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有毛病
　　 一听到鞭炮声
　　 就
　　 瘫倒在地
　　 他
　　 很想要
　　 与女人滚床单
　　 他
　　 不知道
　　 他有性瘾症
　　 他
　　 异性缘一般
　　 不是
　　 高富帅
　　 不是
　　 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
　　 就一个字
　　 二
　　 别人说
　　 他
　　 看上
　　 一个女子
　　 一定
　　 想办法
　　 搞定
　　 虽然
　　 他
　　 没有把握
　　 但
　　 他有心
　　 急躁，迫切，冲刺的心
　　
　　 一个妹纸
　　 看中
　　 他的果敢
　　 迷恋
　　 上
　　 他
　　 他
　　 不想
　　 纠缠不休
　　 他
　　 想
　　 速战速决
　　 妹纸
　　 想留
　　 至少玩够
　　 他
　　 不得不
　　 把妹纸
　　 锁在屋里
　　 用“巧”办法
　　 他
　　 走了
　　 他
　　 知道
　　 自个心软
　　 不会拒绝
　　 他
　　 不想
　　 害那女孩
　　 其实
　　 他不想负责
　　
　　 匆忙逃进公交车
　　 他喘了口气
　　 舒坦
　　 不想
　　 堵车
　　 司机只得中途开门放人
　　 叽叽喳喳已起
　　 他随着人流
　　 流了下去
　　 还没站稳
　　 一道风景线掠过眼前
　　 她一身红衣
　　 耀眼而来
　　 飘逸而去
　　 他心扑通一声
　　 像被狐狸精叼去
　　 他鬼使神差跟上
　　 远远跟着
　　 她毫不知觉
　　 继续大方向前
　　 阳光照射下
　　 像圣母玛利亚
　　 他走得不能太急
　　 怕被发现
　　 不能跟得太慢
　　 怕跟丢
　　 他调动全神贯注
　　 两眼
　　 聚精会神
　　 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她进入一栋甲级写字楼
　　 他没进去
　　 他一小职员
　　 还没进去过
　　 他等
　　 夏天
　　 写字楼一楼大厅还蛮凉快
　　 晚上
　　 也还凉快
　　 她还没出来
　　 他继续等待
　　 夜深了
　　 一楼大厅关门了
　　 他在楼外长凳上
　　 继续蹲点
　　 像个警察
　　 饿了
　　 去旁边小吃店
　　 买点方便面嚼吧嚼吧就过了
　　 困了
　　 就和衣躺在长凳上凑合睡了
　　 她
　　 终于出来
　　 第二天早上
　　 从写字楼款款而出
　　 戴着一副墨镜
　　 化成灰
　　 他也认得
　　 性瘾症发作
　　 他很难受
　　 他想亲近她
　　 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
　　 比较二
　　 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守株待兔
　　 终于
　　 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等着她
　　 不洗口
　　 不刷牙
　　 就跟着
　　 她漫无目的的
　　 一会逛逛闹市
　　 一会走走公园
　　 一会压压马路
　　 一会看看手机
　　 跟踪一周
　　 她始终如一
　　 保持一个人
　　
　　 他想了好多借口
　　 套近乎的理由
　　 但他开不了口
　　 他双腿像灌铅
　　 一靠近就发软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左右为难
　　 上下不是
　　 得了这个病的人
　　 蛮是可怜
　　 他没有转移目标
　　 他的生活中
　　 没有过先例
　　 他得找突破
　　 搞定才可行
　　 时间煎熬
　　 一分一秒
　　 像把锥子
　　 直戳心窝
　　 他快不行
　　 他有预感
　　
　　 不是鞭炮声
　　 而是杀气声
　　 他听到了
　　 她把手机摔碎的
　　 声音
　　 她走到他的面前
　　 非常的淡定
　　 他失去从容
　　 她说
　　 我睡你一晚多钱？
　　 他几天披星戴月
　　 成了一乞丐标本
　　 他犹豫
　　 特么的
　　 怎么可能
　　 她说
　　 干脆点，多少钱，人民币。
　　 他抖动
　　 舌头不听
　　 使唤
　　 他说
　　 我没有艾滋，没患性病？
　　 估计
　　 脑子坏了
　　 她说
　　 这些病会死吗？
　　 他说
　　 死倒不至于，有药。
　　 完了
　　 得神经病
　　 她说
　　 我特么死都不怕，你说这么多干嘛？
　　 他说
　　 他没说
　　 两眼发白
　　 她说
　　 不要浪费时间呢？时间很宝贵的？
　　 他说
　　 我虽然脏，虽然发臭，但我以前好好的。
　　 她说
　　 你是个男人不？
　　 他终于表示个动作
　　 激动的点头
　　 她说
　　 我不想知道你的外在，我只想用用你的内在。
　　 他糊涂了
　　 两眼开始发绿
　　 她说
　　 我看不见你，我只看得见你的心，麻利点，Understand?
　　 他举起双手
　　 像是投降
　　 在她眼前
　　 晃了又晃
　　 果然
　　 她没有反应
　　 她说
　　 成心的是不是？浪费时间是不是？干个事有那么难吗？
　　 她发火了
　　 情绪激动说明一切
　　 她失控了
　　 她推了他
　　 他中了邪
　　 绊倒在地
　　
　　 醒来时
　　 一睁眼
　　 手边一张报纸
　　 上面日期1989
　　 这是个闹市区
　　 地上垃圾遍地
　　 没人注意到他
　　 他找了个酒店
　　 进去洗刷一番
　　 出来焕然一新
　　 他像走对地方
　　 感觉很好很妙
　　 他走进咖啡店
　　 西方味道很浓
　　 他的头发很潮
　　 女孩投来眼光
　　 满是羡慕仰慕
　　 他懂这些用意
　　 一个媚眼抛去
　　 女孩心花怒放
　　 墙上有句标语
　　 自由民主博爱
　　 他想博爱一回
　　 女孩纷纷响应
　　 他说
　　 你们知道吗？什么塔最高？
　　 女孩们抢着说
　　 巴黎埃菲尔铁塔
　　 他说
　　 NO,NO,NO，哈利法塔最高
　　 女孩们一头诧异
　　 他说
　　 未来，未来哈利法塔最高
　　 女孩们惊叫起来
　　 你去过国外？快说说都有些什么？
　　 他
　　 这时非常从容
　　 一点都不紧张
　　 因为
　　 他
　　 知道
　　 1989是中国西化最厉害的年头
　　 性自由，要民主，是热门的话题
　　 整天擂鼓鸣，震天吼，叫嚷出国
　　 他
　　 派上了用场
　　 他
　　 说不定是这个时代的宠儿
　　 他
　　 知道
　　 时势造英雄
　　 他想成为一方领袖
　　 至少得是个行为艺术家
　　 他
　　 开始变得
　　 很OPEN,很拉风，很新潮
　　 像是新浪潮
　　 这是女孩们公认的
　　 先前性瘾症
　　 他是
　　 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
　　 他要释放原始力
　　 躁动，跳跃的心
　　 他要
　　 成为自由的旗帜
　　 他想
　　 成为柏林墙倒塌
　　 后代表性人之一
　　 这时
　　 不是他勾搭女性
　　 而是
　　 女孩排队欢迎他
　　 他
　　 体会到西化的
　　 令人垂涎欲滴
　　 他
　　 疯狂迷失自己
　　 他
　　 享受这种迷失
　　 好像
　　 自由就是民主
　　 西方
　　 好像万花筒
　　 渐欲迷人眼
　　 拨开云雾见日明
　　 西方科技最值钱
　　 自由化过了头就是罪
　　 民主化偏颇了就是过
　　 这是当时不同的声音
　　 日子过得一天一天快
　　
　　 1989,6,3晚
　　 他
　　 累了
　　 他
　　 的心
　　 很累
　　 一时的狂欢
　　 掩盖不了内心的孤寂
　　 他
　　 变得
　　 安静
　　 他
　　 知道历史的走向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街上安静了
　　 学校热闹了
　　 一帮学生
　　 热火朝天
　　 夏天的炙热
　　 不仅没有除去身上的燥热
　　 还煽风点火般刺激了躁动
　　 学生们说
　　 明天就去
　　 一定得去
　　 必须都去
　　 他
　　 像是已经听到
　　 枪炮声
　　 心脏有点隐隐不对
　　 这帮学生
　　 义愤填膺
　　 不知道怒吼着什么的怒吼
　　 只知道要发出最大的怒吼
　　 天色晚了
　　 学生鱼贯而入
　　 进入宿舍
　　 他
　　 行动了
　　 用当初锁妹纸的“巧”办法
　　 把宿舍楼
　　 全锁住了
　　 晨曦飘来
　　 东方既白
　　 学生出不来
　　 他心跳起来
　　 他进入人最多的广场
　　 像位神父
　　 也就祈祷
　　 他改变不了任何事发生
　　 他也只能
　　 默默祈祷
　　 学生疯狂了
　　 热血沸腾了
　　 可惜不是在战场
　　 士兵紧张了
　　 枪都上膛了
　　 不像战场那么痛快
　　 从长治街
　　 到福兴门
　　 都维持着
　　 一个平衡
　　 天不作美
　　 娘要嫁人
　　 一个学生领袖呐喊了
　　 想像鲁迅
　　 内容不重要
　　 形势很逼人
　　 一阵枪声突突响起了
　　 想快解决
　　 对象不重要
　　 安定得第一
　　 枪不林弹不雨中
　　 他还是听到枪炮声
　　 心脏一动
　　 瘫倒在地
　　 耳畔响起阵阵骚动声
　　 忽远忽近
　　 一会没了
　　
　　 还是晚上
　　 那个晚上
　　 他醒了
　　 她盯着
　　 刚才芊芊手指动了一下
　　 他就瘫倒在地
　　 她不能就这样走开
　　 只得等
　　 等他醒来
　　 他睁开眼
　　 看见她
　　 焦虑的眼神
　　 他笑了
　　 内心笑了
　　 突然
　　 他又掩饰起来
　　 他知道
　　 他看得见他的心
　　 关键是
　　 他似乎
　　 习惯了
　　 老掩藏
　　 她倒镇定
　　 她说
　　 没事了？
　　 你们人类就是体弱多病？屁点毛病就赶鸭子上架似的去医院？
　　 他说
　　 你不是人？
　　 她说
　　 你说呢？大笨蛋？
　　 他说
　　 我丑话说前头，我先小人后君子，我那个没反应。
　　 第一次
　　 生平第一次
　　 他如此实在
　　 他发现
　　 他醒后
　　 他的性瘾症好像好了
　　 都没反应了。
　　 下面是异常的平静。
　　 像是在等待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说
　　 逗你玩呢？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啊？
　　 他说
　　 应该叫暗恋。
　　 她说
　　 我叫嫦娥号
　　 他说
　　 我叫地球。
　　 她说
　　 真的假的？
　　 他说
　　 你那个未显身的男朋友叫什么？
　　 她说
　　 关你屁事？我都已经忘了他？你还提？找打是不是？
　　 他说
　　 如果真忘了，就不怕重提。
　　 她说
　　 他叫后裔
　　 他说
　　 射日的那个后羿？
　　 她说
　　 太阳的后裔的那个后裔？
　　 他说
　　 有这个姓吗？
　　 她说
　　 你不都说了我不是人吗？
　　 他说
　　 我那开玩笑的
　　 她说
　　 我的心告诉我，我从来不跟你开玩笑。滚一边去。
　　 他说
　　 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说粗话
　　 她说
　　 还不是跟你们地球人学的，这叫适者生存
　　 他说
　　 还随遇而安，入乡随俗呢，一套一套的
　　 她说
　　 怎么了？不行啊
　　 他说
　　 不过，我现在特别想
　　 她说
　　 想什么，有屁快放
　　 他说
　　 我想抱抱你
　　 她说
　　 我说了逗你玩，你还当真
　　 他说
　　 我和衣而抱
　　 她说
　　 那个多没意思，抱就抱个痛快
　　 他说
　　 啊
　　 她说
　　 跟我来
　　 进入屋内
　　 她大方解掉衣服
　　 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他看得目瞪口呆
　　 也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她说
　　 快脱呀，磨磨唧唧的，你们人类真是麻烦，太特么浪费时间呢
　　 他
　　 不得不脱
　　 慢慢的
　　 全脱光
　　 不像先前
　　 猴急猴急的
　　 她笑了
　　 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她懂人性
　　 他光条条的
　　 她赤裸裸的
　　 抱在一起
　　 相对而视
　　 手臂合十
　　 形成“心”字
　　 一会
　　 她闭上了眼睛
　　 他也慢慢睡着
　　 他去了月亮
　　 她来到苏杭
　　 他进了她的心
　　 她触摸他心脏
　　
　　 也许
　　 只有跨越空间的爱
　　 才能抚平时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