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蔚蓝的天空,喜欢那片流动的云
周末的午后,闲散地坐在茶厅的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书,听着音乐。忽然一首熟悉的乐曲传出,从我的耳畔飘过,那是吉他小提琴合奏曲《悲伤的西班牙》,于是,不由自主地随耳听了起来,我静静地、慢心地体会着曲子中的节奏,在心与之碰撞的那一刻,感觉有些许凄凉、悲伤中的欲哭无泪让我血液中的情愫微微地为之升扬,顺拿起手边放凉了的普洱茶饮下,凉爽了喉咙,也凉爽了我的情绪。方才想起,从西班牙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对于西班牙,我总觉得它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又有种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亦或是历经沧桑的一个老妇人,是那种向来都是心胸开阔,却被自己的刺所伤;历经沧桑容纳了多少民族,容纳了多少信仰,可每一次降临的小小宗教占据这片宽广的土地时却都未曾领悟到有容乃大的道理,它始终亢奋地挑逗着,每每虎视眈眈侧目观望时,却从未曾想过这无疑是辛苦了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的“悲伤的西班牙”。
我开始有些怀疑这样的胸怀,可是曲还未终,就已经把我那渺小的念头扼杀了,虽悲且美,一种近乎于泯灭的感觉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国家,我的心悄悄地爱上了这个悲壮凄美的西班牙。
西班牙,我为之向往,之所以如此,的确要归于西班牙动听的音乐,无论何时只要听到那跳跃的、带着历史陈梦般的乐曲,都会令我感动不已。还有就是在很久前不经意间看到的一张塞维利亚西班牙广场的照片,那个时候我把它定义为我梦想中必须抵达的地方,巨大的圆形广场,配着河道、小桥、喷泉,还有来回观走的马车,仿佛把我带到了上一个世纪。我当时就想如果一生只能允许我去一个地方旅行,那么,我一定会选择去西班牙。因为我喜欢上了古老而沧桑的西班牙,我喜欢伊比利亚半岛炽烈的阳光,喜欢地中海吹来的海风和那片蔚蓝,喜欢西班牙游人四布而宁逸的宗教情怀。那时我觉得西班牙离我太遥远,无论如何翘首西望,将目光越过云贵高原、越过喜马拉雅、越过巴伊高原,还要穿越伊拉克和黎巴嫩上空的硝烟,再把视线飞翔于浩瀚广淼的地中海,哇哦,真的是好远,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它的真实模样。终于,一次既定的旅行,一次追梦的情怀,就这样在还寒未暖的早春二月开始了……
在塞万提斯笔下,西班牙犹如透着阳光的土制酒,谜一般醉人的混合物,在恍惚中令人心驰目眩。可是,我一直被一首《悲伤的西班牙》乐曲感动着,这两种印象怎么也调和不到一起,也难以相互替代。西班牙就这样模模糊糊地在我心里收藏着,留在一个角落里,变成了一个隐隐的谜……今天当,我终于站在了这片向往已久的、被认为是悲伤的、世界史上第一个最浮华的帝国西班牙的时候,不知怎的,却将那两种总也拧和不到一起的模糊感觉一扫而光。最先印入眼帘的则是湛蓝的天和流动的云。
午后的地中海,海平线上堆积着大片的流云,太阳在山后悄悄滑落,碎云排着队目送着远去的暖阳,像是给海边的流云护卫一般,令人唏嘘不止……
我总有一种感觉,当你驻足或是注目于某个城市的时候,这座城市才有可能真正留在你的心里。西班牙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带着诸多梦幻色彩的国度,我希望走进去,然后将它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永存。的确,我发现这块神秘的土地是那般幽雅与美丽。能让我在霎那间就落于沉迷,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带着诸多的向往,首先来到了首都马德里的太阳门广场。它的地理位置几乎与马约尔广场是连在一起的,中间由一条街道相通,是一处免费开放的市民广场。太阳门广场整体呈半圆形,房屋建筑环绕四周,广场不大,一条马路穿过广场,是重大游行集会和市民、游客休闲娱乐的场所。太阳门广场主要有“零起点标志”“熊和树莓雕像”和“卡洛斯三世雕像”等几个小型观光点,周边有许多餐厅、酒吧和商店。特别是那个刻在地上的“零起点标志”,原以为它如此地著名可能是地球的零起点,后来才知道是西班牙全国所有公路里程的起点,全国公路的公里数都是从这里开始向外计算的。
清晨,巴士披着早霞,从我们驻扎的地方行驶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古镇托莱多。它是马德里以南70多公里的一个古城,仿佛闪耀着金光的托莱多位于西班牙卡斯蒂利亚蓝得刺眼的天空下,花岗岩城池的历史跟它的自然景色一样令人着迷,深邃的塔霍河宛如碧玉丝绦缠绕在腰间。辗转于城墙内迷宫般的狭长街巷或流连于意味深长的古迹遗址之间,每个角落似乎都在提醒我们东西文化曾在这里碰撞出绚烂的火花。它是一个厚重多彩的历史文化古城,用美来形容托莱多是远远不够的。她的宁静、温馨和祥和,仿佛使我们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托莱多是西班牙最负盛名的古城,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文物保护区,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和文化。这是一座山城,塔霍河缓缓流经古城的东、南、西三面,小城的北面建有两道城墙。当我们站在中世纪留下的保存完好的"CondedeOrgaz"驿站的高处看托莱多时,由衷地体会到为什么托莱多会成为古代兵家的必争之地。因为这种地势,能攻易守,占领了托莱多,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塔霍河流域。山顶上半腰间,各式城堡古房起伏错落,尖的圆的长的方的。蜿蜒曲折的城墙张开双臂拥抱着整个古城,恐生遗落。
登环山鸟瞰托莱多全貌,托莱多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大街小巷充满了罗马时期、西哥特时期、穆斯林风格以及犹太风格的建筑。我们驻足漫步,享受着这座有着“帝国皇冠加冕过的城市”,美誉小城的沧桑与美丽。真的想在托莱多小镇住上一住。如果是在一个午夜时分,皓月当空,青石路的窄巷里,幽暗的路灯投下孤独的影子。亦或是在夕阳幻影中抵达山城,跨过石桥,以画家格列科的眼光欣赏托莱多。那时,晚霞从西边飞来,青山绿水贪婪吸入残余的光线,唯有古堡城墙的灰色黄色石头泛映着余辉,在山头半腰勾勒出婀娜多姿的曲线,可想而知,那该是怎样的美呢!只可惜,这只能成为此行的遗憾了,为下一次的西班牙之旅留下充分的理由……
塞维利亚是一座令人激动的城市,这里是安达鲁西亚的首府、佛拉门戈舞蹈艺术的发源地,更是卡门的故乡,同时也是世界著名航海家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的起点和终点。塞维利亚无论是著名的欧洲三大教堂之一的塞维利亚大教堂,还是位于瓜拉几维河畔的黄金塔,都无法将我的心绪从那张照片中带走,终于在这一天,我找到了那张照片的原地,站在了照片中的广场上。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半圆形的广场,外部用西班牙风格的瓷砖镶嵌,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投射出优美的光影。那光影随着夕阳的滑落变换着不同的优美的曲线,不一会就隐没在微蓝色的暮霭里……
坐落在塞维利亚一座白色的小城是西班牙斗牛发源地,如天空之城一般矗立在悬崖上,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壮美之感。溪水将其一分为二,新城和老城有着不一样的生机与魅力。它宁静、质朴,仿佛是从周围的山崖之中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因此这座小镇被赐与过无数种名称,“建在云端的城市”“悬崖边的白色小镇”“全世界最适合私奔的地方”……它汇聚了最让人心动的词汇:漂亮、神秘,峭拔、纯粹、浪漫、私密、刺激、狂热。
无数人被西班牙的斗牛所吸引,都来到这里一探究竟。热爱斗牛的海明威也被带到了这里,而后又给这座壮美小城谱了一曲浪漫之歌。他在小说中这样写道:“如果你想要去西班牙度蜜月或者跟情人私奔的话,隆达是最合适的地方,整个城市目之所及都是浪漫的风景,如果在隆达度蜜月或私奔都没有成功的话,那最好去巴黎,分道扬镳、另觅新欢好了。”自此之后,人们不断被海明威的作品吸引而来到了这里,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风光才能让这座白色的天空之城成为私奔之地。这就是著名的隆达小镇……
塔霍林荫散步小道,位于斗牛场以北,当你漫步于林荫小道上,一边是郁郁葱葱的自然风光,另一边是壮丽的悬崖景色。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用一道悬崖峭壁衔接得柔和自然。
格拉纳达小镇是位于安达鲁西亚自治区的东部。地貌和自然景观非常大而奇特和多样,温湿的海洋气候使得赫尼尔河套平原辽阔而又肥沃;这里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最高峰——海拔3481公尺的穆拉森峰就坐落其中。也有基督教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瑰宝。由于这里曾是阿拉伯人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最后一个王国的首都,格拉纳达因此而成为具有伟大象征意义的城市。
石榴之城格拉纳达,这是一座适合漫步而且引人遐想的城市。名胜古迹所显示出的艺术辉煌以及喷泉、池塘和公园的碧波所展现出的水光迷离之美,令人目不暇接。特别是进入阿尔罕布拉宫花园时所感到的奇特,这是整个阿尔罕布拉宫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与宏伟的建筑群共同成为一个整体。穿过整齐修剪的松树回廊,松树被密实地连成一排长长的“树墙”,被修剪出一个个拱门,整齐精美。在这里我们还看到一处古朴的庭院花园,摩尔人把玫瑰、柑橘,以及其他野花野草塑造了阿尔罕布拉宫独特的自然环境,后花园呈现出的是大自然的乐章,是花、草、水与建筑的共鸣。
巴塞罗那不但以奥运主场闻名于世,而且它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建筑——奎尔公园。
天才设计师高迪让西班牙大放异彩,惊艳于世。高迪设计的奎尔公园就是其中一个。说起奎尔公园,据说当年作为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其实只完成了门房、中央公园、高架走廊和几个附属用房等设施,算是一个很失败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但就是这个异想天开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却惊艳了世界,高迪让自己疯狂而又极具童趣的想法在这里得以施展,将建筑、雕塑、光影、色彩、空间以及大自然环境融为一体,使自己的设计理念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里的小桥、道路和镶嵌着彩色瓷片的长椅,都蜿蜒曲折,宛似空中流动的云,构成诗一般的意境。
这里处处能给人以惊喜。整座公园像一个童话世界,又像一件悬挂在空中的巨型艺术作品。即使高迪不曾建造任何其他建筑,单单这座公园就足以使他名垂千古了。
如果时空可以倒转,如果可以回到1926年6月10日,回到西班牙巴塞罗那的繁华街头,你会看到全城市民正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因为那天,巴塞罗那正在举行有轨电车通车典礼。彩旗、鲜花、乐曲、掌声、欢呼,电车就在轻松的气氛中缓缓开动起来。突然,一切都随着大家的一阵嘘声暂时中止了:电车意外撞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受害者衣着寒酸,形同枯槁,没有人怀疑这个糟老头只是一个乞丐,没有一个路人想到应该赶快送他到医院。像所有横尸街头的流浪汉一样,过几天他就将被送到公共坟场草草埋葬。没想到,有一位老太太认出了这个74岁的老头——安东尼奥·高迪!直到此时,巴塞罗那人才如梦方醒,才意识到他们最伟大的建筑大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世人。
安东尼奥·高迪的名字,在巴塞罗那,在西班牙妇孺皆知。也许你还不知道总统是谁,但一定会记得安东尼奥·高迪的鼎鼎大名。因为,当你经过古埃尔公园、米拉公寓、巴特略之家、圣家族大教堂等等任何一座不朽的建筑时,路人可能都会自豪地告诉你,这就是伟大的高迪的之作。
一路风景一路行,行走在西班牙的大街小巷中,就像是天空那片流动的云,径自地挥洒着自由的音符。领略着每一份小巷错落有致的幽静和每一个窗台上栽着的花草,想必是一年四季都会花团锦簇万紫千红吧。总算真正体会了西班牙人的闲情逸致。他们逍遥自在,闲散有道。男人闲了去斗牛;女人闲了去跳弗拉门戈舞,西班牙人的闲散,闲到点子上,散出伟大的爱情和绚丽的文学艺术。从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科德的骑士风格开始,世代相传。传奇人物佐罗英雄爱美人,是一往情深的奉献,哪怕是夺人所爱。比才笔下的吉普赛少女卡门,也来自塞利维亚,为西班牙女郎追求爱情、追求自由树立了光辉榜样。
正在我陶醉在西班牙那风情万种的氛围中的时候,带着些许的遗憾,些许的留恋和不舍,登上了返程的班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