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双肩微耸一下，微笑着:“可以。”
　　 “天总，你是一个很成功的企业家，人也很有魅力，听说有许多女孩在追求你，你都没有答应，是看不上她们，还是另有原因？”
　　 天若想了想:“我在等一个答案，或许时间久点，我会忘记伤痛。”
　　 “天总，你说话总是令人捉摸不透，难怪女孩都喜欢你。”她朝思暮想的天若就出现在眼前，在电视机里。他成熟了，越来越有魅力了。羽晴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慌忙起身走到阳台，偷着抹泪。陈教授示意叫吴妈把电视关了。他俩也走到阳台。“晴晴，你妈妈都跟我说了，过不下去就离吧！当初都怨我，阻挠你和天若在一起，干了一件蠢事，唉！”
　　 “爸，不怪你们，路是我自己选的，怎么走我知道。”羽副省长拍了拍她的肩叹着气离开了。
　　 “晴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妈，放心吧，过得下去我就将就过，反正是回不到从前了。”
　　 “妈，知道，知道。”
　　
　　 十、
　　 羽晴回到家中，王强不在家。这对她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到浴室洗澡出来，穿着睡衣走进卧室。忽然，灯亮了。王强坐在床上狰狞地笑着。“今天好漂亮呀！”“王强，时间不早了，早点睡，今天我很累。”雨晴回避他那张可怕的脸。尽管这样，禽兽不如的他，再一次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百般戏弄，嘴里不停辱骂，婊子，破鞋，
　　 直到他精疲力精，呼呼大睡。她很想去死，想到年岁已高的父母，她想去控告，想到令人生畏的权势，想到父亲，她唯一的慰藉就是天若，就是死，也要见他一面。离婚，死之前该做的一件事。
　　 一周后，他俩终于离婚。羽晴仿佛觉得自己解脱了，一身轻松。
　　 晚上，羽晴回家收拾完行李，正准备出门回娘家。王强用手拦住她，懒皮狗一样:“羽晴，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们分手前是不是……”话没说完，粗鲁地将她抱起，无论羽晴如何哀求和挣扎，像拎小鸡一样把她往床上一甩，又开始他的兽欲。“我俩离婚了，求求你，别对我这样。”羽晴不停地哀求，他越发得意，畜生一般在她身上发泄着。情急之下，羽晴摸起床柜边的电话向他头部砸去，慌忙穿起衣服，择路而逃。
　　 外面电闪雷鸣。她开着车，回想几年来天昏地暗的生活，一幕幕可怕的场景，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脑袋一片空白，“咣当”一声，汽车撞在电线杆上……
　　 省人民医院抢救室外，羽副省长两口子正焦急地等待。抢救室门开了，出来一位医生。“羽副省长，你家女儿急需输O型血，可血库的血今天让邻省全调走了，最快也要到天亮。”“快，地方电视直播献血启事。”
　　 电视画面出现主持人播报的声音:今天夜里，出现一起车祸，患者大量失血，现急需O型血，看见电视的观众，请速速赶往省人民医院，抢救临危的病人。电视反复播报着。省城某宾馆，天若这天正在省城推广自己的农科技术和产品。正准备休息，看见新闻急忙赶往省城人民医院。刚输完血正准备走，护士叫住了他。“请问你贵姓？”“护士，献点血不算什么，我走了。”其中一位名士好像认出了他。“你叫天若，是大名鼎鼎的农民企业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
　　 护士喊“天若”二字的声音，让在病房走廊的陈教授听见。她走了过去。“天若，还记得阿姨吗？”
　　 天若想了想，忽然回忆起来:“你是羽晴的母亲，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一句话，陈教授已是泪流满面。“羽晴，她，她出车祸了。”
　　 “什么？是羽晴出了车祸。”
　　 “嗯。”陈教授有些站不稳。天若急忙搀扶着她坐到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休息。
　　 “小伙子，多谢你为我女儿献血。”羽副省长语气有些悲伤。
　　 几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告诉他俩:“羽副省长，陈教授，你们女儿已脱离生命危险，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医生你说呀！”
　　 “因为病人脑部组织受到重撞，可能一时半会儿很难苏醒。”
　　 “你是说，我家女儿会成植物人？”陈教授问道。医生点了点头。陈教授一下子瘫倒在地，晕厥过去。医生赶紧救治，她输着液慢慢苏醒。羽副省长和天若在床边上坐着。“阿姨，你醒了，我该走了。”他准备起身时，忽然她拉住他的手:“天若，过去是我和羽叔叔不对，可羽晴对得起你，当初不是为了你，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晴晴她妈，现在说这些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天若在医院熬了一宿，一直陪护在雨晴身旁。五年没见面，昔日的恋人，如此憔悴。五年里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和折磨，他摸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手，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十一、
　　 天若回到家乡，跟手下人交待农场的一切，又匆忙回到家中跟父母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爹，娘，当初羽晴为了我才被迫嫁给王强，现在她躺在医院一直没醒，我要去照顾她。”
　　 “孩子，你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吧！”
　　 “扑嗵”一声，他双膝跪地:“爹，娘，恕儿不孝，我要和羽晴结婚，我要一直守在她生边。”磕了三个响头后，他转身就走了。他的母亲正想上去阻拦，他的父亲拉住了她的手:“孩子他娘，天若这孩子心善，早些年就听他讲过羽晴的事，这女娃命苦，她是为了咱娃才这样，咱们庄户人家心里实称，大道理俺不懂，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啊！咱娃决定的事由他去吧！”俩位老人目送着天若远去的身影。
　　 天若风尘仆仆赶到省城。
　　 病房里，羽晴的父母都在。看见天若忽然地出现，他俩有些吃惊。“叔叔，阿姨，羽晴好些了吗？”他放下水果营养品询问着。
　　 “还是老样子。”陈教授摇了摇头。
　　 “小伙子，我们出去走走。”羽副省长招呼了他一句。俩人来到医院天台。看着若大的城市尽收眼底，羽副省长叹息感慨:“从乡下的孩子到读了大学。工作时，又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我一步步走来，管了大大小小许多事，我扪心自问没干错什么事，可我……可我在晴晴的问题上做了蠢事，不该阻拦你俩呀！现在女儿都成植物人啦，都怨我，没有后悔药吃。”
　　 “叔叔，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事情发生了，我们如何去面对？”
　　 “小伙子，你说话太轻巧啦？”
　　 “叔叔，我考虑清楚了，有一件事想取得你和阿姨的同意。”
　　 “什么事？你说吧！”天若微微地向他鞠了个躬说:“我和我爹娘商量好了，我要和羽晴结婚。”这一句话让羽副省长半天都没缓过神。“小伙子，开什么玩笑。不要一时冲动。”
　　 “叔叔，我不是在开玩笑，当初羽晴为了我不受牢役之灾，才和那个王八蛋结婚，现在羽晴都这样了，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不能保证羽晴会不会醒来，但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我知道了，我理解，我……”羽副省长紧紧地握住天若的手，俩个男人不由自主地拥抱在一起。
　　 又过了些日子，王强因涉嫌一起巨大的经济案件被判入狱。他的父亲也卷入此案之中，撤免了省长一职。羽副省长担任了省长职务。
　　 “爸，妈，我和羽晴领取了结婚证，医生说可以到安静的环境静养，有利于病人的复苏，我想带羽晴去乡下，我们那里空气好，你们同意吗？”
　　 “天若，去吧！”羽省长和陈教授满脸感激答应。
　　 在果园，天若推着轮椅。“羽晴，这一大片是咱们的果园，你闻到果香了吗？”羽晴闭着眼睛。
　　 在湖边，天若推着轮椅。“羽晴，这一大片是咱们养的鱼，你听见鱼游泳的声音吗？”羽晴闭着眼睛。“羽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很久没听我弹吉它唱歌了吧！”
　　 我俩的相遇，是一个故事，你开好了头，我就要为你把鲜花铺满路。让故事美好延续。我俩的相恋，是一段弯路，你填好了词，我就要为你谱写凄美的乐符。让歌声相伴一生。天若动情地唱着，看着羽晴动情地唱。每天唱。
　　 又过了一年。羽省长打电话来，要他俩去省城家中坐坐。
　　 饭桌上，大家都在场。羽晴坐在轮椅上。陈教授看着她询问。“天若，羽晴好点了吗？”
　　 天若摇了摇头。“爸，妈，医生说了，医学上不是没有奇迹发生，就是羽晴一辈子不醒过来，我也不会放弃她。”
　　 “嗯，爸妈相信你。”
　　 “动了，动了。”吴妈叫喊着。“我刚才看见晴晴的手指动了一下。”大家喜出望外。不停叫喊她。“爸，妈，我想带羽晴去市里的大学走走，那是我俩读书的地方。”
　　 佛晓，大学的操场很宁静。天若推着轮椅在操场上。“羽晴，知道吗？这里是咱们大学的母校的操场，不过比以前大了，还是我捐款扩建的。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因为这里有我俩的青春，有我们的第一次，想到这些，我都有些脸红，那时候，我们多年青啊！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羽晴，很久没有给你写诗了，我写了一首诗，送给我们的诗。”
　　 “当爱积留成河，舍弃你，留下我。你在深渊如同折翼的天鹅。期盼蓝天碧湖。跨越沟沟坷坷。感谢上苍让我再次拥抱你，我会用我的时间，抹平你过去的坎坷，倾其我的所有，你的生命，置顶我的生命中。”羽晴的手指又微微地动了一下，眼帘内眼珠也微微动了一下。
　　 天边出现了一道署光，天，马上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