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耳的知了
它太把自己当会事儿,难道我没有把你研究透吗?
蝉儿,你又名知了、嘛叽嘹,黑老哇哇,幼虫期叫爬拉猴、蝉猴、知了猴、结了猴、肉牛、结了龟、神仙或蝉龟,为同翅目蝉科中型到大型昆虫,约2000余种。体长2~5公分,有两对膜翅,复眼突出,单眼3个。螽蝉科有两个种,俗称为毛蝉,仅分布于澳大利亚南部。
你的文化我也了解些呢。
蝉儿,你在中国古代象征复活和永生,这个象征意义来自于它的生命周期:它最初是幼虫,后来成为地上的蝉蛹,最后变成飞虫。蝉的幼虫形象,始见于公元前2000年的商代青铜器上,从周朝后期到汉代的葬礼中,人们总把一个玉蝉放入死者口中以求庇护和永生。由于人们认为蝉以露水为生,因此,它又是纯洁的象征。自古以来,人们对蝉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是它的鸣声。它为诗人墨客们所歌颂,并以咏蝉声来抒发高洁的情怀,更有甚者,是有的人还用小巧玲珑的笼,装养着蝉来置于房中听其声,以得欢心。的确,从百花齐放的春天,到绿叶凋零的秋天,蝉一直不知疲倦地用轻快而舒畅的调子,不用任何中、西乐器伴奏,为人们高唱一曲又一曲轻快的蝉歌,为大自然增添了浓厚的情意,难怪乎人们称它为“昆虫音乐家”“大自然的歌手”。
我不愧是学生物的吧。我只是背不出写蝉的诗句,文学对我们这些不懂文学的人来说就是绝缘的,文学的种子永远不会落到我们这些人的心里,也绝不会开出一两朵迷人的花朵。但你能给我带来欢乐吗?
我也遵循生物的习性,在这个集体里搅动着。我最近很不顺起了。这时,脑子里响了一个电话,是本班数学老师靳老师来的电话。我当时也在生气,我们班此次半期考试结果是名次掉了20多位,这怎么得了?校长找我谈话了,年级组组长找我谈话了,家长也打来电话询问(几位家长还是局级干部和千万亿老总,承蒙他们看得起我),我感到心惊肉跳,我的末日来啦。我拿着学生考试排名表,就像拿着一份法院给我发来的死刑判决书。我想,要是能再一次发生八级地震就好了,把这些耻辱全都震到灭绝了生物的地壳、地幔中去,去到一个连“地航宇宙飞船”都飞不到的地方。当领导找我谈心时,我如实地谈了一些我的看法。我有责任,我又没有责任。我应负责。我又不应负责。
当靳老师的电话来时,我并没有吃惊,我也是在xx中学锻炼了几年的人了。他开口就问,是你给李校长说的吗?我知道就是那么回事,是他教的那一科扯了我班的“后腿”,致使我班“滑铁卢”。
是我!
你敢说我“小话”,让领导批评我!
我又没批评你!
你简直没有一点同事之情!
谁来可怜我!我是公事公办!
谨防我收拾你!
你敢!
我年龄比他小得多,他又瘦骨嶙峋的,一根鸡肋!我根本不在意。
我记得第二天一早,我就坐在了办公室里,需要办理的事情很多,班务日志,学生请假条,上课记录,十个班的作业本,上周星期六的考试卷等等,长据我办公桌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空间,我要集中精力处理好一切。今天上午还有四节课。
仿佛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办公室里人来人往,谁都不愿去多看一眼,谁的手里都有改不完的作业,评不完的试卷,你胡乱划也会累得你得上骨质增生病。我正划得起劲。每划一次,我就会有翻过一座山的感觉,但前面还有无数张卷子等我划,无数座山等我攀。希望,失望,交相辉映,正如杨万里的“错喜欢”。
我只觉得脑后生风?还没有到最热的七月,是谁把空调开了?后勤副校长巡视到了这种情况,我们肯定要扣钱了?不对,空调的冷风是稳定的,这风是漂浮的,时轻时重,开始是犹豫的,但在犹豫之后,似乎下了决心,要置你于死命,我只听“砰,砰砰”,似乎是在旁边响起了,不对,是在我的后脑勺上响起的,一种疼痛感从天而来,如电流般霎时摄住了我,这巨大的疼痛使我无法动弹,我脑子里耳朵里顿时充溢着嗡嗡的声响,我觉得我的身体一侧,不知倒在了什么地方,似乎倒在了软软的沙滩上,也似乎掉进了无底的黑暗的深渊。
是谋杀?是报复?我已经不能分辨。我无法张口。只听见四周有急切的呼叫声。
蝉儿,你还在叫吗?你在高高的有晨露的梧桐树上唱些什么呢?那些曲调和歌词都是我们无法破译的天方夜谭。我不知道,也许你也不会知道。
吱吱,吱吱,是满耳的知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