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经理拿着话筒走到台上，插话说：“尊敬的康教授，刚才听许多人在嘀咕，说听了你的介绍，很为你的努力感动骄傲。由于你的不断努力，确为实现中国梦，做了卓越贡献。你的产品使人眼馋，能不能让大家买点，见识见识——”
　　 康教授打断说：“经理的话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打开口子，让大家买点？哎呀，我早声明，这是见面会，不搞推销。那不成言而无信，违背初衷了吗？不，不行，咱应该说到做到。”
　　 冯经理说：“我晓得康教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也应该灵活运用，不能让大家失望呀！”
　　 康教授还是坚持：“冯经理你别胡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诚信同生命一样都重要。起码这次不行，待下次我预先与董事会商量，打好招呼再施行吧，这次到此为止。不说了，不说了！”
　　 冯经理说：“办事不能死板，我晓得康教授的有这个能力，也算我第一次求你了！”
　　 下面不少人起哄吼叫：“对呀，你有能力，通融一下吧！”
　　 “是呀，下次不定猴年马月，通融，通融！”
　　 “给我们办箱吧，我们是你的干爸干妈呀！”
　　 ……
　　 康教授无奈地望着大家期望的眼神，摇着头说：“怨我，怪我，见了亲人口无遮拦，不知说什么好，面对亲人，真叫我无所适从！”
　　 冯经理说：“那就开绿灯吧，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一人买箱？”
　　 “多少？一箱？！”康教授连连摇头，“你部门买箱让大家分点尝尝，也许答应。这么多人买，狮子大开口，太超范围，绝对不行。”
　　 冯经理畏难地打圆场：“要不这次算了吧，咱不能打乱康教授的计划。”
　　 “不行，一定要买！”服务员煽动大家呐喊，“要买，要买！”有节奏地拍手呼喊不停。
　　 冯经理乘机煽情说：“你听，看来真是要非买不可了！干爸干妈呼声越来越强烈，我是没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康教授说：“我闯大祸了，真给我出难题了！”皱着眉头，望着大家，无可地苦笑着说：“要买的举手，我先看看人数。”
　　 忽喇喇举起不少手，有些不举的，见大家都举，也举了起来。
　　 康教授吃惊地呼叫：“哇噻，我的天哪，这么多呀！”似乎有些不相信眼睛，抬高声音再问：“大家真想买？”
　　 “想买，想买！”随着巴掌，又有节奏地响起。
　　 “就不怕上当受骗？”
　　 “不怕，不怕！”
　　 “我们信得过你！”……
　　 “真叫人为难！买少了，没买到的肯定有意见。只好每人一箱，不可多买，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下午还要回北京筹备国外开会事。这样吧，冯经理，要买的发我名片给他，再进行登记。价格吗，我给大家打四折，五千五一箱吧。”
　　 冯经理说：“教授不差钱，再便宜点吧！”
　　 康教授说：“你真是得寸进尺，那再优惠两千，三千五吧。”
　　 冯经理说：“三千，零头去掉，好算账。”
　　 康教授还在犹豫：“那我亏大了！”
　　 冯经理说：“可向外国人要呀？”
　　 康教授终于松口：“冯经理一心为大家，真是猴精，我服了。三千就三千吧！不过有言在先，仅限这一次，下不为例，大家不要对外声张。实话说，我出口到欧美日本，每箱最少一万五，我要赚美国鬼子，日本鬼子的钱，决不赚同胞的钱，更不赚干爸干妈的钱，那我还是人吗？口子不能大，要为我今后考虑。”
　　 冯经理鼓动说：“康教授终于答应三千一箱，记住教授的话。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要买大家抓紧点。请工作人员赶紧把名片发给每一个要买的人。”
　　 场面很快轰动，到处是伸出争要名片的手，像竖起手的森林，吵杂声不绝入耳。
　　 冯经理立即跳下去指挥、应酬。
　　 康教授说：“没带钱，没关系，就货到付款。实在拿不出，给冯经理打张欠条。儿子不能让干爸干妈为难。”
　　 冯经理又跳上台说：“康教授，下面又出现新问题，老俩口只来一个，还想为老伴买，还有的想给岳父母，爷爷奶奶，父母买，这每人只一份，满足不了，怎么办？你反正开了口子，上面也弄不清多少人开会，索性人情送到底！允许特殊需要的人多买点吧！”
　　 康教授抱怨说：“我不想开这口子，煽动我开。开了口子，竟难收场，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真后悔听你话了。不过，这确是实际问题，我被你害死了！有什么办法呢，那就照顾吧！谁叫我是儿子呢！”
　　 顿时，掌声，笑声一片，震撼着整个礼堂。
　　 “好一个包装效应！”冯经理佩服得五体投地。脑海中不断响起教授的话：“要学会包装。现在的老人大都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旧社会出生，经过战争，过苦日子，但现在有了退休金，刚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却老了，都想长寿保命，不吝惜健康投资。子女是五六十年代的，历经波折，自然灾害，文革，下乡，下海，计划生育，医疗，买房......压力很大，对老人缺少关心照顾过问。我们趁这个空隙，凑近老人问寒问暖，热情真诚，取得信任。老人最热衷忠孝故事，助人善举，喜欢贪小便宜。我们只要投其所好，定会收获意想不到效果。一般老人不上网，只要包装不明显，真假结合，没人追究真伪......”
　　 冯经理过去单凭登门走访，广场宣传，靠老实坦诚赢得顾客，把家中贫穷制成光盘，赢得同情。这与康教授的大手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冯经理真正遇到高手名师，顿觉脑洞大开。
　　 会后，服务人员作了统计，有百分之九十七人购买，买两份达百分之五十，买三份以上占百分之十三。扣除一切费用，净赚二十八万七仟多，简直成天文数字！
　　 这是康凯教授为冯经理精心策划、表演，取得的赫赫战果。
　　
　　 2017，1，6 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