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我家的危房改造(散文)
这十几年,国家对农村的政策越来越好了,先是免去了在中国征收了两千多年的农业税,接着又建立了农村低保制度,最近两年推行的农村危房改造也是搞的有声有色,这不,我家住的危房也在今年被改造了一下。
我们家住的是三间平房,修建于上世纪90年代,由于经济原因,当时粉刷了客厅和另外一间房(两卧室)以及左右和后壁外墙,因为这房子是我哥修的,所以我和我母亲便住了两间没粉刷的卧室,两间粉刷了的卧室就让哥嫂住了。
其实这样的房子也不算危房,只是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时候我们这里受到波及,把我和母亲住的这间房(两卧室)的墙壁震裂了几条缝,由于没能力补修,当时只抹了几团泥巴,所以便形成了今天的危房。
本来农村危房改造政策已经实施好几年了,我也没有打算申请危房改造,可去年某一天村委会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房子要不要涂白,我说房子没搞粉刷怎么涂白啊,他们也考虑到要涂白首先得搞粉刷,比较麻烦,所以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今年2月的某天下午,我在房间里闷坐,村干部来了好几位,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包工头,我问他们干什么,干部说,把我家危房改造了,现在国家有8000块钱的补助。按他们的意思,就是把我家三间房的前边外墙粉刷了,同时把阶沿和院坝硬化了,别的不管,如果钱剩了就给我。我想了想说,钱剩不剩都是小事,索性把我住的这间房一起粉刷了,如果只搞门面,那不是形象工程吗?他们说钱不够得自己添点,我便同意了。包工头又说卧室望板不好粉,只粉四壁。
接下来他们和包工头开始算需要多少材料,包工头说粉刷80平米房间和前边外壁加望板,以及硬化80平米地板需要8吨水泥,4吨石子,6吨沙。我一听就觉得不可思议,8吨水泥,160袋啊,我这两卧室四壁以及三间正房前壁及望板,就需要这么多水泥吗?但由于本人身体严重残疾,一直不喜欢说话,同时又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当时就没吱声。
一个干部说6吨水泥差不多了,包工头坚持说必须8吨,另一个干部笑着说就8吨吧!结果他们算来算去,8000块钱算完了,还要我添2000块钱,他们问我添不添,不添就不搞卧室,我想连卧室一起搞了,所以只好点了点头。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包工头算了这么多水泥我心里一直不含糊,第二天我便问了很多业内人士帮我算算,别人都说八吨水泥修两间一楼一底的新楼房都用不完,一般粉刷一平米砖墙,以20毫米厚1:3水泥砂浆为例:需要粗砂:0.02×1500=30公斤;需要水泥30/3=10公斤。我们就算把标号再拿高点,每平米也只需15公斤水泥,我这房间加前面外壁最大限度也就100平米,1.5吨水泥也就足够了。
再算硬化80平米的地面,一般情况下,硬化5厘米厚的地面,需325号或425号水泥16公斤,我们现在就算是硬化10厘米厚的地面,一平米也就32公斤,80平米需用的水泥不到1.5吨,所以粉刷墙壁与硬化地面最多只需要3吨水泥就足够了。
听别人这样一算,我心中很不是滋味,便密切关注到底拉了多少吨水泥,但由于乡村公路通不到我家,所以材料在半公里远的地方便卸了,要人工用推车拉到我家院子里(推材料包工头算了15个工),我也不能看到他们到底运了几吨水泥,不过我问拉材料的两个工人拉了多少水泥,他们说3吨,同时他们用推车推到我家院子的时候我也暗中数了一下,确实是60袋,而且我又问了队上的人,他们也都说是3吨水泥。
当天晚上我便直接给村支书打了电话,我问包工头怎么把水泥算那么多?8吨啊,这是什么概念?而实际上他今天只运来了3吨水泥,凭空多报5吨水泥,你们算的400块钱一吨(实际350元1吨就有人送),400元×5吨=2000块钱啊,本来我不用掏钱国家所补助的8000块钱就够了,可他水泥这一项就多报了这么多,还不说石子河沙人工也有可能多报,这样子怎么行呢?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如果到时候他没有拉够8吨水泥,他多报这5吨水泥两千块钱我坚决不会给他。村支书听完之后回答我说,那你记一下拉了多少材料,来了多少工人,到时候算清楚就可以了。
接下来两天包工头带着工人粉刷了我家的一间正房(两卧室)以及三间正房的前面外壁,也将应该硬化的地方硬化了,但是做的并不尽如人意,比如当初答应的粉刷三间正房街檐望板结果只搞了一间的位置,硬化的地面也比较薄,而且正面抹的很光滑,旁边只是将混凝土倒上拍平而已,纯粹就是偷工减料的行为。结果3吨水泥还剩下12袋,但也被他们拉走了。
当然包工头并没有忘记要我给的两千块钱,第二天一来就问我要钱,我说当初我是答应添两千块钱,可是你报8吨水泥,结果只拉了3吨,虚报5吨怎么说?我们别的不说,5吨水泥可是两千块钱啊!一个工人骗我说粉刷墙壁那天他们又运来了3吨水泥,八个人推到我家的。
我气愤的说你们昨天一共就来了12个人,喷水的喷水,搞灰浆的搞灰浆,粉墙的粉墙,也就两个人专门在推河沙和石子,哪里钻出来八个人推水泥呢?我们退一步讲,就算有八个人推水泥,可是推车只有一辆,你们怎么推?再说我就在家里,你们推的啥东西难道我不清楚吗?就算我没看见,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难道你们能瞒过我们整个生产队的人吗?
包工头一见不好,便强词夺理说反正我承包了这个工程,哪怕我用半吨水泥也是我的事,你答应给的钱就必须给,这是和村干部谈好的事情。我说你作为包工头,想赚钱也是理解的,但赚钱应该光明正大,不应该虚报瞒报,这样的昧心钱赚的心安理得吗?倘若你当干部不把社员整死才怪!
本来我还想针锋相对,说他们官商勾结,但我母亲不让我说,怕我把事情闹大,我也觉得事情闹大了可能我这两千块钱不用给,只是拔起萝卜带出泥,肯定会牵涉到村干部,这些人得罪不得,毕竟国家好政策都要经过“铁门槛”这一关,所以也只好吃个哑巴亏,把卡上的两千块钱转给了他。
笔者认为现在国家对农村的好政策一波接一波,但是在贯彻实施的过程当中必须严格监督,防止欺上瞒下的事情发生。比如在危房改造中,施工与采购应该严格分开,最好材料由改造户自己采买,然后请人施工,如果是乡镇安排统一施工队伍的,在采买方面也应该交给改造户自己,就算万不得已要包工头代购的,基层干部一定要严防死守,切不可同流合污。试想,生长在农村的基层干部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修建房屋可以说是司空见惯,虽然没有业内人士专业,但起码能估计个大概,如果包工头算的太过份完全可以制止,避免欺报瞒报的事情发生。因为钱虽然是国家拨放下来的,但国家的钱也是钱,国家能从国库中拨出资金为贫困户搞危房改造,这是党和国家对人民的关爱,所以我们应该最大限度地将这笔钱用到该用的地方,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而不是让蛀虫白白腐蚀甚至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