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PK大奖赛”】爱的路上不忘初心(小说)
纤纤玉手菩萨般的心肠。
甜甜微笑似花蕾含苞待放,
一对麻花辫垂在肩上轻轻地晃荡。
只有梦里才能见到的人哦,
几年过去了你是否还是那个模样?
世事无常如今我也人在他乡,
但愿你能追寻自己的幸福别把我放在心上。
梦里的亲人哦,
你是否还常常站在村口苦苦张望?
牵挂的人没有出现眼里是不是充满了失望。
想家的夜晚梦回故乡,
梦里父母的面容还是那么的亲切慈祥。
门前的枣树挂着青涩的果实,
院中的磨盘还记录着少年时的苍凉。
这里原本应该是我心中的天堂,
想起我的姑娘心中总有丝丝忧伤。
故乡是梦儿醒了眼角还挂着相思的泪光。
九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一年年底。岳小明早早寄了一封信回家,告诉父母今年会早早结完工钱回家团聚,并向父母定妥了回家的日子。
“我今天去工地与包工头陈二狗结算,等拿了工钱我就准备回家过年,兄弟,你也请了假随我回老家过年吧,我们一家在一起过新年也热闹些!”岳小明对刘大勇发出了真诚的邀请。
“哥,年底厂子里保安工作任务重,我是请不下来假期的,除非我辞职不干了,那样似乎不妥。现在工作并不好找呢。你是我哥,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跟着你回去一趟,见见两位长辈。”刘大勇说着就送岳小明出了保安室。
“唉,出事了,包工头陈二狗卷款跑路了!”一直到傍晚时分,岳小明才拖着疲惫的双腿回来,整个人也没了精神。
“哥,你说啥?包工头拿着工人的工资逃跑了?”刘大勇瞪着眼睛显得非常吃惊。
“是的,工地上几十个工人兄弟的工资都让这狗日的卷跑了,一分钱也没拿到,白幸苦一年啊!”岳小明双手抱头显得非常痛苦。
“你们咋不报警呢?政府出面了吗?”刘大勇提醒道。
“报警有个屁用?有个四川的工友急得爬上吊塔要跳塔,把警察政府都惊动了。他们来了也是劝说这个工友下来,表示会全力追捕陈二狗,帮我们讨回公道追回工薪钱,但是陈二狗之前留下的地址都是假的,都弄不清楚他真正的地址在哪里,大海捞针,哪里去找?”岳小明显得有些无奈。
“这狗日的,要是我以后碰到他非弄死他不可,这个害人精!”刘大勇忿忿不平地说。
“是啊,他这卷款一跑,害得多少人失去了希望与活下去的勇气。怎么回家过年啊,无颜去见家乡父老啊!怎么向一家人交代啊,这简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岳小明双手抱头显得非常难过,半响才哽咽着冒出了这句话。
“哥,遇到了这事谁也没办法,你也别太难过了,生活总要过下去的,我这里还攒了点钱,我也没老没少的,一个人也无牵无挂,给你2000元你先拿着回家过年。”刘大勇劝解着,看岳小明发愁的样子决定拿出钱赞助他回家过年。
“这哪能行呢?兄弟,这一年多来你起早贪黑护卫厂子,挣点钱也不容易,我哪能用你的钱呢?”
“哥,你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人的气质,对于你的能力与为人我是深信不疑!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今天你落难了,我借你点钱算啥,你就别再说伤兄弟感情的话了!”
岳小明是刘大勇最佩服的哥们,经过这近三年的相处,对岳小明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执意要拿钱帮助他回乡过年。
“好兄弟,既然你这么有情有义,我也就不推辞了,等我赚了钱就还你,那我先准备一下,明天去商场买点回家礼品。后天准时回家。你在这里等我,过了年我就回来,咱们一起去闯天下!”
岳小明顷刻间找回了自信,与刘大勇开着玩笑。
十
由合肥开往近海市的518次列车在广阔的华东平原上飞驰着,现在还没到春运时节,车上的人还不算多,岳小明坐在窗户下正无聊地看着当天的合肥日报。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
突然从车厢的尽头传来了动听的歌声,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用棍子牵着一个卖唱的中年盲人唱着歌一边慢悠悠的向车厢的另一侧走过来,所唱的歌曲正是台湾歌手费翔在87年春节晚会上的经典歌曲,当年费翔一首《故乡的云》红遍大江南北。如今这盲人老伯那凄美悠扬的歌声引起了岳小明的强力共鸣,这首歌词的意境与他现在的情况十分吻合,顿时鼻酸心酸、眼眶潮湿。
“老伯,你唱的歌十分好听,这是10元钱,不多,你拿着吧,一点心意。”
小男孩接过了岳小明手里的钱,说了一声:“谢谢好心人!”
“老伯,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如果不介意,我想与你再合唱一遍这首故乡的云。”岳小明发出了邀请。
盲人老伯点头同意后挥手示意开始,他们一同唱起了这首让多少游子心情激动的思乡曲。
“各位旅客,这位流浪歌手身患残疾,活着不易,大家都帮帮忙献一点爱心,都拿出一点钱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岳小明听完这一老一少的凄惨处境,向着身边的人发出了号召,旅客们在他的感召下纷纷解囊拿出零钱赞助这对卖唱人。
十一
岳部举接到儿子的来信,知道儿子要回家过春节,每天扳着手指数着日子,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一天,早上匆匆忙忙吃了点饭,就骑着他那早也破旧的自行车赶往县城汽车站。他恐怕错过了接车,就等候在汽车进站口那里,每开进来一辆客车他都会跟在后面追,等车停稳后站在车门边观察着下车的乘客,焦急等待着回家的孩子,可一次次都失望地折返回原地等候。中午虽然很饿,但也不敢离开,因为他不知道儿子是乘坐哪辆车什么时间来。
岳小明在近海市火车站下车后,归心似箭的他也没有吃中饭换乘汽车赶往家乡木阴县。他的直觉预感父亲肯定会在这一天来车站接他。汽车经过近两小时的颠簸,终于在车站的广场上停了下来,他拿了自己的行李跟着旅客鱼贯下了客车。
“孩子,终于等到你了!”
岳部举看到从汽车上下来的儿子就喊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
“爸爸,你怎么了?”
拿着行李箱子下了车的岳小明听到父亲的喊声,又看他转过身去不停地抹眼泪,就走过放下行李箱,用手不停地轻轻拍打着父亲的后背,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没事,是风沙眯了眼了。”
许久岳部举才转过身来,带着微笑接过岳小明手里的行李箱,说:“孩子,咱们回家,你妈在家早等急了。”
“我妈怎样了,这几年咱家还过得好吗?”
“你说你,那年放弃了大学不去上,偏偏要出去打什么工,前年春节你没回来音讯全无,当时我们吓坏了,你妈担心地整天哭汁抹泪的,能好的了吗?”
“我们是穷,可那时你有德老爹不是动员大家凑钱捐款了?咋也能对付着去上啊,可你偏偏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好意。”岳部举埋怨着儿子,同时也为当年自己的无能而感到自责。
“我们家的情况咋样?”岳小明跟着问道。
“我还是在家打理责任田,这几年不是旱就是涝,收成不咋样,今年夏天我们家的屋子漏雨厉害,我就请人用新的麦秸杆子给重新翻修了。”岳部举一边走一边回答儿子的问话。
把行李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岳小明带着父亲去附近的摊点吃了点饭。饭后他们父子推着行李一路说说讲讲的步行回家,几十里山路走下来。倒也不觉得很累。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水塘还是那个水塘,放眼望去,这一切与离乡前都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水塘边的柳树好像长粗了一些,在池塘上溜冰的孩童明显长高了一些。
岳部举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岳小明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过村庄,岳小明驻足望着以前被村长汪定灰强买去的自家老屋如今也变成了三间大瓦房,这里开了全村唯一的一家杂货代销店,心中顿时涌上一种悲哀的感觉。
“你咋了?快点走,你妈还在家望着你呢!”岳部举看着望着村庄发愣的岳小明催促着。
“嗯。”岳小明答应了一声快步赶上来。
走过村庄,来到村西边大约200多米的距离,拐进一条岔路,路西边的三间茅草屋就是岳小明的家了。岳小明走后,这里又陆续搬来了两家人,一家是汪定富,因为娶了儿媳妇,整天吵闹着分家,就带着老伴到这里躲清闲来了。还有一户人家是李二芭的小儿子李常有,刚结过婚不久,因为一大家子在一个院子里住,恶毒的嫂子时常欺负他们,妯娌之间常常斗嘴吵架。为了安宁,李二疤也在这里新建了三间下面是砖地基上面是土墙茅草覆顶的屋子,让二儿子李常有带着媳妇住在这里,于是原来的独家庄又变成了现在的三家村。
“吆,小明回来了?出去好几年了吧?在外发财了啊?”正在大门前喂猪吃食的李长有看见岳小明回来了,微笑着打着招呼。
“我出去快三年了,没发财,在外混穷的,哪有你常有哥有福气啊,连名字都带着好运气啊!”岳小明一边回答一边打趣着李常有。
“小明回来了,孩子,你咋才回来啊?”陈艳红在院子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儿子回来了,赶紧一瘸一倒地踉跄着奔出来,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一下子倾泻下来。快三年了没见着儿子了,前段时间又突然音讯全无,让她整天提心吊胆的。吃不好也睡不安,为这事没少埋怨自己的老头子岳部举。
“妈,前段时间走不起,这次快到年了,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回来看看你们。”
搀扶着母亲,望着两鬓也发白的陡然变老的母亲,他一阵心酸。
“孩子,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前段时间你没了音讯,我感觉天都塌了,大病了一场。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再放你走了!”陈艳红双手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臂,两眼望着儿子的脸庞,眼泪哗哗流下,嗓子里哽咽着说道。
“妈,我没事的,你太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岳小明搀扶着母亲安慰道。
“你看你,孩子都回来了,还哭汁抹泪的,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快让孩子回屋子里休息!”岳部举看着这悲情的场面,就劝说自己的老伴。
“嗯,孩子,你快去屋子里歇着,妈给你做好吃的!”陈艳红听岳部举这么一说,抹了一把眼泪,就在岳小明的搀扶下进了堂屋。
“爸,这是我给你买的毛皮夹袄,城里人冬天都不穿棉袄了,里面只穿一件皮毛夹袄就能御寒!”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围巾。有了这个,冷风就不会再往脖子里灌了!”
岳小明拿出皮毛夹袄给了父亲,转身又拿出了一个上好的围巾递给了母亲。
“你这孩子,我们老两口都老了,给我们买这些干什么?就会乱花钱,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些。你自己也应该攒点钱,将来好娶个媳妇过日子。”母亲陈艳红心疼儿子,一边说教儿子一边去忙活晚饭去了。
当天晚上岳部举与陈艳红置办了一些酒菜,顺便也把新邻居汪定富、李常有请了过来,他们边喝边聊,聊各自家里的事,也听岳小明聊外面的世界,只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十二
“爸,我想去看看有德老爹,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咋样了?”
当年岳小明考上大学的时候,家庭贫困没有钱上学,汪有德知道后挨家挨户发动相亲们捐粮捐款资助他上学,虽然他最后拒绝了乡亲们的好意,没有接收大家的馈赠,放弃学业外出打工,但是他们的心意永远记在岳小明的心里。这次回来,说什么也得去看看这个老汉,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嗯,应该的,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对,这才像是我的儿子,去的时候别空着手!”
岳部举看到儿子懂事了,投过去赞许的目光。
“嗯,我知道的,回家的时候我带了一点安徽土特产,给他老人家带点过去。”
说着岳小明从行李箱里拿出两瓶三河米酒放进手提袋子里提溜着出了门。
汪有德的家位置是在汪定灰家的一排最里面,岳小明路过他们家的门前时加快了脚步,他实在不想碰到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他曾经深爱的着的汪娟。他们两家的恩恩怨怨,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岳小明心里有说不出的那种滋味。还好,汪定灰家的大门紧闭着,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出现。
“汪老爹在家吗?家有人在吗?”
来到了汪有德家门前,他家没有院墙,两扇破旧的门开着,三间低矮的破草房屋檐上还吊着一排层次不齐的冰溜溜,没见着人岳小明就在门外叫唤了一声。
“谁啊,进来!”
汪有德答应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吆,是小明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出去好几年了吧?”
汪有德躺在床上听到喊声欠起了身,看见走进来的岳小明欣喜地叫道。
“是我,昨天晚上刚到家,今天我就过来看看你。”岳小明进了屋子,放下手提袋子,拿过一个板凳就坐在汪有德的床前。伸出手拉住老人的手说道。
“你这孩子犟驴脾气,以前要是听我一句劝上个大学该多好,出来还能有个稳定的工作。这倒好,出去打什么工,受了不少罪吧?”
“去年听说你在外失踪了,把你爸急的啊,到处去贴寻人启事,你真的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你爸你妈怎么活啊?”汪有德一边卷着烟卷一边心疼地说道,边说边夹杂着让人心疼的咳嗽声。