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爸，她真的可怜，我没想到她还不到十五岁。”从那次蛇咬后，私下冯谷雨说了自己的很多事。
　　 “好了，明天上山看看能不能打几只山鸡。给她补补，咱还指望她传宗接代呢。”张铁龙的爹天天盼孙子。
　　 “知道了，爸。那我回屋了。”张铁龙说完起身回了西屋，发现躺在炕上的冯谷雨不见了，他以为可能是上厕所。可等了近二十分钟还不见她回来，张铁龙心想：冻天雪地的滑倒了？
　　 等他房前屋后，厕所里一找，人影皆无，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自己家的那只看门的大狗黑虎。
　　
　　 五
　　 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的冯谷雨，在没昏迷之前心里想：最好是冻死在山谷里，也不要回去和那个骗子在一起。她真的没想到，那次咬她的蛇竟是没毒的。
　　 昏昏沉沉的冯谷雨突然看见了妈妈，还有小弟弟。妈妈的脸模糊不清，似在流泪。弟弟对着她一直在喊：姐姐……姐姐……还往她的嘴里塞棒棒糖。
　　 “妈妈……妈妈……弟弟……小军，小军……”一激凌，冯谷雨睁开了眼睛，张铁龙家的那只和她熟悉了的大黑狗，正在舔着她的嘴唇。
　　 “黑虎，你可以带我走吗？离开这儿，去找妈妈。”穿着一件红色羽绒服的冯谷雨一起身把大黑狗抱在了怀里，大哭起来。
　　 “走，黑虎。”哭了一会的冯谷雨从雪地里站起来，在空旷的山谷里径直地往前走，雪没过了她的膝盖，脚上的靴子里也灌满了雪，今冬的雪非常的大，一连几天的东北风鹅毛大雪。只有现在没有雪花飞舞。风冷得似一把小刀，割得冯谷雨的脸蛋都木了。忠诚的大黑狗，一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冯谷雨后面。
　　 张铁龙很快就从脚印的去向追到了后山头，又发现了滚下的痕迹，不一会便发现一个红点在慢慢移动，后面还有个黑点，在雪的衬照下非常的醒目。
　　 “这个死丫头，是去找死吗？”张铁龙心里除了心疼，就是恨。自己对她这么好，她为啥还想离开这。她身上那件羽绒服花了好几百，还有靴子，他知道冯谷雨也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张铁龙也爱看她开心的样子。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对老婆不好。他是真心的想疼她爱她的，没想到她还是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张铁龙暗下狠心，这次把她抓回来，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站住，我看你往哪走？”浑身运满了气的张铁龙边踩着雪边跑，他又返回到了谷顶上，那里的雪薄，好走多了。
　　 “快跑。”冯谷雨听见了张铁龙的吼声，想跑起来，却一个踉跄，趴在了雪里。
　　 还没等她站起身来，张铁龙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她身边。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任凭她打滚翻天的嚎叫，和手蹬脚刨的捶打。硬是把她扛回了家，后面大黑狗一直小跑地跟着，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咬叫。
　　 这就是为啥张铁龙狠心地在冯谷雨来例假的日子里，把她又给强暴了。
　　 “妈妈，我要妈妈……”冯谷雨的嗓子有些嘶哑。身底下的血弄了满炕。她没有了一点的力气。整个人赤裸着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雪白的胴体在灯光照耀下美到了极限。她似乎忘了寒冷。
　　 “给，喝点水。”出去了一小会的张铁龙又回到了屋里，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水。疼爱地来到了冯谷雨的身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不喝。拿开。”冯谷雨伸手一巴掌把张铁龙递过来的姜汤碗打翻在地。
　　 “你，越来越不懂事了。”张铁龙真的想给她一巴掌，可面对这么完美的身子，他根本下不了手。他脱了鞋上了炕，弯下腰一手托起冯谷雨的脖子，一手搂住了她的双腿，把她放在了褥子上。又把她的裤头给她穿上。这时的冯谷雨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就在张铁龙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刚想把手拿回来时，冯谷雨疯了一样的一起身，伸手抓住了张铁龙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张铁龙没想到冯谷雨会来这一手。疼得他大喊了一声，想把手拽回来，可冯谷雨没有松口的意思，眼睛瞪得老大，满眼的凶狠，还在一点点加劲。
　　 “铁龙，咋了。”张铁龙的老爹站在门外问了一句。这个老头听惯了冯谷雨的叫喊声，早见怪不怪了。今天忽然听见了儿子的喊叫，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看看是咋回事。
　　 “没事的，爸，我缝东西，不小心扎了一下。”这时的冯谷雨才松了口，张铁龙疼得站在炕上直蹦。
　　 “啊，小心点。”张铁龙的老爹说完上了后厨房，又往炉堂里放了一块木头。
　　 “哇！你也太狠了，这牙尖的像只耗子。”张铁龙用右手紧紧攥着被冯谷雨咬了四个深深牙印的左手，用嘴一直在吹，他觉得这样能减轻点痛。
　　 “这下你开心了是不？”张铁龙见冯谷雨的大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红嘟嘟的小嘴也向上微翘，他又气又爱。
　　 自从这次的反抗，冯谷雨占了上风。她惊喜地发现，张铁龙舍不得打她了，于是她变本加利，张铁龙稍有不备，在和她亲热时，她就会连挠带咬。张铁龙的脸上几乎三五天出现一道道的血凛子，后背上，腿上全是。弄得张铁龙反到怕了她。
　　 “铁龙，你的手咋了？还有这脸？”张铁龙的老爹看了一眼他手上结了枷的牙印，和脸上如猫挠一样的道道。
　　 “没事爸。不小心，碰的。”张铁龙脸有些发烧，低着头夹了一口菜。
　　 “是叫你媳妇儿挠的吧？”老爹不傻一眼就看明白了。说完又看了一眼有点幸灾乐祸的冯谷雨。
　　 “谷雨呀，不是我说你，是你小，可你也是铁龙的媳妇。你摊上铁龙这么个男人，是你的命好。如果换了别人，能对你这样。供你吃，供你穿的，啥活舍不得让你干。你还狠心把他挠这样？他是下不了手打你。要是……”
　　 “爹，别说了，吃饭吧。”张铁龙见冯谷雨的眼圈红了，忙打断了爹的话。
　　 “我不是他媳妇儿，是被骗来的……”冯谷雨大颗大颗的泪顺着脸往下淌。
　　 “可我们是花了钱的。你就是铁龙媳妇儿。”张铁龙的老爹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
　　 “爸，别跟她生气。她还是个孩子。”张铁龙又把筷子递给了老爹。
　　 “我不是孩子了。我什么都懂，别人家娶媳妇儿要摆酒席，我和他没有。我不是他媳妇儿。”冯谷雨连哭带说的。这是她来到这儿说的最多的话。
　　 “既然你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知道疼你的爷们。”张铁龙的老爹又说了一句。
　　 “他不是我爷们，是流氓，不是好人。你也一样是个老坏蛋。”冯谷雨没了眼泪，眼里除了恨就是恨，冲着这个一脸阴沉的老头嗷嗷几嗓子。
　　 “啪啪。”清脆的两声。“不许你和我爸这样说话。”愤怒得如同一头狮子的张铁龙对着冯谷雨那张变得凶狠了的脸，就是两个耳光。
　　 冯谷雨的脸马上红肿了起来，血水顺她的嘴角往下流。她吓傻了，没有了声音，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张铁龙。也许此时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发怒真的可以打死自己的。
　　 “铁龙，别打她。她还是个孩子。”张老爹赶紧拉住了儿子还在举着没再落下的手。
　　
　　 六
　　 冯谷雨饭没吃完，便回了屋，躺在炕上成天都放着的一条褥子上。张老爹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张铁龙紧跟着也回到了西屋。
　　 “你为什么这么的不懂事呢？你对我怎样，我都可以忍。可我爸，你绝对不可能对他那么的不敬。”张铁龙心疼地用手巾沾拭着冯谷雨嘴角上的血渍，还用大手抚摸着肿得如同西瓜一样圆圆的那张可爱的小脸。
　　 冯谷雨一句话不说，闭着眼睛，泪一滴滴又流了下来。她在家时是个最有爱心的女孩，不论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喜欢她，常夸她懂事孝顺。
　　 “你小，又来我家不久，你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妈妈。是爸爸当爹当妈的把我养大，对我的恩，我一辈子也报不完的。”张铁龙说到他爹时，声音哽咽着。眼睛盯着窗外飞舞的雪花，神情迷茫。这时的冯谷雨睁开了眼角有些发肿的眼睛。
　　 “对不起。”她只说这三个字。
　　 “我真的不用你说这三个字。应该是我对你说的。不论你怎样，我都不该打你的。谷雨，对不起。还记得你第一次逃走被我打了一拳吗？我真的暗自发誓，无论你以后怎样，我都不打你。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张铁龙眼睛潮湿了，他把头扭向了别处。
　　 “你为什么要买我？”冯谷雨的声音很小，似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了的，一张嘴她的脸会痛。
　　 “我不是买你。是给别人钱了。那个人负责给我找个女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你，一个小女孩。”张铁龙把脸又转了回来，盯着冯谷雨的眼睛。
　　 从这次被打后，冯谷雨又变乖了。眼看要过年了，张铁龙家杀年猪了，请来了许多的老亲少友。摆了两桌子的酒席，这个场面冯谷雨熟悉。自己家也是，每年都会杀猪，烩菜，灌血肠的。张铁龙怕冯谷雨嫌人多会烦，把饭菜端到西屋炕上，还特意用手撕了不少的瘦肉，猪肝，苦肠给她，弄了整整半小盆。让她一个人在那吃。也许是人多忙活的，张铁龙热得浑身是汗。他把外衣脱下随手放在了西屋的炕上，只穿了件毛衣。又搬过来一张木椅放在炕沿边上。
　　 “吃吧，谷雨。”说完，出了西屋，上东屋和大伙喝酒去了。
　　 可就在冯谷雨刚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把一块放在嘴里的瘦肉嚼烂的时候，“叮铃铃，叮铃铃。”放在炕上的张铁龙的衣服里响起了一阵阵的电话铃声。
　　 “手机？”冯谷雨几步窜到了张铁龙衣服前，手机的铃声停了。
　　 冯谷雨麻利地翻开张铁龙的羽绒服，在这件衣服的里兜，有一部手机被冯谷雨拿来出来。
　　 “喂喂喂……妈妈……快接。”冯谷雨拔响了刻在她骨子里的那个号码。
　　 “喂……谁呀？”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妈妈……我是谷……”冯谷雨泣不成声。
　　 “你在给谁打电话？”张铁龙推门冲了过来，抢下电话，随手挂断。
　　 “我给妈妈……”冯谷雨满眼的泪花，刚消肿了的脸上还有枷没蜕去，楚楚可怜。
　　 张铁龙后悔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会把手机让冯谷雨看见呢，如果她报了警怎么办？自己肯定会去坐牢的。
　　 “你说了什么？”他追问了一句。
　　 “一句没说完。只喊了句妈妈。你说过，你没有手机的。”冯谷雨委屈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她曾问过张铁龙有手机吗？他说没有。他又骗了自己，她恨他。
　　 “好了。吃饭吧。我是刚刚买的。”张铁龙明显地在说谎。
　　 “我不吃。”冯谷雨的小倔脾气又来了。
　　 “不吃你就饿着。这可全是好吃的。”张铁龙放下这句话，怀着颗不安的心又进了东屋。
　　 冯谷雨失踪了大半年，她的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爸爸为了找她把签好约的工程转让给了别人。开始了天南地北的寻找她的下落。警方也介入了调查，可一直是一点线索没有。冯谷雨走时是在农村的乡土路上，没有监控摄像头。
　　 冯谷雨的妈妈这半年几乎变了一个人，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晚上一宿宿失眠。如今的她满头白发，眼神看人时发呆。
　　 在亲朋好友都在帮忙找冯谷雨的时候。张云和黄军还几次来到冯谷雨的家，安慰看望，说了许多贴心窝子的话给冯谷雨的父母。
　　 冯谷雨的妈妈当时泪流满面，拉着这个一直都对自己最好，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说：“一定帮姨找到谷雨。一定。”
　　 “姨，你放心，我如果知道信，一定通知你。”张云也是泪流满面，满脸的同情。
　　 眼看要过大年了，大雪覆盖了整片田野，村子里天天都有杀猪声。有人也经常到冯谷雨家找她爸去吃猪肉。冯谷雨的爸爸哪里能吃下一块肉去，自己家的猪也卖了。没心思杀吃了。他下狠心，如果女儿能找回来，他买两口大肥猪，请全村子的男女老少和所有的亲戚朋友吃喜。
　　 这天是冯谷雨的三大伯家杀猪，大伯，大娘们也都没了往日的开心，可日子还是要过的。在三哥百般的推拉下，冯谷雨的爸爸领着儿子小军去吃肉了。冯谷雨的妈妈昨晚又一宿没睡，头没梳，脸没洗的正在床上躺着呢，迷迷糊糊中，手机的铃声响了。她都不想接了，天天是一些骚扰的电话，说是发现了她们照片上的女孩。在这期间，冯谷雨的爸爸除了报警外，自己粘贴了无数的寻人启示，说如果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金五千元，协助找到者赏金一万元。留下了和家里联系的方式。
　　 “喂……”冯谷雨的妈妈还是接了，她不想失去每一个找到女儿的机会。
　　 “妈妈……我是谷……”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孩胆怯又微弱的声音。
　　 “你在给谁打电话……”一个男人强硬的声音。
　　 “谷雨，我的女儿，真的是你……你在哪？”谷雨妈疯了一样地喊了一声，电话那头出现了盲音。
　　 “国民，国民，我接到谷雨的电话了！”谷雨妈鞋也没穿，披头散发地跑进了三哥家。
　　
　　 七
　　 “爸，谷雨今天给她妈打了个电话。”晚上张铁龙把猪肉切成块放在了外面。冻一宿，再往冷房子里放。
　　 “你马上走吧，离开家一段日子，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警察马上就会来的，虽然咱花了钱，可毕竟也是犯了法。赶紧走。”张铁龙的老爹说完，下地从一口大红柜里拿出来一沓子钱。
　　 “快走，带上。”
　　 “可，爸眼看过年了。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张铁龙还在犹豫。
　　 “我不想你坐牢。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张铁龙的老爹急得差点去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