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人生第一站(散文)
在这样一个夜晚,我特别想对一个人说话,我不知道他是瘦还是胖,是高还是矮,但我知道他是个男士,很年轻,是个具有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的人,这样的性情搞幼儿教育是颇为理想的。
他第一次给员工开会,开场白是这样:“大家工作一天辛苦了,为了缩短会期,及早回家休息,会议尽可能在半小时内完毕,所以,我请大家伸出一只手,左手右手均可,要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向下,然后放在手机上关机,迅速进入会议状态……”
大家哗然大笑,接着是掌声,在短暂的会期内掌声不断,他就是晋中二幼刚上任的彭园长。
这使我想起在某一个杂志上看到日夲企业家实行的“感情投资”的管理方式:老板提前半小时到岗,他要给每一个员工鞠躬致意,表示感谢他今天准时到岗,被感谢的人呢,心情非常愉快,愿意全心效劳。到了下班时间,老板要目送每一个员工回家,并抚慰他们今天辛苦了,每一个员工的生日老板都了如指掌,在员工的生日这一天都要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员工们都以轻松而愉快的心情投入工作中去。
想来这种气氛会让人精神爽快的。东方人历来比较偏重感性,他把准了东方人的脉搏!幼儿园是人生的第一站,幼儿园的员工都是人生的接站员,他们需要保持纯洁天真、保持丰富的感情,面对花蕾一般的幼子。他们是人性与神性传递信息的使者,他们每一天都在传递着上帝的声音。
而我突然想要对他说活,是因为我儿子的精神面貌的大幅度改观让我惊奇,80后多是独生子,有一部分人非常激进,有一部分人非常茫然,有一部分人随遇而安。我儿子属于后者,他素日为人温和、厚道、仁义,具有很深的同情心理。记忆中,小时候因为一只小狗被送出去,他会嚎啕大哭,几天闷闷不乐,他曾质问我:“你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你会不会难过?”
我当时非常内疚,道歉无法弥补我的过失,白天他望着窗外发呆,晚上眼角上挂着泪水入睡,我守在儿子身边,用柔唇沾去儿子的泪……多么莹透的心灵,他一定是来自天堂的小孩,不然他怎么会有如些深厚的爱心呢?是的,生命是没有序列的,儿子的哭泣竟让我麻木的心有所颤栗!
还有一次,安徽一个灾民上门推销粗劣的产品,我不予以理睬,不料灾民扑通跪下来求助,我被惊住了!刚上小学的儿子拽拽我的衣襟,说:“妈妈,人家都跪下了,你快买了吧,快点!”我猛然间惊醒过来,应儿子的要求付了钱,灾民感恩戴德地走了。
儿子是母亲的作品,但儿子又是陷入十丈红尘中的母亲的一面镜子,我常常被儿子提醒我的善意,激活我的同情心,校正我自以为正确的行为。我欣赏我儿子脸上的微笑,他不会因为一个百万富翁站在他面前就仰头看得脖子酸困,也不会因为一个穷光蛋倒在他脚下就产生漠视。他心灵的平和,发自内心的微笑不知会持续多久,但这种不加修饰的天性多保持一分钟都是人间之美!
在家里儿子的生活也有不良倾向,懒床、懒活、晚不睡,早不起,成了习惯,我担心他永远长不大,生活无法自理,丧失责任感。只得硬起心肠推出去让他自己管理自己的生活,然而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又让我心疼不已,只好半推半就。作为母亲的我永远关注着儿子的点滴成长,他的每一点进步、每一点缺失我都十分在意。最近我发现儿子阅读的书系有了变化,他开始看《人生的智慧》,《语言艺术》,菜根谭的《处世篇》等等。他不再用过多的时间上网,已经开始沉下来看一些经典的书籍。
八月十一是儿子的生日,粗心的我竟忘记了这个充满仪式感的日子,而这一天恰好忙得连中饭也没回家吃。当然,在我们家对任何一个节日似乎并不觉得特别,平谈平静地过着每一个寻常的日子,忽略了儿子的生日竟沒有多少内疚。晚上十点儿子回到家中,说要给我洗洗脚,我有些意外。
儿子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最痛苦的日子,这是我们园长的话,所以,我要给妈妈洗洗脚,感谢妈妈给了我生命的舞台!”
我说:“园长管你工作,还管你这个?”
儿子说:“树人先树心,古人说:无亲则无爱,无爱则无孝,万事孝为先,不爱母亲的人,一定不会爱别人的。”
我惊奇地盯住儿子,问道:“你从那儿复制下来的?”
儿子说:“菜根谭。”
我说:“成精了你?”
儿子说:“有其母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