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何仁琴骑上三轮车就又到了公园。
椋新秀吃饱了喝足,精力充足了,开始翻箱倒柜了。
何仁琴老太太家里的现金存放的不多,椋新秀翻腾了好一会,才翻腾出八千多元人民币。行,八千多元也还是不少的。椋新秀携带着八千多元现金,就跑回了自己租住的房舍。
厚蓉蓉的两次行骗得手,令她信心倍增。她总结出来了一套经验,那就是六十多岁的退了休的干部或者老师,心最软,最爱动情,同情心最浓,是最仁慈,最雷锋的,当然是最容易上当的。现如今她认了爷爷奶奶的这一家人,老两口子都是老师,还都是重点高中的老师。她把四万元钱放到了枕头下面,之后,又把翻乱了的东西摆放整齐。于是她便安安稳稳的睡下了。
三
早晨三点多钟,信善义起床,一会就去河边跑步了。郝慧紧跟着,四点多钟,她也出门到公园晨练打太极拳了。她心想,告不告诉这个椋新秀一声呢。她想了一会,还是算了吧,没有必要把孩子叫醒,年轻人贪睡的,更何况这闺女体弱。于是她便走出了家门,去了公园。
这个家里可就剩下椋新秀了。俗话说做贼心虚,真是这样的。厚蓉蓉睡不踏实的,三点多的时候,信善义出门的声音,她都听的个一清二楚了。她心想,这个死老太婆怎么还没出去啊?等吧,等了不大工夫,郝慧走出了家门。厚蓉蓉从床上爬了起来,把钱带上,把老两口子给她买的衣服全都带上了。厚蓉蓉立马下楼,逃回到了她的临时住房。
今天因为家里添了人口,来了个外乡的大孙女,郝慧特意为椋新秀买了早点。实际上,六点的时候,信善义就回到了家里。信善义以为椋新秀依然在睡觉,就没打扰这个孙女,直接到厨房做早饭了。容慧晨练回家比较晚,六点半才进家门,她把豆腐脑果子烧饼放在了餐室的桌子上。当然,这些都是给椋新秀买的。信善义把馒头小米粥咸菜也都端到了桌子上,郝慧跟信善义说:“你先吃吧,我去看看孙女,醒了,就叫她过来吃早点。要是没醒,那就让她继续睡就是了。等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让她吃早点。”
郝慧说完就来到了椋新秀卧室的门前,很规矩的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没动静,于是她轻轻的拉开大门,往卧室里这么一看啊,灯还亮着,床上没人了,这可把容慧吓了一跳,这闺女是什么时候走的呢?怎么就不等我们回来,打声招呼啊?容慧心想,也许是急着去劳务市场找工作了。于是她便回到了餐室,跟包容说:“那闺女走了。”
信善义放下手里的馒头,说:“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不太对劲啊。”信善义忽然警惕起来了,说:“不好啊,赶紧去那房间查看查看吧,东西倒是小事,抽屉里不是还存放着现金吗。”
郝慧一听,打了个激灵。这时候,信善义郝慧也不再吃早点了,来到了昨晚上椋新秀睡过的房间。郝慧知道平时自己放现金的地方,直接的打开了五斗橱最下面的那个抽屉,仔细这么一看,四万元现金都让椋新秀给顺走了。郝慧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检讨着说:“都怪我,都怪我啊,老信啊,这往后,马路边的闲事,咱们真就得少管了,咱们这可真是上当受骗了。医药费是医院瞎胡收的,这又把女贼领进了家里,供吃供喝的。”
信善义说:“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就是了。这往后,咱们注意就是了,还是把早点吃了吧。你也改善改善,把那果子烧饼豆腐脑吃了吧。”
郝慧没再说什么。要说损失了四万多元钱,不心疼那是假的。可郝慧信善义这老两口子,还是真的想开了。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放那儿不也是放在那儿么,就全是那个女贼的爹妈病了,需要医药费什么的,就得了。无论是什么事情,好事坏事的都一样,随着时间的过去,就都慢慢的让人淡忘了。
这不,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信善义、郝慧早把领女贼进家门引狼入室的事情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四
说话就到了二零一三年九月了。十三日下午,信善义接到了区教育局退休教师管理委员会的通知,邀请信善义、郝慧参加退休老教师十四日上午组织的毛笔字书法比赛活动,老两口子欣然同意。通知要求他们必须在九点钟之前到达管委会,信善义算了算路程,算了算时间。他们不坐公交车,也不坐出租车,他们还是要坚持步行。从他们家出发,到区教师退管会,是十二里的路程,也就是六公里。慢走,每二十分钟走一公里,那就得走两个小时。郝慧说:“还是早点出门吧。”
信善义说:“那是当然的。”
于是老两口子在早晨六点半就从家里出发了。
前不久,在老同事们的极力劝导下,信善义郝慧都买了手机,挺好用的。他们觉得这东西还真是给他们带来了方便,平时跟老同事联络联络,说说话,聊聊天,挺好的,增进了不少感情啊!这不,他们刚出发不久,在路上,郝慧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她赶忙接听,是学校人事办公室主任盛立阳打给她的,问候她和信善义,问他们出发没有,预祝他们双双获取比赛大奖。
教育局退管委员会在华阳区晨阳道一百三十二号,途中,信善义、郝慧要横穿一个比较大的公园,华阳公园。七点钟的时候,老两口子从公园北门进了公园,然后从南门出去,便可进入晨光大道,直着往前走,奔向晨阳道。老两口刚走进公园里,就见在西边一片海棠树旁边,围着一大帮人,这一帮人都是在围观躺在休闲椅上的一位女子。这位女子,穿着比较土气,脸色灰突突的,时不时的呻吟几声。人们围观着议论着,一位年近八十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人家到了休闲椅跟前,俯下身来,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女子,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众人道:“这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看样子,应该是病了。怎么都围观,不伸手相助啊?”
老人家叫向民兴,七十九岁,退休前是华阳区区委书记。向民兴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二零,讲明了详细地址。向民兴老人家刚打完手机,信善义、郝慧就走到了跟前。这老两口都认识向民兴,可以说是老熟人了。信善义先打了招呼。“老向啊,出来遛早了?”
向民兴跟信善义、郝慧说:“你们老两口子怎么跑到这个公园晨练了?”
信善义笑道:“不不!教育局退管会举行毛笔字书法比赛,我们老两口也去参合参合。”
向民兴笑道:“还就得都参合参合,不然呆着干嘛啊?你们看看现在啊,都怎么了,这女子在这也许是躺了一宿了,我是刚刚看到,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出头,帮助叫个120什么的,看着年轻女子病的还不轻啊。”
信善义、郝慧早已经看清楚了,在休闲椅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女骗子椋新秀。郝慧掏出了手机,跟信善义还有向民兴说:“我有点事,去打个电话。”
郝慧走到一棵大槐树下,立刻拨打了110,报告了详细情况。之后便又回到了信善义、向民兴身边。
在休闲椅子上躺着的椋新秀心里盘算着,这个老东西打了120,还得到医院折腾一通了。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打电话的老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老东西。可她又一想,还是不睁开眼睛为好,要装晕到底,一直到医院,再睁眼也不迟的,何况自己才饿了一天吗,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也就闭的更紧了。围观的人逐渐的散去了。
喂儿哇喂儿哇的,七点二十一分,一辆警车停在了公园的北门。两名公安干警许庆祝、战连锁正向休闲椅的方向走去。
在休闲椅子上紧闭双眼的椋新秀,耳朵听见了警车发出的警笛声,心里不觉一震,怎么来了警车了?不关我的事吧?那老东西明明打的120,我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警车一定是路过北门的,椋新秀稳稳地躺在休闲椅上,像死过去了一般。
向民兴有些着急了,埋怨道:“这120怎么这么慢啊!110叫唤个什么劲儿啊?真把人给急死了。”
听到了向民兴这样说话,椋新秀的心里就更踏实了,更何况警车早已经开过去了不叫唤了啊,她静静的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公安干警战连锁、许庆祝走到了休闲椅旁。两个人都认识信善义、郝慧,两位警官都曾是华阳高级中学的高中生,后来考上了警官大学的:“信老师,郝老师,你们好!”
信善义、郝慧用手指点着躺在休闲椅上紧闭双眼的椋新秀,说:“就是这个女骗子,你们可来了,快把她绳之以法吧,免得再让好心的老人们上当受骗!”
许庆祝掏出手铐,上来就把椋新秀铐起来了。“你涉嫌诈骗!你被逮捕了。”
老区长向民兴很有些不理解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信善义、郝慧站在了椋新秀面前,问道:“椋新秀!你还认识我们吗?”
椋新秀一下子就栽歪在了地上。
回过头来,信善义把这个女骗子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给了老区长向民兴。讲完了,笑道:“老同志啊,今天要不是我们老两口路过这里,你呀,还不知道要被这个女骗子骗成个什么样啊!”
正说着话呢,120救护车鸣响着模拟字眼儿:“让开!让开!快快让开。”这刺耳的声音传进了公园里。
救护车停在了警车的后面。这时候,战连锁、许庆祝已经把椋新秀带到了警车旁。
老区长向民兴赶忙跟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作解释。并愿意赔偿急救中心的出车损失。救护车司机毫不客气,说:“二百元钱,你必须出!”
老区长向民兴说:“能让我写个欠条吗?我出来遛早,兜里没带钱啊!”
信善义在一边说:“没关系的,老同志,我这带了!”
信善义掏出两百元钱,交给了救护车的司机。这事才算解决了。
战连锁、许庆祝已经把警车开走了,救护车也跟着开走了!
老区长跟信善义、郝慧说了一会感慨的话。信善义、郝慧就又急急忙忙的赶路了。路上,老两口说着话。信善义说:“这也真是巧了,今天又让咱们碰上了那个女骗子,还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想啊,像椋新秀那样的女骗子,一准是抓住了咱们这些四零五零六零后的老年人下手了,一骗一个准儿,让你上当没商量啊!”
郝慧说:“这事啊,咱们还得真正的仔细的考虑考虑,像这样的好事往后还做不做了。”
“要做要做。”信善义说:“好事要做,为人民服务啊,记住,骗子必定是极少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