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景
雷冬冬是局里亲自挑选来的优秀应届毕业生,刚参加工作那阵子,涉世不深的雷冬冬见科长和其他同事,事事处处都谦让着和他一起参加工作的小李子,脏活累活从不让他沾手,就连碰触眼神也透着些许暧昧,说话的口气至少弱了三分!凭啥?这不公平,心口如碎了五味瓶!雷冬冬看不惯,心里不服气,只是忍气吞声,不露声色,静观其变。
什么?他爷爷曾是咱单位的局长?!他爸爸是政府部门现任的副厅级!呃,难怪?那天科里小聚,几杯酒下肚,科长微醺,他指指小李,附在雷冬冬身边,故作神秘状,低声耳语,道出些真相来。
见雷冬冬满头雾水、一脸惊诧,科长问,明白了吗?你以为昵?!看看人家小李子,技校毕业就进了机关。看看咱,就算赤脚猛追,也永远追不上。叹口气,科长继续说道,我爷爷是旧社会的贫苦农民,我爹是新社会土坷垃地里刨食的平头百姓,到了我这一辈经历十年寒窗苦,才上了大学鲤鱼跳龙门,哈哈,你那?你爷爷、你爹是干啥的?这要是有权有势,我也会天天敬着你!是不?哈哈……
科长醉醺醺一席肺腑言,让雷冬冬心生一丝凉意。他想,这背景真的很重要么?
你爷爷、你爹是干啥的?看科长不屑的这问话?!这和机关工作八杆子括不着、没半毛钱关系的事,有恁重要吗?唉。叹口气,雷冬冬陷入了深思……
说起爷爷是干啥的?雷冬冬说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爷爷是为劳苦大众翻身的解放打过仗的兵。年龄渐长懂事的时候,就听奶奶说过,爷爷兄弟姐妹多,家里苦难穷困,吃不饱穿不暖,为了活命爷爷从小就跟着奶奶靠四处讨饭为生,十七岁那年,爷爷参军入伍了,一把大刀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勇敢顽强,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一次敌众我寡的阻击战中,爷爷所在一个排的战士几乎拼光,剩下不足一个班的人,手榴弹投掷一空,抢里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敌人第六次冲锋上来了,危急时刻,身为班长的爷爷大刀一挥,刀柄红缨飘飘,高喊着“跟我冲”,跃出战壕,与敌人展开肉搏……幸亏我方援军及时赶到,战斗结束时,爷爷那一个排剩下的不到一个班的战士,只剩下血肉模糊爷爷和身受重伤的三名战士。不久,爷爷康复归队,当了排长……
雷冬冬的奶奶说,新中国成立后,已升任为连长的爷爷被任命为市某局局长。可爷爷说啥不当这个官。领导问他为啥?他说在地方当官又不是冲锋陷阵上战场,自己是个大老粗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与阵亡的战友兄弟们相比,能活下来看到新中国成立,有份能继续为党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已经非常知足了,应该把局长的位子让给有文化、有功劳的人。最终,爷爷成了这个局里的一名普通保卫干事。后来,经历几次搬家,许多东西都找不到了,只有这把系着红缨跟爷爷杀敌立功的大刀,始终和爷爷形影不离。
再后来,雷冬冬的爷爷退休了。雷冬冬说,当时母亲患有神经衰弱,夜里常从噩梦中惊醒。父亲恳请爷爷应允,把他那红布缠绕着马尾缨子的大刀拿回家来,母亲每晚把大刀放在枕头下面镇邪。还别说,爷爷的这把大刀真邪乎,自此母亲夜间很少再有噩梦缠身,每晚都能睡上了踏实囫囵觉。父亲说,爷爷一辈子干革命,不后悔!心甘情愿一生跟党走,知足!我们一家人为爷爷和他的大刀感到无比骄傲、自豪!
雷冬冬说,至于父亲,他是个光荣的人民教师,一生倾情农村教育事业,扎根偏僻乡村小学教书育人,已经三十几个年头。这期间,父亲曾经有几次提拔为小学校长和进县城中学教书的机会,都被父亲婉言谢绝了。父亲说乡村小学是他的根,他舍不下农村那些跟他读书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离乡村小学了。
仰慕爷爷,敬佩父亲!这是背景吗?爷爷和父亲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是我做人做事的根基!不忘初心,雷冬冬热血沸腾,整个身心变得鲜活、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