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翻书喝红豆粥(散文)
夜晚,喜欢翻书。借着淡淡星月,合着橘黄色灯光。无扰无纷乱,寂寂中,聚精会神,安安静静地翻书。鸡在埘,牛羊入栏。柴扉掩,狗儿猫儿打着盹儿,星儿月儿瞌睡着眼儿。
那真是,春有春花儿窗外,花团簇簇;秋有秋虫呢哝,碎碎念念;夏有萤火隐隐,明明灭灭;冬有雪花门前,飘飘洒洒。明月在窗前,花在月光里,我在窗下,翻书。
与我,无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喜欢一份宁静,喜欢在这夜深。灯花落尽,月光融融。过路清风,鸟儿也好,好似也想帮衬着我,在岑寂的夜里里翻书。
慢慢的翻着书,最喜欢的就是喝一碗红豆粥了。月光下,洁净的案几之上,一碗红豆粥,撩得人儿几分痴醉呢。常常的会想,那红豆可是最相思,那采撷红豆的纤美手儿,与那红酥手儿,又有几分相似与分别呢?
黄藤酒,小心翼翼捧出,红酥手儿,轻轻袅袅,解开那丝黄藤儿。许是,还没有倾出那清洌洌的酒来,就早已被熏得醉了呢,哪敢再去真的饮酒呢。
想想,能沾唇一滴,也是醉的不知西东。想想,能指尖轻弹一粒酒花,也早是醉倒西湖。忽而,看见月升起,小风柔柔的吹,黄鹂鸣翠柳儿。此刻,往往是,与花间一壶酒,与月下小酌,都是尽善尽美的事儿。
想来,红豆与酒,很是几分相似。黄藤酒儿,可也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红豆,可也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与酒的渊源是人分两地,情发一处,爱在彼此,相思依依。究竟还是那句:无物似情浓,只是未到情深处。
捻一粒红豆入酒,将相思一味地吟到唐风宋雨。也可捻一滴红豆入粥,将情爱一直歌咏到来生今世。红豆已经是相思一体,酒也是相思一身。红豆与酒之间,尤其喜欢红豆的相思虔诚,一钵相思,斳见着爱的飞升。
喜欢翻书,尤其喜欢冬夜里,岑寂的夜,很是漫长孤寂的。那些日子,好似除了翻翻书,也实在没什么可做了。想想自己,也真的是笨拙,学什么,好似也不入门。闲暇之时,没有学会别的娱乐,棋牌麻将一点也不会,各种游戏一概不会,也只好乱翻书了。
记得刚刚与他相识,就发现他粥煮的甚好。抓一把红豆,搀和些大米糯米淘洗干净,最后加一下块新会陈皮,再加进红糖,与慢火上熬煮。
先是热气腾腾,红豆香飘在室内。糯糯的,甜甜的,撩拨着胃腹。几分暖意,几分蜜意里面。缠绵着,缱绻着,牵引着思绪去往人间烟火深处。什么灯火阑珊?什么火树银花?什么梦里江山?什么千乘万骑……一并得移近眼前,又烟花一样散去。痴痴在想:“谁家今夜扁舟子?”半梦半幻在问:何处相思明月楼?终究是,楼上月徘徊,相思入骨入髓,月光融融不折不扣的照在离人妆镜台。
喜欢夜里,我翻书,喜欢亲爱的他将那红豆粥与案上,喜欢他看我脉脉含情的双眼,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深情又甜蜜。虽是不言不语,却是心领神会的灵犀一点。
总是不经意,一眼望去,案上的一碗红豆粥,总是熬煮的恰到好处,粥儿浓稠红淡相宜,与白瓷碗盛装着。瓷白粥红,赏心悦目,口齿生津,嗅嗅香气怡人。看着就很是好喝,嗅一嗅,浅舔慢品,口齿留香。先不说养心养胃,也不说益气养颜。直抵眼眸的就是暖心暖腹,怡神悦目。
说来,也真是巧合,生为女子,我竟如此讨厌做饭,这很是不合情理的。母亲常常教导与我,无论喜不喜欢,都要学着去做的。兴趣来时,也学着做,煮粥也是会的。但,总是米还没熟呢,先就闻到糊味了。
每次煮粥煮饭都未能尽善尽美,色香味一样也没占上,被母亲数落着。于是,就下决心下次好好努力,一次次的努力后,终没有达到想象的境界。
母亲说我没有耐心,沉不下一颗心,是煮不好粥的。人在做饭,心还不知哪里去了,火太旺不行,火太小也不行的,米多了不中,米少了也不中……看似简单的做饭煮粥,其实也是有些学问的。
记得,母亲每次做饭煮粥,都是要我一边跟着学的。热炒凉拌,这粥那汤,甚至也叫我学习做些简单的针针线线,女红针线,缝补花绣。边教我边唠唠叨叨,好似我要是学不会,此生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愚笨的很,不开窍。没有学会多少,母亲手巧,插花绣锦,饭菜家务样样都做得精巧。母亲教不会我,最后,只好叹息:懒娘指使勤孩子,怪只怪娘太勤了吧?有指使你去做的功夫,我早做完了。
不会做,就不会做吧。我想,逼到头上了,没有学不会的。也就放任自己,眼见着,成家立业了,过上小日子了,可是,自己依然什么饭也不会做呢。
想想,有些暗自庆幸。可巧的是,他什么饭菜都会做呢,根本就不用我。每每母亲见了,就会说:在家时,我什么饭都要她学着做的,现在让你给惯的什么饭也不会做了呢,呵呵。
母亲笑着,好似,终于可以放下心了,这些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母亲,这么多年总是孜孜不倦的教我家务,是担心我饭菜做不好,会挨打挨骂受气。那样母亲有多操心多难过呀,因此才恨铁不成钢的让我学做家务。
月光散淡地洒进屋子里来,随之而入的还有鸡声犬吠,牛羊反刍声,檐下的鸟儿,寒冷相依,有不落叶的树木疏影移近窗来。稍一留神,就会小字摇曳成诗,恍惚间,花影雪声蔼然前来,摇曳成章。
我翻着书,一字字一句句,会飘出书页来。也有白雪皑皑,梅香缕缕。也有鸟鸣也有花香,也有溪水,也有云朵。也有豆蔻女孩儿嘤嘤吟唱,也有白衣长衫马蹄哒哒过桥来。
想来,翻书最适合喝一碗红豆粥,不要以为,天天见就不相思;不要以为,走入婚姻就不再绸缪爱慕。爱情,是人生最美丽的风景,恩爱甜蜜的夫妻生活,才是咱百姓人家最幸福的日子,才是咱寻常人家最安暖的生活。
与我,一粥一席,一菜一汤。当惜之珍之念之永记,没有谁欠谁的,也没有谁就该为谁付出。一碗红豆粥,一杯绿蚁酒,相思入味,情爱入心腹。
你为我熬煮粥米浆稠红,陪伴左右,不厌不倦;我为你捻字成诗,红酥小手,薄酒温候。天上人间,唯你于心。如若把人生分成四季,我愿与你,荷锄春天南山种红豆;夏季酷暑躬耕与田亩;秋季采红豆晾晒秋岚;冬季里梅雪围炉夜话。在每一个夜晚里,你煮粥,我翻书,捻小诗,直将爱情吟到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