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舞征文】遇见,终不能幸免(锦瑟小说)
他走上了讲台,端着信念了起来。
“这大概是我第八次写这封信了,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我对你的感觉,而更多的时候,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常常出现你那个一尘不染的微笑,这种感觉很好。封七,从我默默关注你到……”
一阵阵哄笑声充斥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四周的目光全部聚到了我的身上,他们期望从我身上得到一些认可的反应。
林月愤怒地朝封七喊,“小七,你够了!”
封七挑眉,嘴角透着一丝不屑,接着读完了信。
一直怔在原地的我缓缓起身,目光淡漠地掠过四周,走到讲台旁,看着这个把我的尊严撕得体无完肤的人,嘴角轻笑。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说完我转身离开了教室。
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些人喜欢拿别人的痛苦来娱乐自己,这样做很开心么?!
可是那个时候的却不知道,有些伤害,是无止无尽的。
封七的行为并没有影响我很久,这一天,我把这几天积攒的勇气全部用了出来,我决定向林柏表白。
林月最近总是不见踪影,电话也打不通,在我找遍整个寝室和教室以及食堂时,终于在操场的某一角发现了她,她对着手机那头有说有笑,我不用思考就知道她是恋爱了。
林月看到我,一阵惶恐,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拜拜就迅速挂了电话。她不自然地说,“楠楠,你…你找我啊。”
我双手叉腰,对于她这种连恋爱都对闺蜜隐瞒的行为,我颇感不满,说,好你个林月,谈恋爱了都不和我说,还当不当我是你闺蜜了。
林月知道瞒不住了,赶紧解释说,我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嘛,等确定好了关系再介绍给你认识。
我鄙视了她一眼,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在林月的帮助下,林柏如愿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月光如水,他的眼里藏着温和的光线,目光绵连。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心一紧张,原先打好的腹稿全部混乱。林柏笑笑,用让人感觉亲切的语气说,同学,你找我?
我憋着嘴,刚刚决定鼓起勇气的决心又被吞了回去。
真想给自己一个大锤子,怎么这么没用。林柏笑意不减,等着我的回答。
在我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摩拳擦掌后,终于开口,我吞吞吐吐地说,“林柏,我,我……”
没等我说完,封七不知道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他打断了我的话,故装偶遇,说,“哎呀,楠楠,你怎么也出来跑步了,都不叫我。”
说完他把目光移向林柏,说,“同学啊,天天锻炼身体好,我们一起去跑步吧。”
林柏看了看我,婉言拒绝了封七,说,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柏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望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很快地说,程楠。
他轻轻一笑,最终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你男朋友?”封七望着林柏消失的方向问我。
我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淡淡地吸了一口气,说,关你什么事。
刚走几步却被封七拉进怀里,他霸道地吻住我,侵略至极。我被他强大有力的胳膊抱住,不能动弹。
我愤然至极,一口咬破他嘴唇。直到微腥的液体将我的嘴唇沾满,他才松嘴。封七望着我,目光像冬夜的水一样冰冷。
我奋力地推开他,朝他嘶吼,“封七,你个混蛋!”吼着吼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封七这样欺侮我,先是当众宣读情书,到现在夺走我的初吻。
人和人始终有个底线,一越便如雷池。
“我不想看见你接触除我以外的任何男生!”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对我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心里的怒火燃到极点,
“公平?你当众读我写给别人的情书就对我公平吗?你今天故意来破坏我的表白对我就很公平吗?你刚刚夺走我的初吻对我就很公平吗?”
封七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色彩,他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我转身离开,他拉住我的手,带着微微的力量,我用力甩开,消失在他眼前。
夜色如同水一样沉寂,星星黯然。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林月,这于我,无疑是一道伤口。谁会愿意再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
林月是真的恋爱了,在放寒假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吃火锅,她男朋友幽默风趣,谈吐圆滑。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明明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心底却涌上一丝怅然。
我擦了擦嘴,举起酒杯,朝小月的男朋友说,“汪田,我高中就小月这么一个好朋友,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说完我一饮而尽。
早上醒来,头一阵昏沉,朦朦胧胧中记得小月和我说她要回家了,寝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起身想要倒水,杯子却掉了下来,碎了一地。顿时感觉全身无力,软绵绵,我看了看时间,又昏睡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把我吵醒,我迷糊的睁开双眼,封七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眼里藏着隐隐的担忧,不知道他是如何闯进女生宿舍的。
我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说,你来做什么?
他拿起一个新杯子,自顾自地倒开水,然后坐在我身旁,说,我打你电话打不通,问林月才知道你还没有走。
“你感冒了,来,起来喝点开水,” 他将杯子递到我眼前。
我别过脸,说,你走吧,我没事。
他没有说话,放下杯子,做起了其他的事情,一会热牛奶,一会准备感冒药,接着又削了个苹果,然后把温热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我本想推开,看到他灼灼的目光后我放弃了。人一心软,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
直到晚上八点,我的感冒才好了一些。
回到家后,爸妈喜笑颜开,左看看我,右看看我,爸爸忧心地问,小楠啊,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啊,是不是学校的饭菜不好吃啊。
我笑笑,说,没有啦,你女儿在学校吃的可好了,再说女孩子瘦点不是很好嘛。
妈妈皱眉,语重心长地说,学校可不比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空你要多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
我点点头。
全天下的父母都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即便自己苦点累点,也甘之如饴。
年即将来临,大人们都忙着准备年货,我一人走在街上,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心底却涌上一丝落寞,以前的我只会拿着几块钱高高兴兴的跑到店里买烟花,然后在晚上点着它和同龄人到处耍,无忧无虑的,而如今却有了这么多的心绪。
想想一个学期过得真快,记得开学的那天我信心满满的奔入校园,缴完费后在寝室遇见了林月,那时她用蹩脚的英语朝我说,hellow ,my name is linyue 。以及在篮球场上看见令我脸红心跳的男生,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就这样,他们陪我度过了一整个学期。
说起林柏,我心里就怅然若失,我们之间,相距太近,却离的太远。我想我退缩了,在爱情面前,我胆小如鼠。
除夕的前一天晚上,林月打来电话,说放假后的几天她和汪田去了西湖,然后还玩了划船,她一说到划船她激动起来,她说,楠楠啊,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船到湖中央的时候我用力过猛,结果身体没协调,一下掉进湖里了啊,当时吓死我了,汪田看见后立马就跳进湖里把我拥上了船。你知道吗,当时温度很低,湖水那么冰,可是,我的心却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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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样接她的话,只在电话那旁讪讪干笑。她觉察到我的异样,慢慢的收回了有关他和汪田的蜜事。我知道,她最懂我。
人一孤独,无处可藏。
最后她问我,楠楠,你和林柏还有联系吗。
我轻轻一笑,说,没有。
林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高三下个学期就只剩三个月了,楠楠,勇敢一点!
我无力地笑,但还是用积极的语气说,我会的!
有些时候,你总想做到随遇而安,可是一遇到爱情,你却如临大敌。
除夕的早上我早早的出去买衣服,按照我们这里的概念,过年换新衣代表着新年新景象。本来前几天就想去买的,结果忘记了。
服务员很热情的接待了我,问我需要买什么,接着就说哪款哪款是时髦的,哪款哪款是新出的,我试了几件,感觉还不错,由于资金有限,就只买了两件。
当我提着衣服回家时,已是中午,在进门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封七。
我惊异地凌乱在门外。
封七坐在桌旁和我爸爸在下棋,爸爸突然大喜,说,哈哈,将军无棋!
封七挠了挠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夸赞道,叔叔你真厉害!
我不敢想象封七是怎样找到我家的,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是爸爸先发现的我,说,小楠啊,你同学来看你了。妈妈从厨房出来,热情招呼封七,接着又进了厨房。
我怔怔地承接封七的目光,封七回我一个淡定的笑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出了买东西了?
“嗯”我淡淡地应他,直接进了房间。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搞定我爸妈的,他们最怕我早恋,现在又突然有个异性同学造访,他们现在竟然能够处之泰然,我不敢想象。
吃饭的时候妈妈依旧热情的招呼封七,封七像一个绅士,一直保持着他原有的微笑。我低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沉默不语。这种场合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要和这个欺侮过我的人聊的火热?我是一个不善于伪装自己的人。
妈妈见我不说话,说,楠楠,你同学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我真是有苦难言,要我说什么啊!尽管是这样,我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说,封七,待会吃完饭带你去百井街逛逛,那里可好玩了,你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我,我特别感动,没说话是因为我怕一开口就落泪。
我发誓,我这是第一次昧着良心说话。
封七笑笑,好啊,听你这么说我也很感动,今晚我就在这住下了,我们到处走走。
妈妈听到封七这样说,颇为高兴,说,当然要住了,阿姨还希望你留在这过年呢。
“阿姨你人真好”
“小楠啊,你待会陪封七逛逛就回来呀,我还想和这小子过两盘棋”爸爸倒上一杯酒,笑嘻嘻地冲我说。
我欲哭无泪,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封七已经千疮百孔了。
封七到底用什么把我爸妈收买了!
百井街的梧桐凋落的一叶不剩,风一刮,地上的梧桐叶飒飒作响,引来一阵凄凉。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抬头,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望着封七。
封七踩了踩脚下的梧桐叶,他扯出一个笑容,认真的说,楠楠,你了解我的,没有追到你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郁闷的说。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的,只要你说,我就改。”他眼睛牢牢地拴住我。
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索性就不说话了。封七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更加殷勤的买这买那给我,我一一拒收,他只好揣在怀里保持一个姿势不让它们掉下来,路过烟花店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不可否认,烟花对我的诱惑到至今还是蛮大的。
他看见我停下来,脸上泛起一阵笑意,揣着怀里的东西进了店里。出来的时候他递给我一捆烟花,笑意颇深,我望着他,心底洇开了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有人给我买过娃娃,有人给我买过零食,却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烟花。
除夕的晚上我远离了那些喧嚣的爆竹声,和封七来到不远的河边,河水倒映着我点燃的烟花,绚烂缤纷,封七一手拿着一支烟花,围着我跑来跑去。
“楠楠,你看,这样弄烟花是不是好看多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用和平常不一样的语气对我说。
我点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曾经听很多人说过,能在冬夜里和你燃烟花的人,他一定是期待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
这个冬夜,陪我燃烟花的人是封七。
封七并没有在这待多久,除夕一过他就搭上了长途汽车,赶到了另一座城市,我也没有挽留,只是淡淡的一句再见。
开学的第一天,林月突然变胖了很多,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有点点没认出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月已经开口和我打招呼。林月看出了我的疑虑,她大方的承认自己在春节的时候没控制住食欲,结果就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