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栏】永生
在脸上抹干了泪痕,
在心里擦干了血迹。
依稀只看到那个叫“成功”的情人的一丝光亮。
黑暗曾经笼罩了一切,
光明就这样擦肩而过。
我向大地呼喊,
我只要稍微呼吸下空气。
我向天空仰望,
我祈求能稍微给我一点亮。
我被深埋在地底,
泥土漫过我的头顶,
而我的所有挣扎都属徒劳。
当一台挖掘机行过我的身旁,
他巨大的抓斗将我从泥土中挖出,
其实那时候我己猛然坐了起来。
大地唱着黄昏的恋歌,
青烟袅袅直冲向天空,
我的情人你才含笑而来。
你问我想要什么,
你承诺我什么都可以满足我,
你说你会尽你所能。
我羞于向你索要,
我己习惯默默奉献。
我只祈祷你若乐意,
请你陪我并不要离开我。
可是泥土里冒出了蟋蟀,
蟋蟀说,在你被深埋的日子里,
我陪着你,唱歌给你解闷,
我并爱着你,
我用我的爪子帮你松土,
你残存的那口空气即是我供应,
蟋蟀问我,你要怎样报答我?
我于是真的好感动,
我也想好好的报答蟋蟀之恩,
可是蟋蟀,我离开泥土后,
你怎么还在声嘶力竭的歌唱?
还有那躲在树上的蝉,
拚命向世人诉说,
是它帮我唤来了挖掘机,
我真的想,
如果不是挖掘机,
我这时还在地下躺。
还有那不知名的花儿,
那花儿说,
你的坟地看上去与众不同,
主要是我长年累月的装点了
你,
我的心里再次被感动。
爬山虎几乎爬满了我的坟莹,
我感觉到他的触角曾经吸着我用血肉供给的养料,
可是他说,
他为了保护我的坟墓,
才尽情地将带刺的叶子伸长。
我于是觉得他也好有道理。
我的战友,我的战友,
自从我被埋进墓地,
他日日悲哀,
我知道他曾经对我如何的深
爱!
他伫立在我坟头常自言自语,
他有多少的等待,
他有多少的企盼,
我曾听到他在我耳边许愿,
只要我醒来,
他愿意离开。
他帮我拨开压在我胸膛的爬山虎叶子,
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是如此的专注,
仿佛地下埋着的是他的珍宝。
而当我从泥土里坐起来的瞬间,
我的战友却要离开,
他说他的愿望己达成,
他的祈祷己成真。
战友啊战友,
我抬手抹起他滚落的泪珠,
我腑身亲吻他的脚趾,
我要对他说的话太多太多,
只是哽咽使我无法发声,
我心里在呼喊,
请不要离开我,
我要嫁给你,
做你的新娘,
直到地老天荒!
这时那条小河里的蟾蜍发声了,
他说,你不能走,
你只能嫁给我,
因为你脸上的皱纹里满是泥土,
你的样子与我才是绝配!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在一阵雷雨的冲涮下,
我脸上的泥土掉下来了,
我的战友捧起我的脸,
他说,你怎么还是这样美!
这时,空中传来上帝的声音,
他说,你走吧!
因为你的心里有着真善美,
走到那里都会看到光明!
杨益端笔于2017年8月19日19点31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