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煤油灯(外二首)
◆煤油灯(一)
点燃的刹那
母亲的手掌不再寂寞
针线拼接得生活
打动鸡羊的鼾声
安置悠闲和恬静
星星的眼睛
不再是屋檐仰望的神话
鸟巢里进行的游戏
避开了月亮
才会感动村子里的狗叫声
奶奶躺在炕上不能动的痛苦
隐藏在昏暗的光束里
感受着温暖
不再荒芜的生命
安详的迎接一片一片的雪
每一片都是掉了牙齿的唇的舞蹈
◆煤油灯(二)
一.
细小的光柱跳跃着昏暗
黑夜的眼睛不再盯着天空
说一些只关云的话
母亲穿针引线的悠闲
弥补着缀满补丁的生活
低头做作业的孩子
眼里溢出的幸福
掩盖了健康中透出的物质贫乏
但笑容里写满了星星
二.
四周的安静
刚好用来包裹一个梦想
仰望一个未来
或聆听虫子动感的寂寞
季节里的风声
在光之外在墙之外
在母亲勤劳的双手之外
在家的温馨之外
乡下的夜晚多了流水静止的安逸
三.
春天来了
该开的花随便开
该结的果随便结
一把塑料梳子梳着黑黑的头发
梳着宁静的夜晚
四壁在煤油灯的光晕里微微摇晃
四.
夏天的忙碌
是煤油灯撑开得闲话
一碟炒鸡蛋
一份拌土豆
一瓶老白酒
三两邻居四五兄弟
家长里短总是嫌黑夜太短
父亲醉了
醉在淡淡的安详里
五.
蚊子似乎太少
ban牛似乎很多
青蛙比赛的喧嚣
摇曳着煤油灯似阿拉丁的神话
秋天的凉攥在母亲的手掌
赶制冬天的棉衣棉裤还有像极了雪地靴的棉鞋
六.
满天的飞雪
安静的似要睡着
纷纷扬扬的舞蹈
也不能蛊惑那一束光亮走出窗
母亲的针线不停
孩子的心思不舍
家的温暖不弃
◆土炕
不是只有冬天,才可以烧炕
春天,夏天,秋天
只要有风,有雨
还有那么一点点雪
填一筐麦草或者煤块
土屋热了,炕也热了
一把心思,半把表情
凌乱,纷扰,亦或
笑容铺开的闲情
散落在在炕上
折折纸,玩玩牌
缠着哥哥姐姐吹吹牛,拉拉勾
母亲的针线穿过笑声
闹声,行走季节
一双新鞋,一对鞋垫
还有裤子上一个新的补丁
透过门缝,散发光芒
一些温暖,沿着母亲垂下的发丝
扶起透过窗户的阳光
日子,飘浮着烟火的味道
种满了星星和月亮
秋来了,去了
人走了,空了
长大的记忆,堆叠在秋天
坐在炕上,晃一晃
笑容里流逝的光阴,爬上了
我的鬓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