当时说,这事也能打个电话,真够无聊的。父亲说,不打电话,总觉得空落落的。后来,只要一到固定时间,母亲就会守候在电话旁,等待父亲的电话。要是母亲不在,我去接听,父亲反而心生不悦。直说:“怎么不见你妈呢?”后来就无奈地挂了电话,我还纳闷,我好歹是您儿子,都不跟我说两句话吗?
父亲从来不会懂得浪漫,他说年轻时候不会,现在更不会。但父亲爱母亲,更胜过我这个儿子。而母亲,也大抵如此。每当吃饭时,母亲总会先盛出一碗给父亲,对于削好的水果,也从来都是先递给父亲。有时,爱情当头,婚姻或多或少会自私一点,两人世界,从来不会因时间老去而变成一堵磐石。我坚信父母亲就是梁鸿和孟光,虽从不举案齐眉,但至少做到了相敬如宾。
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很安静。父亲突然拿出一包小小的蛋糕,放在八仙桌的正中央。我一开始还纳闷,父亲什么时候拿出这像面包一样的蛋糕,只有一张鼠标垫的大小。母亲继续吃着饭,夹着菜,觉得父亲没个着调。没想到这个时候父亲对着母亲说了一句“老婆”,其实年岁一大,父亲就很少叫母亲老婆,因为显得肉麻,在我面前也不好开口。今天父亲这样诉说,必然有一番心语呼之欲出。“老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哪知道。”母亲笑着说,觉得这几天并没有什么特殊。
“你猜猜看。”
“还是不知道。”
“今天是七月二十四。老婆,生日快乐。”说完,父亲早就停下碗筷,把只有两个手掌大小的蛋糕托在手心,笑着说了这句话。
母亲轻轻地笑了,笑得很平淡。尽管很意外,但我知道,此刻母亲的内心一定很开心。也许母亲觉得老夫老妻,什么都已经该放下的时候,父亲的一出浪漫,还是让人出乎意料的。婚姻,有了简单的浪漫,自然添色不少。
生活更像是一本煌煌巨著,而爱情就是一本结满欢喜愁怨的小说。只要是本写人写事写物的小说,就必然有爱情的情节和线索。人世间,痴男怨女的爱情,本就是一篇冗长的爱情典章。直子和渡边的爱情奔跑,被一场青春的皑雪覆盖,最后直子说她从来就爱着木月,渡边的心结最后也被绿子和直子伤得只剩一层重新开始的躯壳,所幸,渡边离别了十九岁的青春,用性爱告别了直子的心理医生玲子。《挪威的森林》里面的爱情,充斥着不少性爱的露骨文字,一开始还并不喜欢村上春树这样直白的描写,可爱情的一开始,几乎清一色的被性爱占据,激情主导了爱情的始端,以婚姻作为胜利来结束时间的奔跑,最后还是回归恬淡。其实,《挪威的森林》倒并没有让我感同身受,相反《半生缘》里面的沈世钧和顾曼桢让人催泪雨下,本来属于两个人的美满爱情,南京之行,给予两个人即将走进婚姻的契约,却阴差阳错的成为祝鸿才把玩的悲剧。顾曼桢被奸污,姐姐和母亲的妥协,只让两个不由分说的年轻人的爱情成为一段“我们,回不去了”的往事。
对于爱情的小说,看惯了悲剧的结局,往往一翻开扉页,沁入心坎的不是多愁善感的伤痕就是狰狞扭曲的身世纠葛。爱情是豆蔻年华和及笄之年最芳华的人世馈赠,一旦失去,就等于把青春弱冠给撕个粉碎。在平淡的世界中,悲剧的苦楚和感性的力量交织混揉在一起,最后只剩下屈就于现实。
爱情是什么?伟大的爱情又是什么?轰轰烈烈?平平凡凡?各种主义加之于心,好似一杯浓烈的红酒,灌进了整座心房。舒婷在《致橡树》里面说: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这句话的前半句用各种意象营造一个困苦多舛的世界,而其三四句却表明了面对这些志怪磨难的坚韧心志。伟大的爱情,也许不在于坚贞,合乎的只是一个相守在一起,矢志不逾的平凡守护。家,最后变成一间房子。房子不是家,有爱,最后才浇筑成一座并不富丽堂皇,并不金碧辉煌的普通而温馨的家。
网上有一个段子。说爱情就是我们一起亲亲嘴皮子,住着小房子,有点小银子,养个小胖子,一起提着菜篮子,搂着小脖子,踱着脚丫子,逛着小巷子,洗着菜盘子,最后两人坐着家中的老椅子,幸幸福福的一辈子。这几句颇有韵律,朗朗上口的简短文字,把最复杂的情感浓缩而概括成了最普通的画面。我继而觉得,写这段子的人不是情感专家,自然也是出自一个拥有着美满爱情并获得幸福的女人之口。什么是幸福呢,幸福就是能拥有一个最爱的人,并能给予自己那份最温暖的爱情,陪伴自己慢慢变老的过程。而最痛苦的爱情就有多种,要不生逢乱世,要不身处两难,要不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人们总期盼着鸿烈而浪漫的爱情,却不知因为金钱堆砌和家族攀风的助长,让本就简单的爱情成了一纸铺张的卖婚会。最后,捞到的是什么?高贵奢华,还是大气高端,也许在世俗眼里什么都是,可是在爱情面前,又什么都不是。
因为爱情,所以低调平凡。七夕之间,朋友圈的祝福把节日的空间拥围而来,让人身陷万紫千红,万水千山的小园,以至于占尽了所有风情,让我这个单身贵族也心之所往。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起《因为爱情》这首歌,也不知不觉开始哼唱起来,就让它作为结尾吧。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