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武松与潘金莲的旷世情缘(中篇小说)
这条山路,平常里虽然行人不断,但道路崎岖,远非平坦官道可比。登山须得步步使力,因此登山之人十分辛苦。叔嫂二人距离山顶尚未走到一半路程,金莲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淋,脚步蹒跚。一则,先前的一阵快走,她已是用尽了全力,平日里,何曾走过如此远的路程?此刻已是力气全无,再加上,小脚粉嫩,如何当得如此折磨,早已水泡成串。先前只是急于亡命,再加上与武松并肩同行的幸福感刺激的兴奋,疼痛尚不觉得,此刻登山,所费力气,远非平路可比,可怜金莲摇摇欲坠,步履十分艰难。
武松在前行走,多时听不到嫂嫂脚步声和娇喘声,回头探望,见金莲已落下好远一段距离。武松心中惭愧暗道:“我武二好粗心!嫂嫂原本柔弱女流,怎当得如此辛苦?我只顾自己行走,没的却是冷落了嫂嫂。”
便折转回来,帮金莲把包袱背到自己身上,见金莲双足不敢着地,每走一步,眉头都要皱上一皱,武松是惯于行路之人,知道嫂嫂脚上打泡了,便道:“嫂嫂,歇息片刻再走不迟!”
金莲道:“多谢叔叔,奴家能走。”
说完又艰难地向前走去,不料,一脚踏在一颗石子之上,只听金莲啊呀一声,跌坐于地,双手抱住左脚踝,呻吟不止。武松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嫂嫂的脚崴了。若在平日,治愈崴脚伤痛,并非难事,只需推拿脚踝,使踝骨归位即可,可目下在这荒山野岭,何处去寻郎中?自己虽然能够接骨拿环,似这等崴脚小疾,自不在话下,可限于男女授受不亲,如何为嫂嫂治理?但是,如若不治理好崴脚伤痛,那是寸步难行,一旦追兵赶来,将如之奈何?武松左右为难,不禁热汗涔涔而下。
金莲垂泪道:“叔叔,奴家现已寸步难行,再也无法与叔叔同行,恳请叔叔赏奴家一死,也免得累赘了叔叔。”
武松本就是血性男儿,见嫂嫂如此大义,怎肯应诺?温语安慰道:“嫂嫂说哪里话来?俺武二岂能弃嫂嫂而独自逃走?”低头沉思少许,似已下定决心,道:“嫂嫂,非是武二无礼,嫂嫂左脚是被石头所崴,武二也顾不得男女之嫌,要斗胆为嫂嫂治疗了,请嫂嫂除去鞋袜。”
金莲道:“叔叔何须如此计较?此地只我叔嫂二人,况且又是为奴家疗伤,计较不得许多了。”
说罢便要脱去鞋袜,怎奈经过连续奔波,咋一坐下休息,又加上脚踝受伤,此刻如何蜷曲得来?几次努力未果。
武松见嫂嫂十分痛苦的样子,便道:“嫂嫂且莫擅动,让武二整来!”
金莲虽是心中暗喜,可毕竟是男女有别,脸上不由泛起一片红霞。好在当下红日早落西山之后,武松并未看到嫂嫂的娇羞之态。
天空已然挂起一钩弯月,那银色的月光,朦朦胧胧,山岗之上,松枝横斜,花草扶疏,微风轻抚,夜虫低唱,端的一幅上佳《月色松岗图》。
武松缓缓坐于金莲身旁,右手轻轻将金莲伤腿放到自己的双腿之上。武松二十八年来,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子,如今将女子腿脚放在自己身上,虽是嫂嫂,也觉心神难平,更有一股女子特有的香气,幽幽地直冲鼻孔,让这铮铮铁汉亦几乎难以制已。武松心中默念:“这是我家嫂嫂,不可孳生邪念!”
金莲的右腿被武松抓起,放到武松双腿之上的一瞬间,全身犹如触电一般,一道强大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她兴奋得浑身颤抖不已。武松感觉到了她的抖动,问道:“嫂嫂可是痛得厉害?”
金莲忙掩饰道:“不妨事的,叔叔尽管放手治吧,奴家受得住!”
武松担心嫂嫂疼痛,因而,在为金莲脱去弓鞋时,动作缓缓,又轻轻除去白色丝袜,一只白嫩若脂、秀仅盈握的小脚丫,便呈现在武松面前。武松的心不由一阵狂跳。
女人的脚丫,本就属于私密之处,平日里,谁肯轻易将脚丫示人?武松强压心跳,左手将小脚丫轻轻握于掌心之中,竟是那么地粉嫩滑腻,柔若无骨,武松只觉得一股灼热从丹田急剧升起,冲破任督二脉,直冲华盖。武松急忙敛气凝神,心无旁骛,堪堪地将这热流强逼回到丹田,心中的狂跳仍然难以停歇。金莲更是不堪:当武松一手握住她小脚丫之时,又有一股更加强大的电流,从脚心处陡然传遍全身,全身毛孔根根竖起,接着,一种近乎眩晕的感觉骤然袭来,通身乏力,摇摇欲坠。
武松强摄心神,右手将金莲的裤脚向上卷高三寸,一节雪白的小腿便裸露在武松面前,武松已是面红耳赤,双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但他终究是习武之人,内功修为甚好,抱元守一,摒弃杂念,因而,仍然能够十分清醒。武松把小脚丫握于大手之中,右手握住金莲的小腿,把金莲的小脚丫左左右右地晃动了几次之后,突然猛地一发力,只听嗑啪一声脆响,金莲啊呀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武松的脖颈,粉脸顺势贴到了武松健壮的右肩上,武松安慰道:“嫂嫂吃苦了。”
为了进一步舒筋活络,武松又从金莲的小腿到脚尖,来来回回反复按摩了多次,说道:“告知嫂嫂,踝骨就位了。”金莲只是一动不动地贴在武松肩上。武松心想,嫂嫂定是疼痛得紧,故而,任由金莲搂抱紧贴着,自己并不介意。
武松借着月光,看到金莲的小脚丫上,有几个亮晶晶的水泡,这水泡,会使人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会钻心疼痛,须得将水泡刺破,疼痛方可缓解。武松问:“嫂嫂,可随身带得针来?”
金莲道:“奴家走得匆忙,未曾带得。”
武松眉头紧锁,寻思有倾,便折下一截树枝,又自腰间拔出腰刀,将树枝儿削尖,武松眼光锐利,手捏树枝儿,乘着月光,将水泡一个个尽数挑破,然后给金莲将丝袜和弓鞋穿好。又将金莲右脚拿起,脱去鞋袜,将两个水泡尽一并挑破,然后替金莲将鞋袜穿上,道:“禀告嫂嫂,水泡均已挑破,行走已无大碍矣。”
此时的金莲,已是紧紧抱住武松脖颈,泪如泉涌。武松愕然道:“怎的了,嫂嫂如何这般?莫非疼痛甚为厉害?”
金莲已是泣不成声道:“叔叔的大恩大德,奴家纵然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
武松笑道:“嫂嫂,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来?俺武二为嫂嫂做一点小事,又何须挂齿?只待下得此岗,为嫂嫂雇得一辆小车,走起来就会快捷许多。”
说罢,起身,弯腰搀扶起金莲,见金莲仍然一步三摇,脚下不甚得力,武松便以手架住金莲左臂,缓缓而行。
武松心想,似这般走法,何时能够走出阳谷县地界?一旦官兵追来,将如之奈何?遂道:“嫂嫂,我等似这般行走,断难逃脱,未若由武二背负嫂嫂行走,倒是快些。请嫂嫂恕俺武二唐突!”
金莲心中甜蜜,口中却道:“这叫奴家如何当得?只是太辛苦了叔叔!”
武松道:“无妨。”
武松身材伟岸,便蹲下身来,金莲急忙伏到武松背上,双手紧紧抱住武松脖颈,粉脸贴在武松宽阔的后背上,贪婪地闻着武松身上散发出的男子汉的气味,感到无比的幸福,任由武松大步流星地奔走,金莲心如鹿撞,咚咚有声,恨不得永远这样地走下去。
武松虽然背着嫂嫂,却依然健步如飞。当他叔嫂二人走下景阳冈时,东天已然曙光乍现。为防被世人看见,又生事端,武松便放下嫂嫂,搀扶着行走。行约一个时辰,来至一个小镇,武松知嫂嫂一夜辛苦,便急忙买得饮食送与让嫂嫂先用,金莲推辞道:“叔叔一路辛苦,还是你先用吧。”
叔嫂二人用过早餐,武松雇来一辆驴车,搀扶金莲坐到车上,自己跨刀,紧随其后。赶车人一声鞭响,那驴子便蹬开四蹄,一路小跑起来,武松迈开大步,紧紧相随。
蹄声哒哒,车轮碌碌,行进的速度确是快了许多,武松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几分。
金莲经过半天一宿的辛苦折腾,此刻已是深感疲惫,在车中沉沉睡去。
无非是晓行夜宿,已然走出了阳谷县的地界,武松紧缩着的心也放松了许多。他原是都头,自然通晓法律,官家如要过界拿人,需要办理十分繁杂的手续,方才能够办得海捕文书,那岂是十天半月能够办得的。
当晚,投宿客店。武松让店家准备沐浴香汤,让嫂嫂好好清洗一下沿途的风尘,自己则到街面“浴徳老号”泡了一个时辰。
为防不测,武松头枕宝刀,当夜宿于嫂嫂厢房。
次日一大早,武松起来收拾好行装,又照例练了一趟达摩七十二式拳法。这时,金莲也已梳洗完毕,走出房门。
“叔叔早!”金连招呼道。
“天还早,嫂嫂咋不多睡会儿?嫂嫂昨夜睡得可好?”武松问安道。
“谢叔叔安排得妥贴,奴家睡得很好。”
吃过早饭,武松搀扶嫂嫂坐上驴车,继续赶路。
今天,武松的心情特别好,他计算着,这里距十字坡已然不远,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与张青大哥和孙二娘嫂嫂相见,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期待感。
此刻,太阳尚未升起,薄雾像轻纱飘带似地环绕着村庄,房屋、树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恰似仙境一般,村里早起之人,进进出出,如在云中行走。不知是什么刺激了毛驴,只见它竖起耳朵,伸长脖子,扯开嗓子,大叫了一番,在这万籁俱寂的早晨,驴子的叫声传出去很远很远,引来一阵看家狗的狂吠。
一阵微风,驱散了薄雾,冉冉红日,从东方山头冉冉升起,立刻,万道金光驱走了最后的朦胧。走在车侧的武松,隐隐听得车里传出嫂嫂在轻轻地哼着家乡小调,武松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丝微笑,心想:这些日子,也真的苦了嫂嫂,既受了委屈,又跟着武二受此磨难,此刻唱歌,说明嫂嫂心中的苦闷已然消解。俺武二此生须得好生对待嫂嫂,方不至愧对我家哥哥。到那十字坡后,要好好安顿嫂嫂方好。
武松边走边想,不在意间,驴车走上了山边小路。道路虽算不得崎岖难行,但一边是怪石嵯峨的高山,一边是茂盛浓密的树林,即使白天,却也稀有行人,空寂寂、阴森森的,让人无端地感到毛骨悚然。七月的天气,虽是早晨,却也绝无寒意,但武松竟无端地激凌凌打了个冷颤。
突然,密林中响起一棒刺耳的锣声。武松大叫一声:“不好!停车!”同时,“嗖”的一声飞身上前,“仓朗朗”一声响亮,抽出了腰刀。好刀!但见冷飕飕、光闪闪的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刀。武松一式夜战八方,虎目圆睁,左手平指,右手宝刀斜斜上扬,护住了身后的嫂嫂与赶车人,大有应对强敌之势。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黑松林,武都头智服劫匪
十字坡,孙二娘联姻说媒
话说武松忽听一声锣响,料必有强人劫道。武松虽然武艺高强,可现下有护嫂之责,安敢托大?因此,一出手,便是武林罕见的绝学——夜战八方。准备迎战强敌,不表。
此处唤作黑松林,乃强人经常出没之处。随着一棒锣声,“嗖嗖嗖”从林子之中窜出了八条壮汉。武松闪目观瞧,果然个个长得凶猛骁悍,但见,一个个虎背熊腰、胸肌鼓鼓、肌腱发达,为首者,尤为强壮,身高过丈,短须绕腮,胸毛浓密,长可二寸有余。八个人,一式的单刀,一式的斜指右下方。武松见多识广,知是凶险无比的蝎子阵法,此阵一经发动,一刀接着一刀,绵绵不绝,刀刀不断,任你武功高强,亦难保得全身而退。武松识得阵法的厉害,正欲先发制人,忽听对方为首者喝道:“兀那撮鸟,识相的,快将金银细软、值钱家私,尽数留下,爷爷饶你等不死,若道半个不字,哼哼!俺是管杀不管埋!”
武松眼见得敌众我寡,又识得蝎子阵法的凶险,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只俺武松独身一人,纵然破不得此阵,谋个全身而退,当不为难事,可,当下嫂嫂和赶车人均是不会武功之人,我武松一人一刀,能否确保他二人性命无虞,实在难料,设若万一伤及他们,岂非俺武松罪过?
看官,切莫把武松看作是只会挥拳弄棒的莽汉,他可是勇猛赛张飞、智谋胜张良的智勇双全之人。武松心中暗作打算:欲败此贼,需得先破阵法,略一沉思,计上心来。于是,装出一副极为害怕的样子,斜指向上的腰刀,缓缓垂了下来,怯怯地低声说:“众位好汉,俺们出门匆忙,未曾带得许多银两,所有细软,尽数在此,诸位将去买碗酒吃吧。”
边说边解下腰间的包袱,扔了过去。那八个壮汉见武松害怕得紧,又见金银包袱扔了过来,均收了单刀,围拢包袱看个究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好个武松,一招拨草寻蛇,腰刀青光闪闪,瞬间,三个大汉跪倒在地。紧接着,分花拂柳、繁星咋现、三潭映月、观潮听松等绝妙招式连环使出,但见武松或指、或掌、或刀柄、或刀背,只一眨眼的功夫,八个壮汉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个个张口瞪眼,摸样怪异,如木雕泥塑一般。这点穴制敌的功夫,正是武松的又一绝技。
武松冷笑道:“你们这群毛贼,还想要俺的金银财宝吗?”
众毛贼面无表情,不说不动。武松以脚尖轻轻一点那为首者的后背,将那大汉穴道解开,那大汉立刻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叫:“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武松依次给他们解了穴,八个人都是磕头求饶,有的额头竟磕出了鲜血。武松高声喝道:“住口!”
立时,鸦雀无声,浑身颤抖地看着武松。
武松问:“你们这些杀坯毛贼,为何在此杀人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