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少年】快乐童年(散文)
我的家乡——王家山,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记忆中,是土木瓦房,屋前有果树,还有一条小溪和一个浅水窟。一个村庄就几十户人家,村庄外就是绵延的山峰和稻田、菜地。
小时候,我喜欢在水窟里玩水,特别是夏天。那水,甘甜清凉,清澈见底,渴了,直接捧起就喝,你能明显感觉到,那股清凉,入口,穿肠,沉入心田。你把西瓜或是饮料放在水里,半小时后拿上来,就像从冰箱冷藏室里拿出来一样,特爽口。水窟里还有小米虾,我时常带着簸箕和水瓢去捞虾,一捞,就忘记了时间。有些时候,能捞上几十只,但下锅一炒,就一点点,一口就吃掉了,还没品出味来呢,所以只能打汤喝,尝尝鲜。
农村里,没有城市里那样豪华的游乐场,但随处都是我们的乐园。在割完稻的田地里,我们上蹦下跳,成了小飞仙;我们从家里带来了油和盐,生起了火,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我们采棕树枝叶编织古代的发型,演绎着自己的话剧。我们在月光下捉迷藏,随便一个昏暗的角落,只要不出声,就够他们找上好一会儿。夏天的夜里,扑抓萤火虫,也是一种乐趣。把萤火虫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就成了一盏不用煤油的灯,带着它去邻居家找小伙伴玩。有些时候,看到草丛里一闪一闪的萤光,我以为是萤火虫,其实它们是一种会发光的毛毛虫,一不小心会误抓,然后又赶忙丢了。我们跳皮筋,踢毽子,玩老鹰抓小鸡,从不缺少娱乐的方式。我们在石缝里抓螃蟹,在水田里摸螺蛳,在户外找野菜,经过自己千辛万苦而烧成的菜肴,吃起来总感觉更美味。
上山砍柴时,忙完了正事,我们就会在山上玩一会,寻找野果,比如刺泡、野蓝莓、毛栗、茶树桃等。有些时候,我们会用铁芒萁把映山红去芯,然后窜成花束,带回家玩耍或当零食吃。我们可以轻松地爬上树上摘果实,有时候还像小蜜蜂一样去吸花蜜,有时候爬上竹尖上荡秋千。遇上斜坡,我们把成捆的木柴当滑板,人坐在上面,直接从山上滑下来,省去了很多劳力还能娱乐一番。我们的游乐场很大,整片大自然都是我们的娱乐天地。
记忆中,有我那可爱慈祥的爷爷。我时常和爷爷一起去菜地里玩,看爷爷挖番薯、种菜、施肥,有些时候,我还会让爷爷分我一小块土地,然后自己在上面种玉米、甘蔗、甜宝之类的。看着自己种的东西一点点地长大,很是有成就感,过几天我就会想去看一下,有没有长大,有没有结果实,有盼头的日子,总觉得特别有意思。
爷爷忙完农活时,也爱看电视,我们家没有,就跑到邻居家去看,我一般都会像跟屁虫一样跟着爷爷,因为 那时,电视是个稀罕物。
有些时候,爷爷会给我一两毛钱,然后我就拿到商店去买零食吃,现在还能想起,那时的爱好,比如咪咪虾条、冰棍、花生糖、麻辣条之类的。
那时候,平时很少有鱼肉吃,都是吃自己家种的蔬菜瓜果,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受丰盛的大餐,所以特渴望节日的到来,可以走亲访友,吃好吃的。做一件衣服,大人都是要把它收藏起来,正月初一才会给我们穿。新年穿新衣,意味着新的面貌,新的开始。所以才有那句“大人忙挣钱,小孩盼过年”的口头禅。
吃过苦叶菜、水芹菜、野蒜苗,有番薯渣果,就是番薯洗过粉之后的残渣,还有草皮菇、红菇、棕树菇等。尤其是红菇,特别鲜美,在春季,晴雨交加之时多发,一般长在铁芒萁丛中。其实,我是一个吃过苦的孩子,深知生活的不易,但仍觉得,生活很美好,童年很快乐。
小孩的世界,真的很容易满足,一潭水,一堆沙,都可以玩上半天。数星星,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傻,可那时候也做过。抓知了,追蝴蝶,捕蜻蜓,还有挖蚯蚓,真的什么都干过。什么都过得好奇,什么都觉得有趣。有些时候,还会幻想天外飞仙,拯救命运,改变世界。
爬上邻居家的果树上“偷果实”,别人一喊,就落荒而逃。长大了才明白,那些伯伯、婶婶不是舍不得那些果实,只是觉得还没熟,摘下来实在可惜,还有就是担心我们爬那么高,一不小心摔下来。每到果实成熟时,伯伯、婶婶们都会将果实采摘下来,然后挨家挨户送一些。村民种的果实,从来不是拿来卖的,而是自给自足,所以有得多的话,他们都会送些给邻里,增进感情,融洽关系。同样,别人家有多余的吃的,也会回赠。
小时候,村里没有小汽车,只有一、二辆载货车,村里到镇上的路比较远,如果走路的话,要走上一个小时,所以小孩子们经常会偷偷爬上车,上镇里玩去,天黑前又搭车回来。
小孩的世界,真的好简单,有些时候,真希望时光能倒流,能再回到那天真无邪、单纯快乐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