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洛阳风云(中篇小说)
除非有人愿意以命抵挡,只要有人能够不要性命地接过这一招的话,武明龙就能缓过气来,当然也能全身而退,可是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愿意舍命的。
在这个生死一发的关头,也真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义薄云天”肖雄的身体正在飞窜的时候,突然就不知怎么地就停顿了,而停顿也就好说了,谁曾想他竟然身子向前扑到了,也真是莫名其妙。
正在大厅上的人们惊异的时候,肖雄在身子着地的一瞬间,双节棍由横刺转为下砸,反作用力一下便支撑住了身体向前扑倒之势,随后他大吼一声,双节棍便顺势砸向了自己的脚下,于是只听的噗的一声,他脚下的一个人的脑袋便爆裂了,白花花的脑浆掺杂着血水,飞溅了肖雄一身,当然也散溅了四周围一片。
而正在这时,“义薄云天”肖雄却跟着又大叫了一声,然后便倒在了地上,右胳膊和双节棍像风筝一样,伴随着惊鸿圈,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曲线,远远地落于地下,而返回头再看武明龙时,他竟然也苦笑着歪倒在地。
“刘琦,是刘琦!”人们这时候才如梦方醒,大声地叫了起来。
原来,在肖雄追击武明龙的时候,本来就倒于地上的刘琦不知道怎么地,在肖雄的身子飞过他上空的时候,猛然间就抱住了肖雄的双腿,致使肖雄差点扑倒在地。而就在肖雄反手击打刘琦的时候,武明龙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了残余功力把惊鸿圈罩向了肖雄,因而肖雄的胳膊几乎是与刘琦的死亡同一时间发生的。
刘琦最后用自己的生命这个沉重的代价,换取了武明龙对肖雄的击杀,他死后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抱着肖雄,故而肖雄也是不得已地倒于他的身侧,而这时的刘琦的模样好像还是咧着嘴,好像还是在嘲笑着肖雄。
一代霸主“义薄云天”肖雄受重伤而倒于大厅,这让在场的人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想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奇迹发生了。
武明龙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的胸前鲜血喷溅,眼看着如果不马上救治的话,难以活命了。
肖雄的失败,大大地刺激了在场的人员,于是李德喜越战越勇,只见他双手像鹰抓一样,上下翻飞,直打得王树强一步一步地后退着,只求自保而心生胆寒。
这壁厢“流云”的余下诸人,在李友的带领下不顾生死,勇猛拼杀,但是,虽然以二敌一,局面却不利。
陈谦的飞陀以及刘飞的狼牙棒是武林兵器中外门重兵器。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就像是长白双熊的“独脚铜人”一样,必须是天生的具有神力,不然的话,根本使不动这样的重型武器,因而在对敌的时候,往往在气力上占据上风,让对手吃力不消,而丧于棒下。
这时的他们,在肖雄的刺激下,更是发了力,只见狼牙棒舞动起来招招挂动风声,飞陀旋转起来,像是电闪雷鸣,让李友他们的轻武器,根本不敢掠其锋芒。也幸亏李友的冷月斩招数奇妙,能够乘隙攻进,寻找破绽,不然的话,流云的人早就会败下阵来。
当李德喜鹰爪手变为擒龙手的时候,王树强已经感到不敌,于是,王树强铁扇翻飞,以绝顶轻功四下奔驰,然后无声无息地就打出了他的独门暗器——“透骨钉。”
这种暗器平时锁在扇子的筋骨上,一旦需要的时候,用力按一下机关,然后就会飞速射向敌人。由于是近距离,而事前又没有征兆,因此几乎是百发百中,而死于他这种暗器下的人也是不计其数。金刀薛凤鸣就是其中之一,薛凤鸣的咽喉上的那致命的一击,其实不是什么兵器所伤,而正是他的透骨钉。
李德喜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因此正当他兴奋地追逐王树强,准备一举击杀的时候,蓦然就发现了眼前出现了三点寒芒,当然,这三点寒芒既像是星星,也像蝴蝶,就那样亲吻般地吻上了他的咽喉,于是,他便刹那间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而正当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的眼前却黑影一闪,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然后,这个人就被那三点寒芒击中了咽喉与左右肩膀,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李德喜惊呆了,王树强也惊呆了,当然,就连台上的京门四侠也惊呆了。
原来是朱延海,朱延海替李德喜挡住了王树强那致命的暗器。当然,朱延海也活不成了。
李德喜抱住了朱延海的身子,大声地叫着:“朱延海、朱延海,你……你这是为什么?”
“兄弟,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流云杀手”的人,我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为了能洗刷我的耻辱,为了能挽回我的名誉,我唯一的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你替我杀死王树强那个王八蛋,这样也就死而无憾了。”说到这里,朱延海的喉头咕咕冒血,眼睛一闭,头一歪,含恨而去……
十七
听到朱延海的话语,“鹰王”李德喜本来就发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紫气大涨,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子一字一句地对着王树强说道:“我要活劈了你!”然后就提气一纵,像一只雄鹰一样飞了起来,筋骨暴涨,指甲乌黑,正是他久已不用的歹毒功夫——毒爪
昔年,李德喜闯荡江湖,用毒爪也不知伤过多少人,中爪之人,浑身乌黑,三日之内,流脓而死,特别歹毒,直到被霹雳神堂的大当家展雄飞以诚心劝解,才舍去不用。如今,他一怒之下,不由得用了这种招数,也实际上违背了自己昔年对展雄飞的承诺。
违背就违背吧,如此局面下,如若再信守城规,那么也太过于迂腐了,毕竟来说,“妙笔生花”武明龙的状况现在都不知道生死如何,如若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么除了性命失去以外,霹雳神堂的信誉也将一落千丈,而今日的洛阳城在场诸人终将以失败而告终,后果也就绝对是不堪设想,因此,今日之战,自己绝对不能败。
故此,李德喜一怒之下,不得已就使出了江湖上人人胆寒的失传武功——毒爪,而一旦李德喜使出了这种招数的时候,王树强就哭丧了脸,而一旦一个人没有斗志的时候,也就如丧家之犬了,想要夹着尾巴逃跑。
但是,在毒爪的攻击范围内,想脱身已经难如登天了,于是,勉强抵挡了十七招之后,扇子也被击飞了,王树强长叹一声,只好闭目等死。
正当李德喜挥爪抓上王树强咽喉的那一瞬间,他自己却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吐着鲜血飞了出去,身子碰在了墙上,撞回来落于地下,然后李德喜朦胧之间便听到了一声大笑:“六弟,你来了,哈哈哈!”
笑是王树强发出的,但是,随着笑声,人们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大厅中现出一个人,一个高个子、小白脸、眉清目秀的一个男人,而这个人一出手就踢飞了李德喜,至于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出手的,人们全都不知道。
当人们听到王树强的笑声的时候,才隐隐约约地猜出来来者是谁了,他是雪山派的六当家——“无影脚”狄学东。
原来,雪山派这次进军洛阳城,是有万全准备的,他们明着是“金钩银划”王树强的一路人马,其实,暗中又派了“无影脚”狄学东这一路人马,以便在适当的时机下接应王树强。自从在下关镇围攻完李友那一帮人之后,他们就兵分两路到了洛阳城,“无影脚”狄学东一直没有露面,目的也就是如若出现意外情况,他便是一只奇兵,遥相呼应而出奇制胜,不想,在今天的这个状况下正好发挥了作用。
因而,当王树强在一开始发出激战的信号时,狄学东就隐身潜入了大厅,而在王树强陷入绝望而李德喜又忘乎所以的时候,他才出手,而他出手的时机也是选择的非常高明,故而一击成功,不但挽救了王树强的生命,而且也挽回了败势。
于是,现在由于“无影脚”狄学东的出现,现场的局面成了一边倒了,只剩下流云组织的人还在孤军奋战,其余的黑道人马几乎都失去了战斗力。
而面对如此局面,流云组织的人,不但没有退宿,反而豪气万丈,他们靠在了郭啸天的周围,蓦然间就大叫了起来:“流云飞天,生死同心!”
而在这一声声的大喊之中,他们全部变得神情庄严起来,变得悲愤肃穆起来,他们知道,如今的情形,只有自己靠自己了,这时候,他们已经是不再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战,而是为了洛阳城那无数江湖豪杰而战,为了名誉、地位、道义而战。
郭啸天站了起来,江平也站了起来,他们就像是一堵墙,一堵钢铁般的城墙,面对汹涌波涛,仍然屹立不倒。
有他们在,洛阳城的江湖就不算完不算失败,他们为的就是道义,为的就是那千古不变的灵魂。
四侠被感动了,他们亲眼目睹了如此激烈的惨剧,他们亲身感受了“流云杀手”以及“霹雳神堂”的大义之情。
四侠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轻飘飘地跃下了台子,拦在了郭啸天他们的前面,面对着“无影脚”狄学东说了话。
“哦,原来是老六呀,哈哈,你们大当家真是深谋远虑,不曾想还安排了这样一支奇兵,真是让人佩服得很!”张志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除了佩服你们老大之外,还对你们的功夫佩服之至,如此武功笑傲洛阳城,也让我们弟兄们大开眼界了!”王凯跟着也说了话。
“实际上,以我个人的想法来看,狄学东你们收手吧,现在认罪伏法还来得及,不要执迷不悟,到后来悔之晚矣。”赵浩也插了话。
“如若不听我们兄弟的好心劝解,你们真的会后悔的,要知道,此事已经惊动了闯王李自成,白道的手段,你们比我还清楚,我不想让你们无故地被通缉,现在投案自首,说不定会罪减一等的。”李东跟着说。
他们四个人一说话,那就是规矩,是江湖上人人都要买个人情的话语。四侠是什么人?在场的人不用细说,都是相当的明白。他们也知道,就连他们的帮主、掌门都要给人家一个面子的,何况是他们这些手下的人了。
但是,如果听从四侠的话语,他们就要束手就擒,认罪伏法,当然,这是谁也不会屈服的,因而也就不会买这个面子了。
因此,狄学东便说了话:“四位当家的话,我诚心悦服,但是,今天的事情,好像与您们无关,实际上也真的与您们没有任何关系,在下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为了不伤和气,为了江湖的安宁,您们能否作一个中立者,而袖手旁观。何况武林恩怨,自有武林人士自己解决,至于闯王李自成的事情,我们也自有对付的办法。不知我说的可否?您们给个回答。”
“无影脚”狄学东的话语软中带硬,首先,他拿大话挤兑住四侠,以江湖的恩怨、武林的安宁这个大帽子来压四侠,然后便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道理,来劝解四侠不要与自己为敌,这话说的可谓是彬彬有礼,又先礼后兵,看似让人不得不听从。
“呵呵,狄学东,狄六当家,我们四侠可是让人吓大的?什么武林江湖,这个我懂,我只知道你们今天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为了江湖的正义,我们必须也不得不出面来进行弹压,如若任你们如此胡作非为下去,那么我们的脸又往那里放?我们四侠的虚名又有谁能不耻笑?因此上,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良言相劝的话,我们今天只好试一试你们的斤两了,哈!好多年没有舒展过筋骨了,今天能好好的舒展一下,也可谓是天助我也”张凯说着话,一伸手便亮出了一根竹笛。
“看来真是没办法解决了?您们知道,我们并不想与您们动手。”狄学东微微地叹道。
“呵呵,事已至此,你们就不要瞎想了,动手吧。”李东说到这里,一摁锛黄亮出了缠在腰间的”灵泉软剑”。
“白山黑水雪满天,忠义堂前拜关爷,若问英雄何处在?长坂坡前一少年。”赵浩到了这时候,还不忘记念了一首诗,然后从背上摘下了双钩,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六当家的!”然后就用力一挥双钩,刺进了张志的左肋和李东的右肋。
“啊?你?……”张志和李东大叫一声,随着赵浩往外一抽双钩,捂着肋下伤口痛苦地倒于地上。
“赵浩,你……”王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被赵浩的作法懵住了。
“哦,王凯,王大侠,我其实不叫赵浩,我的真名叫做赵志伟,我有一个哥哥叫做赵立伟。”赵浩木然地说着,对地上那两个倒地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赵立伟?雪山派掌门人赵立伟,而赵浩竟然是赵立伟的弟弟,这,这简直是诡异至极的奇谈怪论。
“你,你竟然是赵立伟的兄弟?你,你是雪山派的人?”“临风侠”王凯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结果,于是,他在听了赵浩的话后,还是有些不明白。
“属下拜见二当家,如若不是二当家念出暗语,我们恐怕要失手伤了您,这,这可是罪该万死了,呵呵,幸好您及时地发出了暗语,谢过二当家的救命之恩!”狄学东与王树强以及狄学东带来的雪山派的人一齐上来对着“玉树侠”赵浩施礼。
原来刚才“玉树侠”赵浩念的诗却是人家雪山派同门相见的暗语。
“免了吧,赶快组织所有的人,马上离开这里,出去之后迅速散开,分散突围!”赵浩冷冷地说着话,嘴角泛起了微微地一丝笑容。
“属下遵命”狄学东与其他人一起,反身就要离开。
十八
“我与你们拼了!”“临风侠”王凯刹那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回过神来了,于是,他大喊一声,就出了招。
“拼了,我们都与你们拼了!”流云组织的人眼看着横生变故,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让人心肝欲裂,于是,大叫着也冲了上来。
武侠离不开江湖,英雄不问出处。之所以写这样的一篇文章,无非是想表达一下发生在江湖上的一些小人物的事情而已。实际上,小人物才是大英雄,居庙堂之高的那些官僚阶层,真正爱国之心其实还不如广大的黎民百姓,甚至于走向了反面,做了汉奸。
自古以来,民间就有帮派,到了现在,港澳台都有,这是不能避免的。因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也就是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而已。
杀手系列传奇,无非就是一个传奇而已,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至于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又能知?
这篇文章是我的一篇过度篇,心里面一直在构思一个荡气回肠的情景,不料才疏学浅,每每提笔便难以下手,故而只能先这样写一篇,力争把下一篇融入情感,那样的话,就开心了。
谢谢老师的精彩点评,祝老师笑口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