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瓣花朵是干净的
　　 那片荷叶是干净的
　　 荷叶上的露珠是干净的
　　 从天而降的阳光是干净的
　　 蹦蹦跳跳走来的你是干净的
　　 你的目光下的我是干净的
　　
　　 那瓣花朵凋谢了
　　 那片荷叶枯萎了
　　 荷叶上的露珠干涸了
　　 从天而降的阳光消失了
　　 蹦蹦跳跳走来的你走远了
　　 墙上砖缝里摇曳着的那棵草
　　 多么像我未写完的那首诗歌
　　
　　 <>那阵风
　　
　　 那阵风，
　　 从花蕊上走过，
　　 从草叶上走过，
　　 从树枝上走过，
　　 从窗前走过，
　　 从蝉鸣声中走过，
　　 从鸟儿的翅膀上走过，
　　 从云朵上面走过，
　　 从浮萍上面走过，
　　 从一枚坠落的果实上走过，
　　 从你弯弯的眉毛上走过
　　 从我的皱纹上走过，
　　 从摊开的那本书黑黑的文字里走过，
　　 它随我走过了
　　 整个的人间。
　　
　　 <>他和她
　　
　　 多年前，他和她
　　 是菜园篱笆旁盛开的两株野花
　　 是溪水里欢快畅游的两尾小鱼
　　 是山坡上啃食着青草的两只羊
　　 是村道口眺望着的两棵大杏树
　　
　　 那年，他和她坐绿皮车来到城里
　　 是路边零星的脏兮兮羸弱的野花
　　 是工业区污水沟里残喘着的小鱼
　　 是一车车从乡村运往屠宰场的羊
　　 是水果摊上勾人味觉鲜嫩的野杏
　　
　　 现在，他和她，一前一后
　　 打开菜园子的篱笆门去摘青菜
　　 去到小溪沟里，洗手或者洗衣
　　 或者默默对坐在大杏树下发呆
　　 对面山坡上的羊，都去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