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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暖】最终回忆(征文·小说)
“新叶”酒吧,夜里十二点多。
赵经理又倒了一杯酒,他总觉得很奇怪,眼前这个叫做“文轩”的男人其实并不落魄,根本没有必须工作的需求,为什么总是盯着健身房不放。他说:“你为什么非要到健身房里工作?你看着并不是需要工作的人。”
张子轩假装不经意的说:“我只是不想太闲。”
“你不是认识温文雅吗?她老公张子轩现在正在筹备自己的公司,你可以去她那里呀!”
张子轩先是一振,忙说:“我不想麻烦她,她刚刚结婚,可能要去度蜜月呢,在这个时候麻烦她总不好吧。”
“说的也是。”
喝完了酒,他送赵经理回家,但他不曾想这一去,便陷入了赵经理的圈套。
赵经理的妻子并不在家,他一个人住在家里。张子轩将赵经理放在沙发上,准备离开。这时,赵经理说:“你到底是谁?”
张子轩回头,赵经理正站起身走向一旁的门,关上门。
他有些慌张,说:“我是文轩啊!温文雅的朋友。”
赵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坐下来说:“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家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他思来想去,说:“温文雅告诉我的,我有问过她。”
“是吗?”赵经理拿起手机:“需要我向她求证一下吗?”
张子轩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理由阻止他,不管是什么理由恐怕也不能阻止了。他要告诉赵经理吗?以他对赵经理的了解,此人是个多嘴的人,心里从来都藏不住话。
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经理又开口说:“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你应该是认识温文雅的,你也应该认识我。不过,我却不认识你。你隐藏的很深,我问过很多人都没人知道你是谁。你想,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么敢把你当朋友啊!”
“我真的只是一个朋友而已,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你为什么非要进阿文的健身房?你和阿文有什么仇?”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阿文!”
“怎么可能?要不然你为什么总缠着我要认识阿文?你到底是谁?”
“那阿文又到底是谁?”
“他是我一个很好的哥们,不过他早就金盆洗手了,过去的仇怨都过去了,要是他以前有什么事不对,他已经坐过牢了,你为什么非要治他于死地?!”
“我没有啊!”
“你没有?!那你是谁?”
“我是张子轩啊!”
他说漏嘴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张子轩与温文雅刚刚结婚,怎么可能会在赵经理的面前。赵经理越发觉得事情有蹊跷,他想要带他去警察局或者跟张子轩当面对质。
而此时此刻的张子轩心里异常慌张,他不敢回到那个温馨的家里,慌张之余,他与赵经理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他将那把匕首刺进了赵经理的胸口。
他看着赵经理倒在沙发上,鲜血从胸口处和嘴里涌出来。他慌乱得帮他按住胸口,却挡不住血继续向外涌。他吓坏了,平日里他连鸡斗不敢杀,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赵经理停止了呼吸,他菜想起来拿起手机报警或者打急救电话。可是他犹豫了,这个电话不能打,打了自己就不能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他出了门,拐进了一条不多行人车辆的马路上。
8.
他躲进洗手间,反锁上了门,脱下外套放进洗手池里,放水不停地搓洗。衣服上那几滴血迹怎么也清洗不掉,他有些慌乱了。扔下衣服,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胡须,满脸沧桑,他看到的只有眉心处的慌乱和煞白的脸。
“咚咚咚!”琳儿敲着门问:“你怎么啦?干嘛那么慌张?”
“没,没什么,就是肚子痛的厉害。”
“吃坏东西了吧,等会我给你熬一碗粥。”
“嗯,好。”
他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着衣服上的血迹,拿起衣服,塞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琳儿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不时传来菜刀的声音。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好呆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
那一夜,他睡的很晚,整晚的噩梦缠身。
后一日,警察在一家餐厅里找到了正与温文雅吃午餐的张子轩,并带走了他。
警察局里,两名警察带着笔记本录口供。其中一名警察说:“5月6号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钟你在哪里?”
张子轩努力回忆着,他说:“那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吃饭,吃完饭我们去了KTV,唱歌唱但两点钟才离开的。”
“哪一家KTV?”
“就是城东的好声音KTV。”
“你和谁一起的,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和我们公司的刘总,还有我的发小李建,高鹏飞,徐林,徐林的女朋友,还有我老婆温文雅。”
“在十二点与一点之间你有没有离开过。”
“有,上了一次洗手间。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KTV查监控,我从来没离开过那里。”
另一个警察放下手中的笔说:“我坦白告诉你,你以前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赵鸿飞被谋杀了。”
“什么?”张子轩吃惊的说:“怎么会这样?”
“他死在了自己租的出租屋里,胸口被一把匕首刺穿,而匕首上有你的指纹。”
“怎么可能?我没有杀他,我那晚和他们唱歌到两点多才回的家,他们一直跟我在一起。”
“有没有杀人我们会继续调查,你若杀了人,我们会依法将你拘捕归案,你若没有杀人,法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怎么会杀他,我几天前结婚他还来参加婚礼了啊!”
正像张子轩所预料的那样,2013年5月6号那一天,自己在和几个朋友吃饭唱歌到很晚,自己在那一晚杀了赵经理,却有不在场的证据。有谁能想到他回到了2013年,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张子轩,想要治他的罪,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9.
赵经理的死亡暂时终止了健身房的开业,健身房的老板是赵经理的朋友,朋友死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做生意。健身房不开业,张子轩就不会知道那个两年后勾引自己妻子的第三者是谁。
苦苦寻找没有丝毫结果,这让张子轩异常的郁闷。
夜色深邃,张子轩看着已经熟睡的琳儿,眼角掠过一丝悲伤。琳儿一直以来的陪伴并没有让他哪怕是暂时的忘记伤痛,反而增加了自己对温文雅的思念以及怨恨。
2013年的温文雅与张子轩刚刚成婚,两人爱的如胶似漆。张子轩知道,这个时候的温文雅是真心爱自己的,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他想要去看看温文雅,想要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哪怕他对2013年的回忆记忆犹新,哪怕他知道她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他也依然想要去看一看她。
思念是止不住的,唯有相见。
后一日,一大清早琳儿便离开了家,留下了一张纸条上写道:“今日我要前去通城的酒庄进行视察,以方便以后在通城酒庄购买红酒。估计三天后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没事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也可以放松心情。”
他笑了笑,将字条放回床边,穿好衣服,拉开抽屉,取了一叠钱塞进口袋了,急匆匆的出了门。
自己想要去看一看温文雅,于是先去找到了一家服装店买了一款黑色的西装,然后在美发店为自己做了一个发型,但并没有剃掉胡须,买了一副墨镜带着朝城西走去。因为他知道,这一日温文雅会去城西的一家美容店做美容。
出租车一路狂奔。
当张子轩站在美容店门外,看到久违的温文雅时,他再也忍不住思念,泪水流了下来。温文雅正坐在椅子上与女老板攀谈,她美貌的容颜一点也没有改变,言行举止都如他们结婚时那么那般优雅。
她与女老板闲聊了一会便进入了一个技师的房间做美容,店面里只留下了几位同样等待爱人的男人在喝着茶抽着烟闲聊。
张子轩定了定神,推门而入。女老板迎上来说:“先生是来做美容的吗?”
“哦,我只是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男人用的产品。”
女老板拿过来一款产品说:“这款是专门针对男士肌肤设计的,您可以看看,效果非常好。”
张子轩接过产品,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他的心思,全用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面容清秀却多了一丝奸诈在眉宇间,他对另外一个男人说:“你看到刚刚进去的那个女人了吗?我注意倒她这几天都会来做美容。”
“你不会是想……”另一个男人打趣说。
“你看她那脸蛋,再看她那身材,简直是极品啊!可惜啊可惜,可惜我今天是带了女人出来的。等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会把这个女人搞上床。”
“你要是搞不上床怎么办?”
“你还不信,要是我没有把她上了,我就跟你姓!”
张子轩用余光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深深地将他的样子记在心里,此时此刻,他万万没想到温文雅会带来那么多爱慕者。这一刻,他的心里掠过一丝杀机。
10.
夏日的风,似乎对这座城市没有丝毫的情意。肆无忌惮地将街边的叶子、废纸卷起,没有任何方向感地散落一地。
张子轩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再见到过如此强烈的风,他看着玻璃窗外昏暗的天空中不时飞起的碎纸片,像是受到惊吓的鱼儿四处逃窜。他将窗锁上,锁严实一些,再严实一些。他怕任何杂而无章的噪声,像是在记忆的一角藏有一颗炸弹,而这些声音便是引爆器。若爆炸,会将他炸的粉碎。
有一些过去的事情,无人知晓,他也宁可相信自己已经忘记了。
他很庆幸琳儿在这一天去了别处,便没有人和任何理由阻止自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打开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一个关于青春的剧集。关于青春,他已没有知觉。
他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还有一副手套,还有几个空的啤酒瓶。那把匕首是他在街上捡的,看着锋利无比就带回来了,手套是他在回来时新买的。
他已经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个男人说会将温文雅搞上床,说的那么坚决,他要阻止他,万不得已要杀了他,也没人会知道是自己杀了他。
他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带上手套,将匕首装在腰间出了门。
城东,张子轩以前的家里。
温文雅一边在饮水机上接着水一边说:“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总感觉很奇怪?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让我们撞上了。”
张子轩说:“别瞎想了,能有什么事啊?”
温文雅喝了一口水,向他走了过来说:“就像前几天你被带去派出所,他们说证据上有你的指纹,可是你明明人在KTV啊!这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子轩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说:“我又没真的杀人,怕什么?警察自会还我清白的。”
“还有我今天做美容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门外,站了很久,一直盯着我看。”
“你这么美,盯着你看也很正常啊!”
“不是,他的样子很奇怪,总感觉很像你,又感觉不是你。”
“别瞎想了,怎么可能是我?我在公司啊,怎么可能跑去美容店呢?”
正在这个时候,张子轩的手机响起,是一个外地的客户打来的,他赶忙接听:“喂!王哥啊!什么事啊?”
“你若不忙的话过来百姓酒楼吃饭,我们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我们老板也来了,刚下的飞机。”
“好好好,您等我,我马上就到。”说完,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西装对温文雅说:“我得出门了,王哥老板来了,这次一定要把单子给签了。”
此时此刻是夜里九点多,大街上穿着黑色礼服的张子轩一个人走着,他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时间刚好,现在就要去找那个该死了男人了。”
11.
张子轩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礼服。礼服的袖口处绣着一朵淡黄的玫瑰,领口处是印花。他钟爱那朵玫瑰,像他所钟爱的温文雅。而如今他很爱很爱她的女人,是另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自己的女人。他一样爱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站在宾馆的走廊里,听着104房间里并没有传来一丝的声响。他伸出右手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门卡,轻轻地刷在感应器上。
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他走进房间,打开灯,关上门。他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墙壁上的电视,电视下方的柜子,柜子里有玻璃的水杯与几瓶不同的饮料。对面是一张大床,床两侧是床头柜,左侧上面放着台灯,右侧上面放着一本杂志与烟灰缸。门对面是窗户,门旁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再旁边是洗手间。
他笑了笑,关掉了灯,走进了洗手间。
没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除了琳儿也没人认识他,在这城市中。他了解这个城市,无数次在夜里地反复穿梭于大街小巷。一个人,在这个多雨的秋季。
等待是极其难熬的一个过程。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他喜欢呆在黑暗的角落里,可以想很多事情。想以前,想以后,想那个曾爱过他的温文雅,想自己。
十分钟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他站起身,背靠着墙角,躲在洗手间门后。听声音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张子轩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两个人,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女人说:“到房间了,你慢点。”
男人说:“没想到张总还真他妈挺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