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漫谈我的文字梦(随笔)
先剖析自我,才能走出“小我”,才能超脱自我。我从来不避讳父爱缺失对我造成的影响及性格上的缺陷。我愿把我撕裂开来展现给别人,把我的感受毫无忌讳地展现出来,让外人知道缺失的爱到底是怎样的感受,最终让人懂得如何去珍惜爱,懂得亲人之爱,懂得家庭之爱;家庭就像一张桌子,缺失任何一条腿都会站不住的。死者给生者留下的永远是生的痛苦。生与苦痛不是我们选择的,既然来了也不要堕落逃避,只要坚强光明地活着,也最终会迎来人间的温暖。
人生应当是艺术,艺术是真正的人生,这是邓晓芒先生的话。文学是艺术,是艺术就自“我”而来,是“我”的人生的直接体验。人类任何时候产生的宗教、哲学、思想及艺术都无不自个体的“我”产生,虽然这“我”是极少数的个人。窃以为人类的历史及进程从宏观上来看,也是由个体的“我”创造并推进的,尽管这“我”几百年出不了一个。邓晓芒还说:人生总是个人的,没有谁能代替别人的生活,正如没有谁能代替别人去死一样,群体的人生是虚假的;艺术只能是个人的,每个人的生活都得有自己独自去创造,别人赐予的,就不是幸福,也不是生存;要创造个人的艺术,就不要取悦于你的观众,这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秘诀。
文学是美的艺术的一种,它高雅却不高深、不晦涩、不曲高和寡;任何有文学梦想的人都可以去享受,去创造。生存与死亡都是个人的事,文学也需要个体的“我”自由地去创造,去展现,去表演,不管你高贵还是卑贱,也不管你贫穷还是富有,更不管你落寞还是悲伤。艺术需要“表演”,“表演”就需要真诚,需要真诚的“我”去创造;一切虚伪的哗众取宠的“表演”是得不到多少观众及读者的认可。
一个人想要真诚并不难,难就难在能否真正做到(这让我想起那个《扶不扶》的小品,扶还是不扶不是个问题,问题是在于你的心到底诚不诚,不在于外界,更不在于法律、媒体,因为真诚总会战胜虚伪;而现在似乎又反过来了,出于外界的干扰因素去扶了,感觉就像一场是虚伪的表演,甚至用表演换来“真诚”的名声。当然这种表演总比冷漠的、无动于衷的好得多。)。文学需要真诚,也需要讲真话,这真话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一颗具有金子般的赤诚之心中讲出来的。巴金、卢梭做到了,所以他们的作品很伟大。一部《忏悔录》就足以征服全世界。纵横古今中外,有多少作家能像他们那样毫不留情地剖心剜肺地痛写自己呢?扪心自问,这世上到底谁比谁真诚?谁又比谁高尚?也不管你的本性是“善”还是“恶”,谁又没撒过谎?谁有没做过龌龊不耻之事?就连虔诚的基督徒把手放在《圣经》上发誓,也保证不了说的话都是真实的。人在做,天在看,上帝在发笑,我们都是《皇帝的新衣》里的“聪明人”,“聪明”得还不如一个天真无知的孩子。每看到卢梭给自己列出的几项罪恶:撒过谎、欺过骗、调戏过妇女、偷过窃。我的后背就阵阵发凉:这几项我可都一项不缺啊!可又有谁能敢站在广庭大众、众目睽睽之下脱得“赤裸裸”呢?除非是疯子。巴金不是疯子,他是一位有良知的伟大作家;卢梭不是疯子,而是一位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大写之人,一位伟大的平民思想家。尼采最后疯了,他把自己塑造成“超人”,宣判了“上帝”的死刑,最后的“家园”也不要了,也回不去了,所以只好疯掉,尽管他也真诚无比。尼采是上帝谪贬在凡间的神,我这庸人不懂,我只知道我需要“家园”,精神上的“家园”。
文字与文学就是我精神上的家园,也是人类的文明精神最初的家园。就像巴金所言:人类需要文学精神来扫除我们心灵中的垃圾,需要它给我们带来希望,带来勇气,带来力量。
人是要有点精神的,也要有梦想的。布莱松说:艺术不是奢侈品,而是必需品。而文学这门艺术更应该是人类的必需品,是我们的精神食粮,是生命赖以支撑的信仰与基石。
我愿沉睡在这梦想里,用文字记录我真实的成长、炽热的情感、纯真的幻想、美好的向往,真诚地自“我”表演,在余生里永不醒来;在生命的真实里绽放得“赤裸裸”,不求生命长久也要美梦里瞬间永恒。
痛苦、欢乐、幸福、负担、悲愤、怨怒等等都是人的一种物质化的感觉,人只能走出自“我”,懂得“背负”与"放下”,心里才能“空”,也就没有了物化的感觉。书写文字就是叩问自己的心灵,寻找开启心智的钥匙,能让你走出自“我”,去寻找大“我”,超然物外,也就慢慢地淡忘了那种物化的感觉。
后记:西江月遣兴辛弃疾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
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
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