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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流年】荒城(小说)


作者:一朵怜幽 进士,10861.7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1091发表时间:2016-02-15 10:13:41

【流年】荒城(小说)
   医院向北不到500米,是火葬场。站在医院门外,我听到了随风飘荡过来的哀乐。精神病院和火葬场在一起,真是绝配。
   蓝冰凌拎着我的行李,也在医院门口停立了一会,仰望着医院的楼层。曙光医院有别于其他门庭若市的诊疗医院,除了院前没有人迹以外,与它四周的环境亦有关,与其说寂静,不如说有些荒凉。
   打开那铁质的大门,穿过空旷地带,踏入病房区的过道,就能听到各种远远近近的叫骂声、哭喊声、唱歌声、摔东西声,此起彼伏,交杂在一起,显现出一个精神病院的特殊活力。一些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穿梭于过道中,神情有的冷漠,有的焦灼,有的愉悦,他们朝蓝冰凌点头招呼,没有言语。擦肩而过后,眼睛的余光却从我的身上扫过。我听到了他们内心的隐语:又来一个精神病。
   蓝冰凌带着我进入那个圆柱式的堡垒,到达第六层他的办公室。我第一眼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盆青碧的白掌,几朵白花已经转变成绿色。我的心中有一些对于缘分的设想,以及我和这个男人日后,不只是医患关系的想象。
   他打电话叫来一个中年护士。
   护士不苟言笑,脸部表情生硬,拿着笔与文件夹,示意我坐下,开始了单刀直入的询问。
   “姓名。”虽然是问句,但却没有提问的语气,很平缓。
   “姓名重要吗?反正你们会给我像囚犯一样编号。”
   她连头也没抬,也不在意我的回答。但我却看见她在姓名一栏里准确无误地写了“白黎”二字。
   “性别。”
   “看不出来吗?”
   “年龄。”
   “二十八。”
   “职业。”
   “活着就是一项最艰难的工作。”
   “家庭成员。”
   “跳过。”
   “家庭住址。”
   “地狱。不过地狱里有很多盆栽和鲜花,逃离地狱前,我将它们都毁了。”
   “地球是长的还是方的。”
   “圆的。”
   “你知道自己有精神病吗?”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精神病,只不过有的人承认,有的人不承认罢了。我有,我承认。你有,但你不承认。”
   护士的目光游离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是牢笼,牢笼总要胜过地狱。而且我告诉你,外面那个地狱迟早是要被人类最高的统治者收回去的,到时候灰飞烟灭,只剩下尘土。”
   “最高的统治者是谁?”
   “欲望。”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用思想挖地千尺,某天和大地的灵魂相遇,他告诉我的。”
   “简单地讲述一下你的人生经历。”
   我停顿了好久,思索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她一直看着我的嘴唇,显现出一定的耐心与某种期盼。蓝冰凌坐在办公桌后的皮质旋转椅上,背对我们,面向窗外,不时喝着手中的茶。从他的视线出发,能看掩映在暮色中的树林,以及更远处城市的霓虹。
   “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一张白纸,后来就被一点点染黑,现在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面貌了。”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她飞快地在纸上书写,大体如下:
   A区2号楼106号 白黎病历
   报刊编辑。诗人。衣着整洁,注意力集中,智商正常,无冲动行为,无家族精神病史。思维清晰,语言有中心,有时答非所问,语句中体现出哲学与诗意倾向。对家庭情况敏感、回避。
   初步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2014年7月6日
  
   蓝冰凌接过病历夹,看了一眼,似乎又加了一项症状,并在主治医生一栏里签了字。
   之后护士打开我的行李箱,仔细地翻找,将香水和刮眉刀拿了出来,并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胸部,捏了捏文胸的钢圈,然后双手伸进我的衣服,很熟练地解下文胸。不知为何,我竟然不排斥这过于亲密的接触,甚至她的手划过我胸部的时候,我轻颤了一下。
   “为什么没收我的私人物品?”
   护士并没有理睬我,倒是蓝冰凌站起来指了指墙上的守则。我简单看了看,大抵是说不得将危险物品带入病房的相关条例。
  
   五
   护士带着我出了楼左拐,进入医院A区病房第二层的一个房间。这时候我才发现护士叫周晓丽,工作证上她的免冠照片和她本人一样,不苟言笑,表情僵硬。
   307病房。
   里面有四张床,确切地说,加上我,这病房里住着四个精神病患者。
   第一张床上坐着一个身材臃肿但高大的中年女人,正拿着一张可爱的5、6岁的女孩照片呆呆地看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尽显一个母亲的温柔。第二个女人的侧影出奇的美丽,倚在窗边,目光无焦点看着窗外。对我的进入她们几乎没有察觉,因为她们对外界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关心。
   第三个女人我最后才发现她,因为她躲在床底。
   周晓丽走过去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唐薇薇,这里没有臭男人,出来,给你糖。”
   女人慢慢地爬出来,怯怯地接过糖。
   她看上去很年轻,但太瘦了,眼袋很重,皮肤松弛,未老先衰的感觉,蓝条纹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像套在树枝扎的稻草人身上。
   “这是你们的新成员,以后好好相处。”虽然周晓丽这样说,但是女人们没有谁将目光移向我。
   周晓丽小声向我介绍她们。“105号,唐薇薇,几年前夜晚下班的途中被几个男人糟蹋了,后来对异性有强烈的排斥感,对性生活有恐惧感,一次和丈夫行房事的时候,咬伤了他的耳垂,并曾试图剪掉他的生殖器。”
   然后指了指窗边的女人,“107号,陆玲,患有失语症,社交恐惧症,官场下来的,据说曾经掌握了上司的把柄,但是被威胁如果说出去就灭她全家的口,慢慢变成这样。”
   “108号,程红霞,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了,打击过大。”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把我当正常人?”我挑着眉问。
   “蓝医生对我说过你的事,其实你更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但听完她的介绍,我在想,若角色互换,周晓丽会怎么向别人介绍我,是不是这样:白黎,因为爱上父亲的朋友,但那人却和自己的母亲相爱,于是她就疯了。
   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的思维太过正常,与这些女人住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被同化?
   周晓丽走的时候对我说:“欢迎你成为曙光一份子,希望你新人生的第一缕曙光,尽早到来。”
   唐薇薇躺在床上开始吃那个纸质把柄的棒棒糖,很安静。陆玲还站在窗边,只不过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脸,传来低泣声。程红霞保持之前的姿势没变。只是当我脱下衣服换病号服的时候,三个女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我看来,皮肤被她们的目光灼伤,火辣辣的感觉。
   程红霞放下照片,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看着我脖子上那两颗小小的痣,眼中泪光闪烁,“小蕊吗,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妈妈都不认识你了。”
   我刚想挣脱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我,眼泪流在我的肩上,我的心被这泪水泡软了,这样深厚的母爱体现,我第一次领略到。
   “妈,是我,小蕊。”话说出口,我并不感到很惊讶,是同情心作祟,还是我内心深处渴望拥有这样的母亲,我已然分不清了。
   “真的是你,小蕊,这次妈妈一定看好你,再也不让坏人把你带走了。”
   “好。”我说。
   “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开始为我穿病服。
   七点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上课铃声一样的响声。程红霞说:“乖女儿,妈妈带你去吃饭。”然后牵着我的手出了病房的门。
   在饭厅,我看到了排队打饭的病人,穿着清一色的病服,全都是女人,很安静。有几个保安人员一字排站在墙边,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排队或是吃饭的病人们。
   心照不宣的生活秩序和内心规范在饭厅里显现出来,我很难想象这些人是精神病患者。后来我才知道,A区的病人都是轻度或者即将出院的患者,所以才会管制得如此宽松。2号楼都是女性,1号楼是男性。
   程红霞让我坐在一角,她去打好了饭菜。红烧土豆,生菜,几块梅菜扣肉,一碗米饭,一碗西红柿蛋汤,她将这些放在我面前,“小蕊,来,快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程红霞执意要喂我吃饭,我说自己长大了,可以吃饭了。她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如果杀死白黎的灵魂,让小蕊的灵魂入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静静地吃着饭,所有的病人都静静地吃着饭,没有人交流,只有细碎的钢制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蓝冰凌托着餐盘坐到我的对面,没有任何征兆。我瞥了他一眼,继续心不在焉地吃饭。
   “还适应吗?”
   我看了程红霞一眼,“你觉得呢?”
   “这么快交到朋友了?恭喜你。”
   “蓝医生,我女儿漂亮吧!”程红霞说,一脸的荣耀感。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很严肃地说:“程大姐,这位白小姐和你一样,是我的病人。”
   程红霞的表情立马就变了:“怎么会呢,这就是我女儿小蕊……”然后转脸向我,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我,“小蕊,你告诉蓝医生,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妈妈。”
   “嗯,妈,我是小蕊。”我不假思索。
   蓝冰凌有些气恼地责怪我,“你不要以为这是在帮她,这只会让她陷在幸福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如果注定出不了泥沼,与其悲伤痛苦,何不让她幸福地沉沦。”
   “谁说出不了泥沼,我正在努力。”
   “我们走。”我牵起程红霞的手离开饭厅,留下蓝冰凌。
   到达病房看到一个护士正在喂唐薇薇吃饭,她很安静,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口一口地张嘴吃饭。陆玲则坐在床边吃饭,面朝墙壁,很安静,咀嚼得很慢很细致。
   这个病房里每一个女人的内心都有一道很深的伤痕,需要时间这剂良药为她们治愈,只是看似最正常的我,心中那道伤口,时间对它真的有用吗?
   答案我并不知道。
  
   六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
   噩梦中我在弥漫着恶臭的满月湖中挣扎,水面上的垃圾在我的脸上与头发上纠缠,母亲和卢博达站在岸边,漠然地看着我。很显然,他们都不愿做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救命!”我大声喊,水花四溅。
   他们没说一句话,转身慢慢走远。我渐渐无力挣扎,索性让自己慢慢下沉,心中想,满月湖的水再脏,也比外面的世界干净,在此沉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条鱼儿游过来轻吻我的嘴唇,凉凉的湿湿的感觉。这感觉让我从梦中醒来,回归现实。胸口憋闷,全身汗湿,让梦境更接近真实。
   窗外晨曦渐起,让人有一种从幽暗的甬道中看到前方光亮的希望感。我总是认为,离开母亲离开卢博达就代表了解脱,但显然一切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程红霞睡得很安稳,我能听到她平缓均匀的吐息声。陆玲则面朝墙壁,蜷缩得像个虾米。唐薇薇则抱着一个大毛绒娃娃入睡,偶尔发出磨牙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没动,看着窗外的天色慢慢变亮,但那些光亮却无法穿透我的胸膛,到达心房。
   早餐后,蓝冰凌来查房,感觉一夜未眠的样子,很憔悴,一同进来的还有周晓丽以及另外几个穿白大褂的,他们看着我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大概关于病情的术语,但因为我的视线一直在蓝冰凌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
   “我妈和卢博达来杀我了!”我说。
   “什么时候,在哪?“蓝冰凌问,并没有我预期的惊诧或者担心。
   “昨晚,在梦中。”
   蓝冰凌对周晓丽说,“等查完房,你带她去做脑功能检测,查一下中枢神经递质功能。”
   周晓丽点了点头。
   精神病医院的检查要比其他所谓治病救人的医院简便,不会让患者没完没了地各个楼层跑做各项检查。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母亲和蓝冰凌竟然都在病房,母亲脚边放着一个纸箱,看到我露出愧疚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不是梦中那冷漠无情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书。”
   “还适应吗?”母亲的声音小小的,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适应怎样,不适应又怎样?”我走过去抱起纸箱,愤愤地将那些书倒在床上。不得不承认,母亲拿来的那些书,都是我钟爱的,还有我曾经写诗歌手稿的牛皮本。这个牛皮本是当年卢博达送我的,封面一半黑一半白三角对切,写有两个俊逸的字——叙述。白色的“叙”字写在黑色的背景上,黑色的“述”字写在白色的背景上,一阴一阳,我曾经认为这就是我和卢博达,无法分开的太极两生。
   “你可以回去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对蓝冰凌说:“蓝医生,那白黎就麻烦你了。”
   “怎么能是麻烦呢,林阿姨。”
   蓝冰凌竟然叫她阿姨,呵,这个女人真是和什么男人都熟。我拿起牛皮本,径直走向门口的垃圾桶,经过蓝冰凌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臂膀。
   果真引起了他的注意,“干什么?”他问。
   “扔了。”
   “这个不能扔。”他的目光殷切。
   “诗人的灵魂都死了,要这些没有灵魂的诗歌皮囊做什么?”
   母亲离开时,蓝冰凌送她出去,我仍然背对着他们收拾那些书。敏锐的听觉告诉我,蓝冰凌从垃圾桶中捡起了牛皮本。
   下午的时候,周晓丽领着我去了一趟蓝冰凌的办公室,他正在看我的脑电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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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世人笑我太痴颠,我笑他人看不穿。”读完这篇小说,我想到了这句话。小说以冷静、智达、缓慢的笔调,借助带入感极强的第一人称,徐徐讲述了发生在白黎身边爱恨纠缠的故事。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爱有多深,入心便有多深;爱有多深,心结便有多深。白黎,一个因强烈刺激导致失去部分记忆、精神压抑的女孩。13岁那年,父亲去世后的白黎见到卢博达的第一眼起,便爱上了这个看上去可以让人掏心掏肺的男人。处于花季刚刚丧父的女孩,就像一朵刚刚出尘的花朵,急需阳光雨露的滋润和温暖。而恰恰这个时候,卢博达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这个与她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给了她父亲般的安全感,她爱上他了。卢博达对于此时的白黎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迅速从丧父之痛的苦海中爬上来。白黎对卢博达有着强烈的依赖,对他的爱很复杂,既有花季少女纯真的爱,也有着对父亲一样发自于亲情的爱。这个年龄的少女一旦有了爱的冲动,是很难消除的。就像一张白纸,第一时间被渲染上动人的色彩,花儿一样绽放了,开得很单纯、很热烈。这样的爱,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当她知道卢博达和母亲的爱情后,她崩溃了。由爱转成恨,以至于强烈的刺激让她失去了一些美好的记忆,甚至连蓝冰凌与她之间的爱她都忘记了。人往往就是这样,始于最初的美好,伤于最初的情真,止于最初的记忆,这种伤害足以让这个女孩变得神情恍惚。此刻的白黎,内心挣扎痛苦,清醒与混沌此起彼伏,心里长满了草。心魔让她在现实和梦中不断游离。此时在白黎的眼中,自己内心荒草蔓延,加之外边的世界充满了欲望,被欲望掌控,无异于身处荒城一般。不得已,白黎接受家人的建议,进入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让她对这个荒城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同处一室的三个女病人,皆是被外边的世界侵害导致精神失常进入精神病院的。唐微微,一个被男人糟蹋的女人,源于替丈夫还债,被丈夫设计让一些男人强奸继而精神失常,案件迟迟未果;程红霞,一个孩子被拐跑的女人,丢子之痛让她遭受了打击,孩子还没有找回;陆玲,一个因掌握着上司把柄的女人,被上司恐吓受到刺激入院。这三个女人,是社会基层人物的代表,却因为社会上阴暗势力的侵袭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对白黎和这些人而言,外边的世界充满着变数、欲望和不安全的因素,是他们心中的荒城。然而作者笔触到此并没有戛然而止,而是笔锋一转,让读者看到了希望,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也是小说的一大看点。解铃还须系铃人。随着这几个女人事情的转机,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唐微微勇敢指证,案件嫌犯落网;程红霞孩子最终被丈夫找回。这两个女人多年的心结终于被打开,精神渐渐康复走出了精神病院。白黎和陆玲被安排在了陆玲的表哥蓝冰凌提供的乡下小屋里继续静养调理。这段乡村的描写,作者的内心充满了温暖,景物的描写和观感极易让人在这些温暖的场景中走进内心的世界。蓝冰凌通过情景回放等治疗方式,渐渐让病中对他有着好感的白黎,回忆起了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白黎踏上了回家的路。故事的结尾很温馨,走出阴影的几个女人又见面走到一起,此时在她们“眼中看到了坚定从容,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无限热爱与憧憬。”读者也最终找到了答案:人心的荒芜,才是荒城的根。外界社会个别人心的险恶以及人性的丧失,以及内心情感的迷茫和伤害,让她们失去了自我,常感自己身处荒城。而几个女人在精神病院的相依相扶,以及社会正义的伸张,还有对生活之爱、对情感的复苏,让她们内心的结渐渐打开,重新感受到了温暖和爱,终于找回了自己,找到了生活的自信,走出了自己内心的荒城。小说语言充满哲理的味道,场景描写具有很强的光影感,心理描写细腻到位,人物刻画入木三分,故事情节如一潭深水却又充满张力,淡淡的文字阐述了最深的情感,人性的诠释颖慧透彻,故事的结尾富有正能量。力作,倾情推荐阅读!【编辑:夏云泥】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2160001】【江山编辑部·绝品推荐160526第629号】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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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        文友:秀子        2016-02-24 19:23:52
  原文与点评都令人惊讶!祝写作愉快!
22 楼        文友:        2016-02-24 20:37:06
  停停看看,看完了第三页,且不说故事发展如何,情节如何,只想说,这篇文章中,某些情与景搭配得真是恰到好处。
   简洁而不简单,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问好怜幽。祝快乐。
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万里路。
23 楼        文友:白天        2016-05-09 01:28:41
  《荒城》这部小说,依然像怜幽之前的几部小说那样,结构精巧语言精美,但这一篇的厚重感又比之前的小说上了一个台阶。它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哲学层面和宗教层面了。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儿去?这是哲学的三大终极命题。怜幽在这部小说里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我们看到了一位年轻的作者思想在成长,她的创作日臻成熟与完美。
   主人公白黎,是一位年轻的报刊编辑,一位诗人,她也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她是一位有深刻思想与智慧的女人,她的性格里有一种“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的超然物外的高傲。作者以这样一个角色作为切入口,就能以一个独特的视角、一种独特的语言说出平时不太容易出口的话来,而这样的话更加贴近世界的真相。
   如她与冰凌的对话:
   “其实,我根本不孤独,你们都以为不说话不与外界交流是所谓的孤独,其实这是误解。我们虽然在身体以有内心四周垒砌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但里面的我们从没停止过挖洞”
   “一直挖,一直挖,总有一天我们会与另外一个自己,或者更多相同灵魂的人重逢在隧道里。”
   “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城市已经是座荒城,等待它的将是未日审判,因为它积累的罪恶足以毁灭它。”
   这里的“个城市已经是座荒城,等待它的将是未日审判,因为它积累的罪恶足以毁灭它。”是《圣经》启示录上面的话语。
   进入医院后与护士的一段谈话也颇引人入胜:
   “家庭住址?”
   “地狱。不过里有很多盒栽和鲜花。逃离地狱之前,我将它们都毁了。”
   “你知道自己有神精病吗?”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神精病,只不过有的人承认。有的人不承认罢了。我有,我承认。你有,但你不承认。”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因为这里是牢笼,牢笼总要胜过地狱。而且我告诉你,外面那个地狱迟早要被人类最高统治者收回去的。到时候灰飞烟灭,只剩下尘土。”
   这里面的“到时候灰飞烟灭,只剩下尘土,就是圣经里说的尘归尘,土归土。意思是:你是什么终究是什么,从哪里来就会回到哪里去。
   精彩还在继续:
   “最高统治者是谁?”
   “欲望。”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用思想挖地千尺,某天和土地灵魂相遇,他告诉我的。”
   “简述一下你的人生经历。”
   “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一张白纸,后来就被一点点染黑,现在已看不到原来的面貌了。”
   这最后一句,看似平常的话实际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怆。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被它刺痛。
   第二章写到买白掌时与一个胖妇人争执,结果第十一章,那个胖女人已以离世。这里面也深有一种劝世的意味:人生在世其实没有什么值得去争的,因为所有的人到头来不过尘归尘土归土,两手空空化成一缕青烟而已。正像智慧之王所罗门所说的那样:日光之下皆是虚空。
  
   与女病友见面也写得很精彩。
   程红霞放下照片,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看着我腕子上那两颗小小的痣,眼中泪光闪烁,“小蕊吗,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妈妈都不认识你了。”我刚想掐脱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我,眼泪流在我肩上,“妈,是我,小蕊。”
   这一句谎言是神来之笔,一下子凸显了白黎的性格,同时也找到了一种准确的氛围——错乱、忧伤与温情并存。
   外界社会人心险恶人性沦丧,对于红尘中的女性来说不亚于一个屠宰场,无数顔在这里被宰杀,尔后消逝枯萎。在这样的世界,如果受到伤害无处渲泄,又无人疏导,那么体内那一股洪荒之力会让一个人疯狂,甚至于死亡。能拯救人心的唯有爱。如果说人心的荒芜才是荒城的根,而唯有爱才是拯救它的利器。
喜欢,在文字的江山里细数流年...
24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6-05-24 12:55:37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荒城。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25 楼        文友:纷飞的雪        2016-05-26 21:33:11
  祝贺绝品荒城的诞生!
只是女子,侍奉文字。
26 楼        文友:豆芽长齐天        2016-05-31 08:39:06
  有深度,可读性强,佳作!
27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议组        2016-05-31 21:12:00
  此篇文字描写了困在“荒城”中的人,挣扎和希望相伴,凄苦和柔情相依,清醒和混沌相织的纠结状态。文字以人性回归为结尾,回归了生活的本真。小说叙述笔法冷静,情节张弛有度,意境淡净幽远,故事富含哲理,意蕴回味深长。推荐阅读。
回复27 楼        文友:一朵怜幽        2016-06-01 18:33:50
  谢谢绝品组老师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的,祝夏祺。
28 楼        文友:阳山岗        2016-07-08 09:19:17
  欣赏了,点个赞OK!
站在山岗看世界OK!
29 楼        文友:墨翰        2016-07-21 12:20:07
  欣赏绝品美文,问好!
中学高级语文教师!爱好文学,发表小说,散文、28篇。古韵诗歌近1千多篇
30 楼        文友:山地731828829        2016-08-20 08:52:56
  据来自庐江县宣传部门的消息:2016年 8月16日上午,安徽省庐江县举行“实力皖军”作家夏群小说集《荒城》首发式暨作品研讨会。会议邀请了该省作协原常务副主席、《安徽文学》杂志社主编潘小平,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李云,《安徽文学》杂志社副主编李国彬、何冰凌,市文化局创研室主任刘峻,市文研所所长洪放,市《未来》杂志社负责人王贤友,市《城乡文化》杂志社执行主编叶昌国等十余名知名作家参与研讨,庐江县有关领导出席会议。
   在小说集《荒城》中,一朵怜幽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和人生经历,书写爱情故事,揭示人物心理,挖掘内在人性,隐喻社会元素,把握时代音频,内涵广博,涉猎广泛,是思辨中的自我撞击,灵魂里的自我救赎。小说构思精巧,文辞景美,机锋禅语,哲理天成。徜徉其中,便是一次灵魂之旅,一场文字盛宴。
   首发式上,《荒城》一书的作者一朵怜幽作了答谢主题发言,介绍了创作过程并向县图书馆进行了赠书。与会者围绕《荒城》小说集进行了充分研讨。
   会议上,主持人作了介绍:夏群,网名一朵怜幽,安徽省作协会员,《庐江文艺》编辑,江山文学网逝水流年社团副社长,总编、编辑。
   2009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为止共创作小说、散文、剧本、诗歌约150万字,在纸媒发表作品50余万字。其中,中篇小说《荒城》是夏群的小说代表作品,同名小说集《荒城》于2016年6月由北京团结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其中收录的两篇小说《尘缘》与《归去来兮》荣登《安徽文学》2016年第七期“实力皖军”方阵,这是庐江县本土第一位年轻作家闯入皖军实力派作家队伍。
   恭喜和祝贺一朵怜幽!江山为你自豪,流年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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