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二三四”断想
电视连续剧《DA师》第四集有这样一个镜头,军区首长仲元年和下属部队的副师长吴义文正在浅水中有说有笑地游泳。
停下的片刻,首长问:“义文,若是由你出任DA师师长一职的话,有什么样的打算?”
吴义文:“首长,这个问题我感到很突然,真还没考虑。”
首长:“没考虑?”
吴义文:“首长,你既然提出来,那我就说说看。”
首长:“好,我听听。”
吴义文:“主要就是‘一二三四’。”
首长:“‘一二三四’?”
吴义文:“对。”
首长:“具体点。”
吴义文:“这‘一’么,就是要抓好一种精神。这‘二’么,就是要抓好师、队两级班子建设。这‘三’么……”
吴义文站在水中,是侧着身子对首长讲这话的,他一边说着,似乎一边琢磨着,不料刚到这“三”么,回头一看,首长怎么没了?抬头一望,原来已游到了离自己不近的地方。
什么原因致使首长听不下去了呢?恐怕最主要的就是吴义文的言不由衷吧。
DA师是新组建的特种部队,虽然班子的其他成员已经确定,但师长一职尚空岗。对特种部队的师长,上级想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方法来选拔,以适应现代化部队建设的需要。组织上已决定,师长候选人有两个,一位是参谋长赵梓明,一位是副师长吴义文,最后选到谁头上,要通过一次大型军事演习,看二人的组织调度能力和军事指挥才能再决定。
这样,问题就出来了。首先,确定两位候选人,是在大会上由军首长向全师公布的,应该说是公开、公正的。而吴义文当首长问起“你的打算”时,怎么却说“我没太考虑”或“太突然”呢?这根本不可能。因在问这话之前,他与赵梓明在以往的演习上已经有过较量,目的很明确,都是为了展示自己,志在必得。从这一点判断,吴义文就不是一个讲实话的人。再说,他为了笼络人心,竞争师长,背地里曾不断搞小动作,连妻子都帮着使“暗”劲。
看过这一集电视剧的人,不会忘记另一尴尬场面。吴义文来到大队长龙凯峰家,以为龙的父亲补养身体为由,带来了贵重补品。龙凯峰问:“吴副师长,你的家乡不会盛产这东西吧?”
吴义文吞吞吐吐:“不盛产。”
龙凯峰:“那我怎么听楚楚说,昨天你给她家也送了?”
楚楚是赵梓明的女儿,吴义文给她家送东西时,没等进门,就被她撵了回去。由此看来,吴义文也是个颇好耍点手腕的人。
再开会时,军首长前来宣布,撤消吴义文的军事演习指挥权,由大队长龙凯峰接替。这样一来,师长候选人自然变成了龙凯峰和赵梓明。
实际上,这一决定是正确的。当吴义文在江水中向首长阐释自己的“一二三四”时,留下的印象就极不美妙了。那“一二三四”全是边琢磨边说出的“应景式”的空话、套话,连老百姓都听腻了的东西,首长怎么听得进去,他不游向远处能受得了吗?
他说出的那些内容,实际上都是一些常规性工作项目,你不说,大家也知道,首长更清楚。人家要听的,是你究竟有哪些独到之处。当然,没有深入的思考,或者根本就没去考虑,要谈出具有真正价值,并体现个性特点的东西,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就这点而言,看得出吴义文又是一个只想当官、却不准备做事的人。
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确实有,而且不少。就那“一二三四”,你听吧,时常可见,时常可闻,有时是大圈套小圈,有时是小圈套大圈。所不同的是,作为首长的军区副司令员,听得不耐烦了,可以马上就走,而有些人如今听了,却难以做到这一点,或根本做不到。首长的“走”,是有条件的,他是“长”者,走了就走了,谁敢说啥?可作为下属,若是这样的话,岂不“走”出“事”?还有,首长的走,是在影片中,在现实生活中也能如此么?若能,那“一二三四”者必然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