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 列车西进,向大西北(游记散文)
最早大熊猫是可以任山民乱杀乱捕的,直到十九世纪中叶被一名长期居住在中国的传教士发现,他把标本和消息带到国外引起轰动。一批又一批的西方探险家、游猎家和博物馆标本采集者接踵而来,试图揭开大熊猫之迷并猎获这种珍奇的动物。美国、德国、英国都有探险家(其中包括美国罗斯福总统的两个儿子),他们先后来到中国,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弄走了十多只大熊猫活体,在本国展出时引起地震式的效应。这才让官府看到了这种动物的价值所在,开始重视并采取了相应的保护措施。我们今天一批批专家、学者赶赴西方学习取经的时候,岂不知曾经的文明就在我们身边,我们还要为我们的“没脑子”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莫高窟对于中国历史文化的研究意义是重大的,通过那些壁画、彩塑和那些宝贵的经卷,既可以领略佛国的世界,又可以看到当年民间的民俗民风;既再现了西域王宫的奢华,又反映出丝绸商旅的艰辛。人们的各种情绪通过绘画这种形式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表达和宣泄。曾经的唐朝都城长安是世界文化、经济交流的中心。有一种叫丝绸的东西倾倒了各国的达官显贵和他们的阔太,谁都以拥有一件这样的装饰为无上的荣耀。他们甚至不相信这是织出来的,还以为可能是从一种什么树上搞下来的呢。那时这些人要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两丝绸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一两黄金哦,以至于各国的黄金一时全面告急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就是“丝绸之路”名称的来历。
当时从西域到中国的都城长安有四条路丝绸之路,不管从哪条路来必定要经过敦煌,必定要到莫高窟去进香朝拜。于是来自欧洲的货物和文化;来自中亚的语言及文字,来自印度的艺术和宗教,它们在这里与中华文化全面交融,莫高窟就成了保存这些文化的载体。开凿千佛洞就成了人们一项最伟大最热衷的事业。不管有钱没钱的都为能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而倍感荣耀。区别就在于,富有的其窟开得无比之大有几百平方米,而贫家之人也会在某个偏隅搞个几平米以获取心灵上的安宁。来自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们在这里一显高手,不同的画风、不同的造型、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建筑风格尽善尽美的工艺流程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尽管他们大多都没有留下姓名,但他们在崖壁上刻下的旋律却永远会在天空大地上回响。
莫高窟的巧妙还在于每个洞窟都有摆放灯盏的灯轮,也叫灯树。壁画上的灯轮有的有十来层高,整个灯轮上可以燃灯上百盏。燃灯节的时候,把灯轮摆放在洞窟里,将各个枝杈上的灯盏点亮。人们燃灯斋戒、载歌载舞,供奉佛祖、保佑自己。到时,数万支红烛齐放光芒,远远处看去,在夜晚幽静的沙海里就像一艘巨大的航船乘载着人们驶向心中的净土。
这天参观完了莫高窟,中午用餐后老公因买肉夹馍差点丢了,好在有惊无险。
下午乘火车前往乌鲁木齐,晚餐在火车上解决。
第九天天山天池
今天一早就到了新疆乌鲁木齐,这是一个最内陆、离海洋最远的城市。
早餐十个人一桌,然后就乘车前往天山天池。
又换了一个导游,又是一个小个子女的。她自我介绍说,大家都知道有个跳水运动员叫郭晶晶,我叫郭晶毅和她相差一个字。这样确实让我很快记住了她。她又说她是兵团第三代,这使我想起在台湾旅游时有个购物店里的负责人也说他是老兵第三代。好像这样说挺能拉近她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似的。这个导游别看个子小,说起话来是很有技巧的。每次向我们介绍什么产品的时候都是举家人的例子以增加大家对其的信任度。比如在向我们推销新疆人的葡萄籽的时候,就说自己的父亲得了一种什么病,后来通过吃葡萄籽居然好了。一般导游只是做本地的地导,这个郭导游却不同寻常,在乌鲁木齐为我们做了地导以后,还跟着我们乘火车到了北屯,吐鲁番。想必收获也是颇丰的,嘻嘻。
天山山脉全长2500公里,之所以叫天山,是因为它的最高峰有七千多米。天池地处天山东段最高峰博格达峰北侧的山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边之池。天池古称"瑶池",传说是西王母洗脚的地方。有一次毛泽东主席对新疆人民民主同盟主席赛福鼎开玩笑说:“我真想到王母娘娘洗过脚的天池去洗个澡呢!”我们一路上去都是盘山而行,弯成U字型的山路考验司机的驾驶技术是否精湛。
天池里的水是由融化的雪水汇聚而成。水深达百米的天池看不到进水和出水口,其实它的进水口和出水口都隐藏在山中,都是暗流。所以天池的水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清澈、透明。
听说天池在不同的角度会折射出不同的颜色于是去了东边的一个高处。在那里听到有人说,再往里走有瀑布可看。远不远,我问。有说不远。于是跟老公打了声招呼赶紧沿着盘山的小道拾级而上。走了一会又问,又有说很远的。导游呀,这下对不起了,我可能不能按你们规定的时间去集合了。既看了这里安静如处子的天池,也想去看看那气势如虹的瀑布啊。本来完全可以组织我们集体去的,但你们总是想挤出多点时间去购物店,我也只好违规一次了。
我连走带跑,尽管是上坡,尽管因赶时间有点气喘吁吁。但也顾不了许多。当我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以后,终于听到了瀑布飞溅的声音。只见一道白链顺着山涧,沿着陡坡倾泻而下。似万马奔腾!又浓又厚的水珠象蒙蒙细雨,把两侧的岩石树木洗刷一新。真是好气派呀。其实这瀑布与天池是想通的,叫西小天池,有“王母娘娘的淋浴水””,“洗澡水”下泻之传说。再往里面走还有风景无数,但我不敢耽误得太久了。只匆匆地把手机调到自拍档。嗨,真难看。正好有个女士过来,央求她帮忙,对方欣然同意。她拍好后叫我看看,说不行还可再来。就这样了吧。谢过后赶快收拾好东西便往回赶。这时感到真的累了。好在四周没人,我边走边尽情地张开大口呼呼地喘着粗气,模样一定和经历过一场格斗的野兽无异。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敢于多走一步,便会比别人多得一处的风景。快到的时候正好我们的全陪导游打来电话,我回话说,正在往回赶,也就搪塞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我从哪里往回赶。最后虽然迟了一点到,因为没影响到大家什么也就没事了。
午饭后,到了乌鲁木齐市区的一个大巴扎,也就是一个自由贸易市场,这是一个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但郭导游一再说,那里的东西很烂,叫我们不要买,她会去给我们去订购,但我们还是买了红枣。
下午乘火车前往北屯,火车上用晚餐。
第十天喀纳斯湖
一大早就到了北屯,坐上大巴一个小时后去布尔津吃的早饭。然后再乘大巴到了贾登峪,这里离我们要游览的景区喀纳斯湖不远,这样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我们在贾登峪吃了中饭,然后也领到了旅馆钥匙。破天荒第一次中午进了旅馆也是第一次住的是一楼。进到里面一看光光的床上没有被子,服务员说洗了全在外面晒。这是充分地利用了自然条件。这里有的是阳光,于是趁着空隙把在火车上换下的脏衣服拿出来快速地洗净,然后也拿到外面去晒,这也是我们的衣服这十多天来第一次享受到了太阳的光芒。
集合后接着就乘车前往景点喀纳斯湖。
喀纳斯湖出名是因为有人说在那里发现了水怪,给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这亦真亦幻的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在看了青海湖和天山天池以后,喀纳斯湖对我们的吸引力好像就没那么大了。当地旅游部门在这里就搞了一些自费项目,比如参观萨满教的雕塑,草原石人;比如到观鱼台鸟瞰喀纳斯湖全景;又比如坐游船和喀纳斯湖亲密接触等等。我们选择的是探秘图瓦人。开始以为我们可以自由去访问这里的图瓦人,后来被告知不行,要由导演带去。原来这探秘是个噱头词语,那么多人一起去能有什么密可探呢?不过去了以后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导游们都作了分工。我们本来属于三团,现在凡参加图瓦人探秘这个项目的都归为六团导游带领。图瓦人接待我们是有批次的,还要事先联系好。我们去了以后上一批的人还没有出来门还是关着的。于是就先到另一家图瓦人屋子里歇息。趁着这个空档参观了一下图瓦人的住房。房子全是用一根根原木筑砌而成,上面是尖顶,里面是方的,漆成淡黄的透明色,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我们坐下后屋主人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小块馕饼,然后又补充了水分。在西北旅游水是第一需求。
不一会儿来通知说我们可以过去了。我速度快因而排在了队伍的前面。当门刚打开时,就听到我们队有个人问刚出来的,坐在哪个位置最好?出来的人回答说“成吉思汗像的下方。”又听里面接待的人说,你们不能马上进来要等一会儿,说着又把门关上了。可能是要再重新布置一下吧。我看到里面的桌子是围成两圈,上面摆满了地方特色点心。等了一会儿,终于可以进去了。我赶快往挂有成吉思汗像的正面方位走去。也有几个动作快的走在我的前面,但他们到了那个位置都不敢坐,要让给我坐。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为人尊者的年龄了,哈哈。我也不好意思坐,就招呼老公赶快过来,让他坐在中间,以他的年龄应该是当之无愧。再加上发福的体型,真像是那么回事。
我们坐好后吃着面前放好的点心,有酸奶疙瘩,咬了一下很硬,葡萄干还好,酥油条也很硬,炒小麦是放到奶茶里吃的,我们也不知道。甚至还有很小一粒粒包好的水果糖。当然这些我们大多都吃不惯,最后只有葡萄干吃得最多。还有临时端上的“阿尔克”酒,原料是奶,所以也叫奶酒。说是用牛奶经过发酵而制成的。听他们说,图瓦人在接待贵宾时,没有什么比“阿尔克”更具有诱惑力。于是一饮而尽,不好吃也不那么难吃。然后主持人又说要敬一杯酒给坐在成吉思汗画像下的长者,要他一饮而尽。老公从来不喝酒,这下也是逼上梁山。这样全体参与者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老公身上,当他喝完以后,大家又把热烈的掌声送给了他。那一刻真是感到无比荣耀。
关于图瓦人的来历有很多说法,有说是四百年前从西伯利亚迁徙过来,有说是是成吉思汗带兵打仗时把军队中的一些老弱病残着留在了这里,然后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图瓦人喜欢这后一种说法,他们以能成为成吉思汗的后人为荣,所以家家户户都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
不管怎么说,图瓦人是一个很顽强的群体,他们勇敢强悍,善骑术、善滑雪、能歌善舞,保存着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惯和语言。在我们座位后面的墙上挂着用獾皮做成的滑雪板,这是早年他们的交通工具,在喀纳斯厚厚的积雪中,当现代文明还没有浸染这一块净土时,牧人们用这种滑雪板在积雪中滑翔——打猎、探友、走亲戚……。
最后一个压轴戏是著名的旱獭乐队为我们做了精彩的表演。在旅游业火爆的今天,他们一天要演十几场甚至几十场,但在为我们演出的时还是保持了那么一种朴实和谦和。开始看他们那种羞涩的样子还以为是初次登台呢。有一首歌叫作《怀念一个地方》,不知道具体歌词,大概意思是这个地方被沙漠淹没了,大家要保护好我们的生存环境呀。很有现实意义。
散场后,来到屋外,图瓦姑娘又带领我们跳起了他们的日常舞蹈《沙舞尔邓》。这好像是为我们加的项目,因为我没看到前面一批客人享受这种礼遇。舞蹈中,他们把挤奶、骑马、洗衣等这些日常动作都融了进去,跳得粗犷、豪放。虽然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的动作有点像群魔乱舞,但心里是极其快活的。
在回程的车上,小个子郭导游动员说,“大家来一趟不容易,明天组织大家去边境同不同意,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等于到了我们祖国的最西边还可以看到边境对面的哈萨克斯坦的风情。路上还要经过新疆最早的生产建设兵团185团的旧址。”又设了一个悬念说,“如果要去就必须现在登记,每人交二百元钱。我们要先和他们取得联系,还不一定能联系得上呢。”老公的意思是不去,我想不去也好,我们可以有一个自由支配的时间。再说,哈萨克斯坦有些领土本来就是中国的,像李白出生的碎叶城,现在脱离了祖国的版图心里本来还在不舒服着呢。但报名的还是不少。
晚上在贾登峪旅馆住宿。
第十一天第二次进入喀纳斯湖五彩滩
今天的安排是到边境去的团友由我们的导游带着,不去的归五团的全陪导游负责,再次进喀纳斯湖游玩。没办法自由活动啦,只有一切行动听指挥。
吃过早饭,我们联系上了五团的导游,坐上大巴又来到了喀纳斯湖景区门口。上了景区的区间车以后就没见导游了,这样乐得我们自由自在了一回。
我们又到昨天到过的图瓦人住处去了。在重新参观了一下他们的村庄,拍了几张照片后,很想找一个图瓦人聊聊。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一个站在一幢房子前的牧民打起了招呼,谁知他也向我们友好地挥挥手。这个牧民五十岁左右,我走过去试着和他交谈。我问,你是住在这里吗?他说他住在布尔津,是到这里来做生意的。那这房子呢?我又问。租的。他指指后面的那家人家,意思是说房子是他家里的。他说上面(指喀纳斯湖)的房子很贵,一套要六十多万,下面二十多万就可以了。他每年三个月的旅游旺季上来做生意,租金是一万五。到大雪封山了就回到布尔津。我问,听说这里下起雪来会把门都封住,等到来年雪化了房子里会不会一塌糊涂啊?他说,那不会,边下边会铲掉,我说,到处都是雪,往那铲啊?他说有人会做这个事。我问,那你在布尔津也是做生意吗?不是,种田、放牧。家里种了很多油葵、麦子、玉米。我想到李导游说过,这里的人生病不需要到医院都是自己解决的话,就问,你们生病了怎么办?是自己搞点中草药吃吃吗?他说,那不行,要去找医生的。又说,现在政策好啊,每年只交150元,看病就可以报销80%。我们的孩子上学也是免费的。谈到这些他有点激动,“现在的生活跟过去比不知好了多少,我已经很满足了。”最后分别的时候我说,我今天已经吃过了,本来可以尝尝你的手艺。这样吧,我跟你拍几张照,如果有人到这里来玩,我就给你推荐推荐。他高兴地说,好好。于是,我的相机里就留下了许多这位朴实的牧民和他所开餐馆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