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黄雀在后(小说)
一、群众舆论起风波
这天沱江市市民之间传播着一条新闻,这条新闻虽然没有见诸报端,却很有轰动效应。这条新闻不但在老百姓中传播得沸沸扬扬,更引起了市委书记和市纪检委的领导的高度关注。市委书记立即找来这条新闻的中心人物沱江市市长刘志强了解情况,当他得知事情真如新闻中传说的一样,就问刘自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事的发生,刘自强则叹了一口气后说:“造成今天这个结局实在是出于无奈呀!但是,请书记放心,我决不会因此而影响我的工作,我仍然会努力工作,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重托与信任的!”
刘自强刚走,纪委书记就来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当市委书记明白他来的目的后,就把刚才刘自强说的话告诉了纪委书记。纪委书记听说后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如果这事发生在普通老百姓或一般干部身上算不上什么,但发生在市政府一把手身上就有所不同了。你知道,刘自强一直是我们沱江市市委和市政府领导成员中有争议的人物,现在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件事,势必在党内外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因此我想为此成立个专门调查小组,以查明它背后的原因以正视听。”市委书记听后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一个调查这事的专门小组立即成立了,第二天就开始了调查。
这件轰动沱江市的新闻究竟是啥事儿?这条新闻就是:沱江市市长刘自强和他风雨同舟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老婆离婚啦!这事算条重大新闻吧?正如市纪委书记说的,这事情要发生在一般老百姓或干部身上算不上新闻,但发生在市长身上,那就不但是新闻了,而且还是重大的轰动性的新闻了!因为全市人民不仅关心市领导如何引导全市人民早日进入小康,同样也关心市领导的言行举止和家庭婚姻。市领导的婚姻家庭是否稳定幸福,不仅意味着他的生活作风,更意味着他的背后是否有严重违法乱纪的行为,因此这里头大有文章!
二、组织调查寻真相
调查小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前市检察院反贪局复审科长老罗,当年他因协助反贪局长上官云山办案时因公受伤而被调到市纪检委任副书记,另一个就是铁面无私曾被老百姓誉为女“包公”的林大姐,是个老纪检干部。
调查小组的负责人老罗征求林大姐的意见:“从哪儿查起?”林大姐笑了笑说:“水有源树有根,既然查刘自强的离婚原因,我们还是先官方后私人,就从判决同意他们离婚的法院开始调查吧。”
于是,老罗和林大姐就来到了市中心城区法院民事庭找到处理这事的张庭长。当张庭长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后,一边拿出有关的卷宗材料一边笑着说:“他们是心平气和来找我的,是协议离婚。”
老罗和林大姐看了全部材料后,把其中的离婚申请书和法院的离婚裁决书及法庭询问记录复印了一份后就回到了市纪检委。
老罗向林大姐说:“这些材料只能说明刘市长的离婚是合法的,但究竟为什么离婚却无法说明呀!”林大姐指了指裁决书说:“他们离婚后儿子归母亲抚养,可作为抚养孩子的母亲却不要有经济能力的父亲出抚养费,这是第一个疑点。这个儿子上的是封闭式寄宿中学,也就是我们说的贵族学校,其费用是一般工薪阶层承受不了的。如果作为父亲的市长都不承担这笔费用,让只是个幼儿园院长的孩子母亲来承担,这不有些反常吗?”
最后,老罗和林大姐研究决定下午就去找刘自强刚离了婚的夫人尤香芙调查,看她是否能提供些情况。
尤香芙是市委机关幼儿园的院长,虽然年近四十岁了,看上去却像少妇一样那么漂亮而又时尚。当她得知二人是市纪检委的来向她调查她和刘自强离婚的原因时,她那一直笑容满面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之后,马上又变成了不满与愤怒。她稍微沉吟了一下后说:“我们是感情不和,觉得双方再这么过下去会耽误了各自的幸福,所以就心平气和地协议离婚了。”
林大姐考虑了一下问她:“你们离婚是不是因为出现了第三者?”尤香芙听在些不屑地说:“绝对没有!像他那种工作狂,只要是想过正常生活的女人,怎么会爱上他这种男人呢?”
林大姐看了一下老罗,老罗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你可不可以说详细一些?”尤香芙这时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她猛然从不快的情绪中回到了现实,恢复了她惯有的矜持,有些不客气地说:“这是个人隐私问题,对此我无可奉告!”
见尤香芙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转身走了,林大姐气愤地说:“都离婚了,还耍什么市长夫人脾气!”老罗则宽容地说:“涉及到隐私,她当然有权拒绝嘛!”林大姐说:“她们的儿子都十多岁了,一句夫妻感情不和说离就离婚啦?当今夫妻离婚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因为有第三者所导致,这尤香芙这么年轻漂亮又时尚,而刘市长又年富力强气质潇洒,表面上看应该说是一对很般配的夫妻却离婚了。我们请她举例说明一些生活上的细节,她却以涉及隐私而拒绝了,我认为这背后的所谓的隐私,恰好是导致她们离婚的原因!”
老罗说:“刚才你说我们是来调查她和刘市长离婚的原因时,她听后瞬间曾表现出一丝惊慌的表情。据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断定,这里面不仅仅是隐私问题,很可能有某种比隐私还严重得多的事呢!”
林大姐听了眼睛一亮,说:“把你的判断快说来听听!”老罗笑着说:“这只是我当年在检察院反贪局办案养成的一种习惯而已,属于第六感观直觉。要映证这一判断,还得深入调查才行!”
林大姐听了先一愣怔,随后大笑起来。笑罢,有些兴奋地对老罗说:“要是这里面真有第三者插足,说不定还会查出个腐败案来,到那时,我们可就得忙一阵的啦!”老罗听了没有笑,摇了摇头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可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哦!”
三、雾里寻它千百度
老罗听说刘自强现在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的,所以决定和林大姐去他父母家,看他父母能不能提供一些情况。二人来到刘老伯家时,见他们双老都在家中,考虑到刘老伯夫妇都是才退休不久的老干部,老罗就直接了当的把来意说明,请两位老人谈谈。
刘伯母虽然曾是干部,也许到了老年退休后便也和大多数老年妇女一样,话既多也罗嗦。
“我不是夸我的儿子好,我相信你们也清楚,他不仅工作认真负责还作风过硬,对待家庭和儿子也是个合格的丈夫和慈祥的父亲。至于尤香芙,过去还像个孝顺的媳妇和贤惠的妻子,自从我们自强当上了市长之后,就开始讲究起来了。她自己把儿子送进住宿学校,要我们老俩口为她们搞好一天三顿饮食之外,还要替她们洗衣搞卫生,生怕我们退休了闲着无事干!什么尤香芙哟,简直是想享福啊!”
刘老伯制止住了老伴唠叨,说:“说实话,两个结婚后的头十年里,他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尤香芙常在我们面前说,不要自强成天只晓得讨好她,要让自强身全心地干好他的本职工作。一个男人只要事业有成,一切就都有了。自强由于无后顾之忧,加上他工作积极办事认真负责,大学毕业到市直机关三年就提为科长,第六年当副局长七年升正处,第十一年就当选为沱江市副市长,第十五年就成了全省最年轻的地级市领导人。不可否认,自强的事业有成,确实有尤香芙的功劳!但是,自从自强当上市长之后,尤香芙确实开始变了。她变化得正如我老伴说的,不仅爱追求时尚还不愿搞家务管教儿子,甚至提出要请保姆。我们那年正好退休,所以就和他们住在了一起,承担起搞好后勤,确保自强无后顾之忧。可是,不知为什么尤香芙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常对自强发脾气。我们和儿媳相处毕竟才不到三年,他们夫妻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能我们孙子刘翔实知道得多些。听说儿子媳妇离婚时,孙子翔实还到了庭的,所以你们如认为必要,去找他了解下也未尝不可。因为他已有十二岁了,是个非常聪明懂事的孩子。”
老罗和林大姐告别了刘老伯夫妇,接着就来到了刘翔实就读的沱江市第一封闭学校,趁中午休息的机会,找到校方同意把刘翔实请到校园旁边一家餐厅包间开始了调查。
刘翔实明白了两位的目的后,说:“我妈妈和爸爸究竟因为什么离婚我不清楚,但她们有时发生争执我是知道的。我记得那次卢永久叔叔来过我家并留下一个大纸口袋就走了之后,我爸回来发现了那个纸袋就冒火地批评了妈妈,要她马上把那个大纸袋拿去还给卢叔叔,后来他要司机叔叔陪同妈妈去把那个纸袋退还了之后,我爸还对妈妈讲了很多道理。”
送刘翔实回学校后,林大姐催老罗马上去找卢永久调查。卢永久是沱江市有名的房地产商,刘自强主管全市的工作,一个搞房地产生意的大老板送一个大纸袋到市长家里意味着什么,就是一般的老百姓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因此林大姐认为现在终于接近了重大目标,只要在卢永久身上找到突破口,这收获就大啦!
四、难见真龙却闻声
当卢永久听说刘自强和尤香芙已经离婚了,他有些得意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有这个预感了!”
林大姐单刀直入地问卢永久:“谈谈你送大纸袋给刘自强的事吧!”卢永久听了先是一愣怔,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以后,才点头说:“是有这回事。”老罗说:“既然有这事儿,请你说详细些吧。”卢永久又抽了两口香烟后,开始谈了起来。
“这是去年初春的时候,我从有关方面得知市政府决定开发市中心的迎春大道西侧的小广场为商贸中心,为争得这项工程,我用一个大档案袋装了五十万元大钞现金来到刘市长家,想请老同学尤香芙作她老公的工作,由请刘市长给有关方面打个招呼,给我几项工程。尤香芙当时见了这袋现钞后先是很高兴,可她一会儿之后却又担心地说,她老公是个死脑筋不开窍最反感开后门搞暗箱操纵的人。她说前不久她的老舅因为想找刘自强帮忙,向市二建司打个招呼购买他们的砂石,结果他不帮忙却批评了我老舅一顿,因此她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理睬她的老公了。我劝她现在不仅不能跟老公赌气,相反地还应把老公侍候高兴,然后才好趁他高兴时提出帮我落实工程的事儿。我还向她许愿说,这五十万只是落实工程的谢礼,如果真地落实了我还有比这多一至两倍的重谢,另外再送一枚沱江市第一金银首饰店里最昂贵的铂金钻戒给她。尤香芙听了马上拍着胸口说请你放心好啦!我见她这么自信,就放下那个大纸袋说等她的好消息后便走了。”
林大姐见卢永久又点燃了一支软包中华牌香烟,便有些不耐烦地问他:“这么说来,刘自强真的收下那装有五十万元的大纸袋啦?”
卢永久摆了摆头说:“要是他真的收下了,我现在就没有空时间在这儿陪你摆龙门阵而是忙工程去啦!”
林大姐问:“究竟刘市长收没有收下那五十万元?”
卢永久一边摆头一边说:“你不要着急嘛,我马上就告诉你是咋个回事的。”
五、淌水过河鞋不湿
看样子卢永久很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始说起。
“就是我送了大纸袋到刘市长家去的那天的午夜时分,我都准备上床休息了,却听到在我别墅门口值班的保安打电话给我,请示说有一个名叫尤香芙的女士和一个司机来访,问我见不见她?我闻讯马上说请!当我见到有个中年男人陪着尤香芙抱着那个大纸袋满面气愤地走进我别墅的会客室的时候,我就知我这次送礼碰壁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是咋个回事,尤香芙却抢先说了话。卢老板你真是进饮食店烧香找错了庙门!我那不开窍的爱钻牛角尖的老公见到你这个大纸袋就笑脸变成了马脸,问清了是咋个回事后就对我一阵训斥,然后马上叫他的小车司机开上奥迪非得今晚必须把这五十万元现金跟你送来。卢老板请你当面点清,如果少了我可是赔不起的哟!我接过纸袋放在一旁小声地问尤香芙,是不是对刘市长的方法生硬了一点才导致这只有你知他知我知的绝密交易搞黄了?尤香芙听了说,实话告诉你吧,今下午你人一走我就进厨房弄了几个拿手的他又喜欢吃的好莱,他刚进门就笑嘻嘻地迎接他,然后请他洗手吃饭。他见状有些受宠若惊地直说我今天得了大奖啦?这么高兴,这么客气!那晓得就在他进卧室去脱西服时发现了你这个大纸袋,他没有打开看只用手捏了捏就马上冒火地问我这是咋个回事?尽管我说明了情况并一再申明这事办起来并不难,他只消打个招呼动下嘴皮子就行了,可是他脸马上变了,命令我必需退给还你。”
卢永久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说:“我后来分析,我这事办得太笨了。后来我听说整个改造工程被外市来的建筑公司总承包了,而这家公司无论资质和软硬件都不比我们强却中了标,所以我敢肯定这里面有黑幕,但具体有没有黑幕得由你们去查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一是我知道的有限,二是我还得在沱江市做生意,所以望二位理解,请原谅包涵!
老罗和林大姐走出卢永久的公司后,马上往市城建委赶去,因为他们是主管城市建设工程招投标的决策机构。然而令他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城建委却拿出一大堆材料说他们完全是按有关规定进行招标的,外市的公司之所以中标,一是他们的标底低,二是他们的资质比我们市的所有公司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