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觉醒(小说)
一龙飞天下:给我平台我闪亮,给我空间我耀人。
仙女落凡尘:我爱哥哥豪情志,天赐你我有缘人。
有时爱情真够神奇,赵一龙上学时,曾经文采超人,可女孩初中毕业,从不会写诗文,却在与赵一龙网恋时,不断激发文采,并且对答如流,合辙押韵,女孩心里好生欢喜,恋爱中的女人好幸福。
一龙飞天下:妹妹,我爱上你了。
仙女落凡尘:我也爱哥。
一龙飞天下:好想见到妹妹。
仙女落凡尘:我也好想一睹哥哥风采。
一龙飞天下:可惜哥哥现在落难,只能委屈妹妹到我这落魄地方。
仙女落凡尘:那没关系,狗窝猫窝妹妹也不在乎。
一龙飞天下:真的委屈妹妹了。
仙女落凡尘:说啥呢,妹妹看重哥哥的未来,谁没有落难之时。
一龙飞天下:妹妹懂哥哥的心,好感动。
仙女落凡尘:快别说了,别激发妹妹的泪水,你说在哪见吧?
一龙飞天下:正泽公园,知道吗?
仙女落凡尘:当然,我常去,那里夏天晚上好多谈恋爱的。
一龙飞天下:嗯,可惜现在冬天,太冷。
仙女落凡尘:嗯,什么时间?
一龙飞天下:明天上午十一点,公园门口,好吗?
仙女落凡尘:好呀,我睡会儿,明见。
一龙飞天下:明见。
赵一龙心里一阵欢喜,又一块小鲜肉即将到了嘴边,还是在自己这样落魄时,要是十年以前,立马拿下,何苦这样劳神。转念一想,如今自己是逃亡罪犯,能有一口鲜肉,是天赐尤物,还不知道能吃上几口,别再苛求太多了。
赵一龙连夜开始在出租屋打扫卫生,住了几天,本来空空的出租屋被他摆了满屋子垃圾,比狗窝好不到哪里去,想到小鲜肉一进屋,准能立马吓跑,好容易套住个鲜嫩的,可不能跑了,便赶紧收拾起来。
第二天,赵一龙好好地洗漱一番,到理发店理了发,到县城最大的商场购置了行头:一条牛仔裤、一件羊绒大衣、一双皮鞋。一身全新,直接把旧的扔在试衣间。钱包里只剩一小叠钞票,为了把小鲜肉弄到手值了。
出了商店,从看车的老太太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骑上一辆电动车,原来这里的车都不上锁,认为有人看着不会丢。
没有车钥匙,插接线头,赵一龙是行家,魔术师般的速度。直接骑着进入公园,放到一个角落,便潇洒地回到公园门口。却见一长发美女,红妆羽绒服、透肉打底裤、长筒靴,正在张望。赵一龙确认目标,径直走上前去。
“敢问姑娘,郑玉仙小姐吗?”
“是呀,我看你就是赵一龙吧。精明强干,风度潇洒,龙马精神。”
“这么说,一见钟情了。”
“哈哈,你也是吧。”
“我不止一见钟情,还情海似深啊。”
“少贫嘴啦,我要见识见识你的口才。”
“好呀。”
说着,郑玉仙挽起赵一龙的胳膊,像情人一样步入公园。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这是一对网友,今天第一次见光,虚拟到现实无缝链接,真的好神奇。
漫步公园,叶落树秃,残叶散落在枯黄的草地上,鸟儿依稀见得枝头,跳跃,飞来飞去;池塘的鱼儿沉入水底,躲避水面的寒凉;只有那冬青树依然绿色,却是那么庄重;小路上,只有三三两两老夫老妻,相依相伴,在享受夕阳下微弱的温暖。好寒凉啊,赵一龙一股情怀涌上心头,低声吟出一首诗。
叶落秃枝鸟飞尽,
荒凉无遮难觅身;
昔日周遭人不断,
此时只有最爱人。
“好寒凉!哥,你心情好沉重啊,我感觉到你的心在滴血。”郑玉仙夹紧赵一龙的胳膊,俩人紧紧挨着,在相互传递着温暖和情感。继而又说:
“哥,我懂你,将来会好的,咱们忘掉这些吧。”
“好,不说这些了,我不能把烦恼传给你。”赵一龙本想用这一招换取玉仙的同情,由怜生爱,也是可以把小鲜肉拥入怀抱的,没想到玉仙不喜欢,便改变方向。
“哥,虽然你的诗有些寒凉,但却是有十分的才情啊,我喜欢。”
“嗯。”赵一龙抬头望天,蓝蓝天空,阳光明媚,着实是个好天。
阳光明媚蓝蓝天,
玉女翩翩落凡间;
身边美女我之爱,
天赐一龙美佳缘。
“好啊,好啊,我喜欢这样喜庆的诗。”郑玉仙欢快地跳着,红嘴唇不停地亲在一龙的脸上。一龙感觉鲜肉可得手了,更是心花怒放,一阵狂喜,心中躁动。
鸟儿双双落枝头,
相亲相爱到长久;
一龙仙女真心爱,
双宿双飞到白头。
“好啊,好啊,咱快点飞呀宿呀,我好期待呀。”郑玉仙小脸通红,说着扑在一龙怀里,挥舞着小拳头一阵撒娇。一龙看时机成熟,把玉仙小嘴含住,展开猛烈攻击,把个仙女搞得心花怒放。
赵一龙搞女人是行家,中午在酒店弄了两瓶红酒,没有几杯,仙女飘飘欲飞,脸似桃花别样红,晕晕乎乎地被弄到赵一龙出租房里,享受在幸福中的仙女轻而易举地被他摘了仙桃。
“他妈的,我还以为是个鲜货,感情早被尝鲜了。”事后,赵一龙在心里狠狠骂道。但想到自己这般境况,有女人也知足了。
不敢出去张扬,赵一龙总是买来吃的喝的,俩人又吃又喝,日夜交欢。乘空闲时间,赵一龙卖掉顺手牵羊偷来的那辆电动车。晚上,带着郑玉仙到服装店整了几件衣服,到饭馆吃喝了一顿,仙女高兴地又蹦又跳,感觉找到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俩人如胶似漆地生活了一个多月,一切经济开支都是赵一龙深夜到周边偷些东西变卖,梦中的仙女哪里知道,还以为自己的郎君是多么有钱的主。
实际上赵一龙什么也没有,顶多就是口袋里的几张钞票,但是他当贼的生存技能是很强的。
偏偏这几日,下了大雪,天又冷,不好下手,出租房里异常憋闷。没有别的去处,赵一龙带着郑玉仙回到糟糠之妻的家,真是恬不知耻。糟糠妻经历生活的磨难,沧桑岁月,变得沉默寡言,从心里也是惧怕赵一龙这个混蛋的。儿子还年轻,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况且又是个老实孩子,只能看着父亲和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住在家里鬼混。为他们做饭,为他们服务,还是经常被呼来喝去,忍着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赵一龙砸了他们的家,只盼赶紧离去。
几天之后,赵一龙带着仙女离开了他们家。但过了没几日,一天深夜,赵一龙带着两个狱友敲响了他们家门,母子俩吓得战战兢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个人进屋呆了好一阵子,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撂下一句话走了。
“家里那条几、方桌、椅子,那是我手里买的旧实木家具,你们只能用,不能卖,否则,我把你们的头拧下来。”
说完,一伙人扬长而去,只剩下母子俩像筛糠一样站着,半天缓不过神来。
原来,赵一龙天生一副贼眼,住了几天,除了和仙女吃喝玩乐、交欢做戏,静下来时,满屋子找值钱的东西,顺走了原来一处老宅子的地契,看中了这一套老家具,心想能卖不少钱的。但两个懂点行情的狱友看了都摇头,年代也不多,木质也很一般,顶多值1000元。赵一龙不相信他们,觉得他们是在捉冤大头,欺负他不懂木质和行情,不卖了。
回来的路上,赵一龙觉得这一趟真冤,一分钱也没弄到,便提议:顺路弄点东西回去卖了。他们正好开着一辆工具车,空着也是空着,得有点收获呀。没想到一拍即合,恰好午夜已过,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是贼见不得月黑天。
在最靠村外的公路边上,一个狱友用钥匙环的细铁丝轻而易举地弄开了一人家大门,没养狗,悄无声息。门洞里放着一排装满玉米的袋子,三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两辆电动车,一辆自行车,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仨人使出贼劲,装完玉米,装上电动车、自行车,还给人家反锁了大门,这样即使发现,也得先想法开门,为逃跑赢取时间,这是做贼的基本常识。
他们处理赃物是神速的。一大早,卖掉偷来的粮食,处理完电动车、自行车,仨人各分得一叠钞票,赵一龙又能玩几天仙女了。
7、
靠着以盗窃为经济来源手段的日子并不好过,弄得钱多了,赵一龙也不懂得存储一点备用,而是吃光花净,搞得仙女幸福地整天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几天不得手,便捉襟见肘,只能天天泡面,仙女那里过得了这种生活,赵一龙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一点点消失。虽然这个女孩好吃懒做,不择手段想得到自己的幸福,但是时间长了,她发现了赵一龙盗窃的蛛丝马迹,心里很害怕。担心某一天会被捉去,她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不是她要的。而且,她深信:自己想要的男人不是赵一龙,只是暂时与他逢场作戏而已。
年关将近,郑玉仙声称父母要她回家过年,转而叹息道:
“我出来打工一年了,没给家里挣回一分钱,回家怎么交代呀?”
“你就说自己存在银行了,骗他们还不容易。”赵一龙一边说着,一边在口袋里摸索着,很久,拿出来几张小面值的钞票,递给郑玉仙。
“你打发要饭的啦。”郑玉仙一掌打在钞票上,散落一地,扭头便走。她心里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又偷又抢的穷光蛋,没有什么正经本事,自己还心怀梦想呢。原以为回家总得一万、两万的拿着,没想到百元钞都没有一张,可惜被他霸占这么长时间。
郑玉仙走后虽然没有换号,但就是不接赵一龙的电话,QQ上留言约谈,也不出现。
此时,公安局正在网上追逃赵一龙,他所在的A县城最近盗窃案件较多,也实施了严密的布控,空气非常紧张。赵一龙凭着敏锐的嗅觉,东躲西藏,变换着住的地点,同时,为了活命,还要在刀刃上行走,偷些东西来变卖。白天睡觉,夜晚出没,过着鬼一样的生活。
过年的空气越来越浓厚,炮声不断打破小县城的上空,打工的人们纷纷回家团聚,出租屋一带显得非常荒凉,逃亡在外的赵一龙深感孤独。不敢白天露面,晚上乘夜色弄点食物。别人都大包小囊忙于采购,他却伺机作案,弄点钱来。
在角落里,赵一龙一双狗一样的眼睛在寻找机会,在人群拥挤的地方,赵一龙会趁乱,浑水摸鱼,弄点钱、物都可以;只要是防范不严的电动车,他都会顺手牵羊。但即将年节,二手车市萧条,不好出手,他只好停摆这个活。
这个年,赵一龙过得很不好。没有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他不敢招呼他们,他谁也不相信;没有一个亲人,他丧尽天良,亲人们都咒他快死;好容易弄到手的小鲜肉,一阵疯狂之后,也是离他而去。
大过年的,小县城都停业了,异常冷落。人们或呆在温暖的家里,一家人快快乐乐过大年;或走亲访友,相聚快乐的时间。赵一龙只能孤独地呆在出租房,无聊地上网,一边发出许多信息,等着仙女出现,一边寻找着新的猎物。
一直到第二年冬去春来的季节,赵一龙才得到了郑玉仙的回音:我们相识是一场噩梦,我还年轻,我们结束吧。
赵一龙哪里舍得就这样丢掉青春鲜嫩的尤物,说尽甜言蜜语,又把自己吹上了天,又把当年的辉煌搬出来,但是这回不灵了。女孩知道他是逃犯了,公安局正在追逃,她哪里敢与这样一个罪犯再有瓜葛,执意决断。赵一龙看到网上聊不能挽回败局,便约女孩出来面谈,口气十分生硬,迫使女孩来见他。
“既然你这样坚持,我们面谈吧,网上这样说不算数。”
“我如果不去呢?”
“那你还是我的女朋友,我就继续和你交往,我还要带着礼物去见老丈人呢。”
郑玉仙听了这话,心里可急了,心想:赵一龙可是个无赖,什么也干得出来。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年龄相当,万一赵一龙找上门来,父母看到和他们差不多年龄,非气个半死不可。沉思良久,便答应了。
“好,我们做最后了断吧。从此,我们不再相见。”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赵一龙哪里会这样想,纯属缓兵之计。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明天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那座大石桥上,县城东面,咱们去过的。”
“我知道,明见。”
“明见。”
第二天下午三点,俩人在大石桥如约相见。
女孩穿着艳丽的服装,高傲地举着公主头,红丝巾在春风中飘扬,好一个靓丽美女,看来是春风得意。赵一龙特意做了一番修理,但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煎熬、空虚的神情。这个年他像在坐监牢,度日如年。加上警方追逃的空气紧张,整天坐卧不安,变得暴躁、多疑,不专注,情绪多变。
看到昔日玩弄于胯下的女孩还是这般美丽动人,赵一龙见了便扑上来拥抱,想通过热吻唤醒他们原来的感情,但被女孩冷静地推开。
女孩有了新的男朋友,拿定了主意来分手,不能再与他有任何亲密的暗示。
“我靠,几天不见生分了,忘了吃我的、穿我的,被我整得嗷嗷叫的时候了。”赵一龙咬牙切齿,口出粗话。
“对不起,大哥,妹子小,不懂事,让大哥误解了。”女孩只顾解释,并不翻脸。因为她确实做了婊子,想立刻做好人,来不及了。
“有了小白脸,不要我啦。别看我现在落魄,等过了风声,我还是当年的黑衣龙,名震四方。小白脸能给你什么?”
“哥,不,我应该叫你叔,你和我父亲差不多的岁数,我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