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山里的桃子
刚吃过晚饭,就有朋友打电话,说明天想去看桃花,问我是否愿意一块前往。既然是周末,在家无事可做,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次日早上,天阴的很重,雨似乎有要下来的可能。车子刚开出铜川新区,我就有点诧异了,觉得方向不对,于是扭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朋友,不解地问道:“你这是?”
“今天带你去一个新地方看桃花……”朋友开着车说道。
在陕西铜川,观赏桃花最好的去处应该是王益区黄堡镇的孟家塬村了,去别处看桃花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相传孟家塬就是孟姜女的诞生地。正是有了这个可以用眼泪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孟家塬的桃子才享誉全国。
汽车经过耀州区关庄镇往北不远后便离开了公路,右拐后沿着村村通的水泥路开始盘山而下,一直驶入锦阳湖上游入水口处方到达山底。春天,正是枯水期,在这里不能看到碧波荡漾的湖面。要是到了夏季,湖水水位增高,湖水会一直淹没到这里,真可谓是湖光山色。过了河道,沿着山脚下的水泥路与沮河逆水而上,行不足一里远,开始爬行蜿蜒曲折的盘山水泥路……等到了山顶,遇到一个村庄,司机把车子停在一个很大的停车场里。停车场是土地,收麦子的时候可以用作打麦场。
走下汽车,天空已不再阴沉,从云彩的缝隙中可以看到蓝色的天空。
朋友说,这个村子的名字叫支前河村,过去隶属铜川市耀州区安里乡管辖,后来安里乡撤销,现归关庄镇所管。村庄坐落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山梁上,三面环山,南面是流淌的沮河。村子的后面,地势很平坦,除了一少部分用来种植小麦,大部分土地都种植上了桃树。因山高谷深,气温偏低,这里的桃花要比别的地方晚开放十天左右。放眼望去,这里桃花的颜色远比大山外面桃花的颜色更红,红中带着几分庄重,没有一丝的妖艳之感,所有的桃花如蜡染一般,蜜蜂抖动的双翼很难撩动花瓣。来这里人不是很多,但所有的人都喜欢观赏有着几十年树龄桃树开的花,也喜欢站在老树旁留下自己美丽的身影。村子里的人告诉我,这里的桃树,有几百棵已经超过三十年。树龄虽大,但生长的桃子依然硕果累累。在村长家喝茶闲聊时,他曾这样说道,这些年,每当阳历七月中旬桃子成熟的时候,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要找出最大的桃子进行比赛,看谁家的最大,去年有一个桃子的重量超过九两重。如此大的桃子摆放在眼前,该是多么令人惊讶和赞美……
村里的老人还给我们我们讲述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当年孙悟空大闹王母娘娘蟠桃会的时候,有一棵桃树断了一枝,上面结了好几个桃子,从天庭掉入人间,恰巧落在这里,后来这个山梁上便长出了很多桃树。虽然是传说,必有其道理。大凡仙境的东西,凡人很难遇见,桃树的断枝跌落人间,落在人迹罕至的这大山里,实属正常。人类繁衍逐年增多,桃树一年一开花,一年一结果也成为了必然。想当年孙悟空在天庭打坏的那棵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的桃树,现如今倒是让人们信服。传说是美好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一种企盼。
支前河村西北部有一个很著名的寺院,名曰“香山寺”。“香山寺”离这里只有二十多公里。清朝初到解放前,寺院香火很盛,寺中僧侣众多,这些僧侣常年戒斋,寺院周边没有其它果木,唯独喜欢支前河村的桃子。少部分桃子用来侍奉佛祖,大部分自己食用。于是乎,这里的桃子成为“香山寺”的专用水果。
支前河村的名字其实很有说头,“支前”就是支援前线的意思。现在村里的老人不是很多,他们也只是听说过。解放战争那几年,这里的桃子结的很繁,几乎把树枝都压折。由于交通不便,等桃子熟了,村子里的人就会人扛骡驮地把桃子运出大山,送到前线,这可能就是村名的来由。
其实,支前河村的桃树要比孟家塬的桃树早很多年,只是交通阻碍了这个村子的发展,好在最近村村通公路的建设与开通,才使得村子里的桃子能运出大山。这里的桃子得益于当地得天独厚的自然气候和土壤地址环境。海拔高、温差大、温暖的气流顺着沮河沿途缓慢而上,到达这里后,被高耸的文王山和武王山阻挡,空气湿润。所以这里的桃子品质上乘,不仅色味俱佳,而且营养丰富。自打公路修到支前河村后,每到桃子快成熟的时候,外地商客早早赶来购买,销往全国各地。
从村长家里出来,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桃花清香,沁人心腑。
村长说:“等七月中旬你来,好好尝尝我们这的桃子。吃了咱这儿的桃子,别地方的桃子你想都不会想了。”说完,他笑了。
从他的脸上和笑声里,我信了他的话,也从他洪亮的笑声里读出了他对自己家乡的爱。
我在等七月,等支前河村七月的桃子红。
2017.4.17铜川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