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花】怀念三姥姥(散文)
十八岁年,三姥姥嫁给了我的三姥爷。那时我三姥爷家是最穷的,三姥姥没有嫌弃,她觉得只要能脱离那个家庭就是脱离了苦海。正像三姥姥的心愿一样,结婚后三姥姥真的很幸福,三姥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更是对三姥爷疼爱有加知冷知热,三姥姥非常很知足,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幸福的憧憬。
在三姥姥生第四个孩子时,三姥爷却早早地去世了。那年,三姥姥才三十多岁。最大的孩子不到十五岁,第三个个孩子,就是我那有智障的舅舅。
三姥姥含辛茹苦地拉扯几个孩子,直到他们都成家立业。我的几个姨都出嫁后,三姥姥的心思便落在了为我舅舅张罗媳妇上。由于患有智障,人家都不愿给说。三姥姥是个非常要强,非常有决心的人。她到处去托人说亲,俊的不行就找丑的,健康的不要就找身有残疾的。在她的不懈坚持下,终于找了个媳妇。家是南部山区的,那里的条件很艰苦,而且女人也有点痴。但三姥姥不管,她说:“只要能生娃,给这家留后就行。”
看着出生的小孙孙聪明伶俐,白白净净,三姥姥笑得合不拢嘴:“总算有了希望了!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可好景不长,三姥姥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幸福,灾难就又一次降临了。三姥姥被查出,胃癌晚期。三姥姥真的是个坚强的人,她没有被病魔吓倒。自小艰苦的生活,磨练出姥姥钢铁一般的意志,使她在得知得了癌症后,与病魔顽强斗争了三年。在这三年之中,她没有使用癌症患者减轻痛苦的杜冷丁,她说,不要那玩意,听说越用越疼。可那痛苦是常人无法抵挡的住的。在痛苦中,她不仅没有倒下,还是干着只有年轻人才干的农活。该说说,该笑笑,让那些不知道的人,还怀孕她根本就没有她得的是癌症,而且还是最疼痛的肝癌。
我姥爷弟兄三个,我姥爷是老大。三姥爷在三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三姥姥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我的两个姨出嫁后。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叔伯舅舅,智力不是很好,娶了个智力更不好的媳妇。一切都要三姥姥操心,舅舅的孩子,也是三姥姥从小喂到十来岁的。她的小儿子,是我的小舅,比我还小,出去打工几年都不回来。所有的重担都靠三姥姥一个人挑。
三姥姥一辈子都没有享福,真是不容易。那年的腊月里,三姥姥垮了下来。有条件的人家可以做化疗,动手术等措施,但三姥姥家可以用赤贫来形容,没有那多余的钱来治病。她甚至连止痛药都不吃,但三姥姥却舍得给孙子买东西吃。接送孙子上学、放学,都是三姥姥。她太爱这个小孙孙了,直到她倒下后,才由赶回来的小舅接送。是她的意志力在支撑着她,强忍着活过了年,想看看自己所有的亲人,因为只有过年人才全啊。
那年初五,表哥打电话来,说三姥姥走了。我痛苦失声,因为三姥姥对我们太好了。我虽然不是三姥姥的亲外甥,可三姥姥最疼我们。每次去她家,她总是把她舍不得吃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吃。看我们吃,她总是那样慈祥地微笑。
表哥说三姥姥死时头脑还是那样清晰,就是说不出话了,但眼睛老是睁着。我想,她那是死不瞑目啊!小舅把她的孙子叫到床前,小表弟董事的早,不停地叫奶奶。三姥姥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小表弟看着奄奄一息的奶奶说:“奶奶,我以后要好好学习,听大人的话,我一定会上大学的。”
三姥姥带着笑容,闭上了那双干瘪的眼睛。她走了,尽管是那么的不放心,但还是走了,让她牵挂的事太多,两个不能自理的大人,还有未成年的小孙子。但,老天还是让她走了,让她不在受人间的痛苦,因为她受的苦太多了。也许,她不再痛苦,因为,他的小孙孙现在学习真的很棒。三姥姥,您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