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恨”与爱
往事如烟,多少人与事已朦胧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唯有我小学的启蒙老师,每每想起的时候,就会很快地被检索出来,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记得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给我们当班主任。他高大的身材,清瘦的面庞,严峻的表情,给人以非常严厉的感觉。果不其然,几个平时淘气的同学经常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结果一个个支支吾吾,没一个答对的,免不了在课堂上挨顿克。谁料,晚上他又会到学生家去家访。同学们最怕这一招,生怕父母知道自己不好好学习,轻者挨顿臭骂,重者非得挨父亲一顿揍不可。因此,同学们都挺恨他,背后管他叫“汉奸”,意思是他净在父母面前出卖学生。可他依然我行我素,还不时地表白:“现在对你们管的严,为的是让你们多学点知识。不然,就是我的失职。”当时,我们这些10多岁的孩子,谁能听得进这些话,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将来是这么回事,只把他的话儿当做“天书”来听。
对于他的严厉终于轮到我领教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由于耐不住骄阳的炙烤,几个同学一核计,决定逃学游泳去。河里,我们正玩儿的高兴,一个同学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声地喊道:“不好了,老师抓咱们来了,快跑啊!”当时,同学们也顾不得许多了,拎起衣裤,光着屁股没命地跑了起来。最终,还是没能逃出老师的那两条长腿,被他一个个地抓了回来。
学校操场被太阳晒的冒烟儿,他命令我们围着400米的操场跑20圈。直到我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让我们停下来。我知道老师肯定后告诉父母,吓得我晚上迟迟不敢回家。天黑后我偷偷地爬上自家的仓房躲了起来。直到父母焦急万分地到处找我时,才悄悄溜回家。那次,父亲没有打我。后来才知道,是老师告诉父母不许打孩子。
现在回想起来,真得感激我的老师。如果不是他当年对我们这些“淘气包子”管得严,散漫惯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由此,当年对老师的“恨”,都化作了对他的无比崇敬。
又一个新学期开学时,他挨个地叫名字,让同学们到讲台前,领新发的书。轮到我时,无意识地用双手将新书接了过来。我刚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老师突然叫住我。我吓了一跳,以为又犯了什么错误,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只听他对同学们说:“这么多同学上来领书,只有这位同学是用双手接的,这是对老师的一种尊敬。”“噢”,当时我惊喜地想,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学问呢。从那以后,我逐渐地懂得了尊敬老师、父母及其他人。
遥想当年那些淘气的学生,后来许多人在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中建功立业。而我,则成为一名党的宣传干部。每当同学们在一起谈论起儿时的往事时无不感慨万端,从内心由衷地感谢自己的启蒙老师。他不仅教给我们文化知识,也教我们懂得了如何做人,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就是我的老师,原抚顺市东洲区平山小学教师高得志。他从20 多岁开始任教,直到从这个学校退休。听说“文革”时,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被下放到农村。后来,又回到这个学校当校长。
如今,距儿时的记忆已经近半个世纪了。作为他的学生,我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尽管我和老师住在同一个城市,却很少相见。也常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他。然而,人海茫茫难寻觅,一直未能如愿。在这里只能向他发出美好的祝愿:“老师,祝您晚年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